第四百五十二章 内里
作品:《名门天姿》 江承紫回到屋内,洗了个澡,才算平静下来 w≠w=w≈.≈8=1≠z≠w.com想到方才的事,不由得笑自己,怎么就这样矫情不放松了啊
从前,在部队时,她可是脸不红心不跳,冷眉冷眼还冷言还一本正经说黄段子骇得一帮大老爷们儿看着她都觉得心里憷
可如今,就是这小小的一句话,因是在她身上,竟然就慌乱的手足无措,就是现在想一想,也是脸红心跳的
“你真菜啊啊啊啊!”江承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姑娘,你不要紧吧?”碧桃一脸担心
“我没事,你先出去”江承紫把头埋在被子里,胳膊往后划了几圈,示意碧桃出去
碧桃从没见过自家姑娘这个样子,甚为担心她虽然觉得应该听姑娘的话,但是又实在不放心,便站在原地没挪动
江承紫一个翻身蹦跶上床,拉了被子盖住自己,捶着床板,念叨:“囧死了,囧死了”
“姑娘,你,你没事吧?”碧桃还是问
“你怎么还没出去啊?你快出去,我想静静”江承紫抬起头,很严肃地对碧桃说
碧桃慌忙退了两步,说:“姑娘,你,你别生气,婢子这就出去”
“快点”江承紫轻飘飘地挥挥手
碧桃退到了屏风边,正要转出屋外,却又不甘心地问:“姑娘,静静是谁,你告诉婢子,婢子去帮你叫来”
“我去”江承紫瞬间扑倒在床上,闷声闷气地喝道,“碧桃,你太累了,立马滚出睡觉晚上阿碧伺候”
“啊?”碧桃愣愣的
阿碧看不下去了,就对碧桃说:“你去休息吧姑娘这会儿正烦恼,就不要一个劲儿地打搅她”
“哦”碧桃心思单纯,只是一副受教的样子准备按照自家姑娘的分析去睡觉,却又担心说,“阿碧,姑娘今天有点不对劲儿,你夜里看着些啊”
“我知道了,你快去睡吧”阿碧安慰,心里叹息:若是象碧桃这般心思单纯,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啊自己前些日子就是略微多了些许心思,结果就惹了九姑娘也不知以后自己的日子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想到这里,阿碧也是愁容满脸,心像是悬空了一样,慌乱没有底
“阿碧”江承紫冷静下来,便喊了一声
阿碧立马就站起身,快步往屋里去,问:“姑娘,可需要什么?”
江承紫已彻底平静下来,只严肃地摇摇头,说:“不需什么,你在柜子里拿一床棉被,在外间歇息吧我晚上睡觉基本不需要什么伺候”
“哎,多谢姑娘”阿碧连忙回答,眼泪却涌起来
从前在晋原县,九姑娘就是对下人太好晚上虽说有值守,但值守的人从来被人使唤过,反而是让她们早早就睡下了也因此,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有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去抱被子吧在这边,日间事情多,你是我屋里的大丫鬟要警醒些”江承紫吩咐
阿碧应了声,就抱了一床棉被,然后退后几步,一下子跪地,将棉被放在地上,匍匐在地,行稽大礼
“姑娘,请,请原谅婢子”阿碧匍匐在地
江承紫对于阿碧的举动并没有大惊小怪,只瞧着匍匐在地的阿碧,问:“你知道自己错了?”
“婢子知晓”阿碧还是匍匐着
“何错之有?”江承紫语气还是平静
“姑娘对婢子们太好婢子一时忘记了分寸,以后,婢子定然会牢牢记住我们的主子是谁,任何事都会请示自己的主人”阿碧又说
“你原本是我最喜欢的丫鬟你在六房的这一批丫鬟里,最得云珠推崇说你拿捏得住分寸你也没让我失望,做事妥帖细致”江承紫说到此处顿了顿
“是婢子辜负姑娘厚爱,婢子只恳求姑娘能给我再一次机会,让婢子能照顾姑娘一辈子”阿碧说
“你原本没犯大错,只是你比起碧桃等人更聪敏,心思却也比她们活泛我罚跪什么也是给你提个醒,磨磨你的性子”江承紫缓缓地说
阿碧一听,连忙说:“多谢姑娘,婢子定不负姑娘厚望”
“你这些日子的改变我也看在眼里,我也不要你一辈子照顾我们六房的有功之人,周嬷嬷一家和云珠姐姐就是”江承紫说
阿碧一怔,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啊那周嬷嬷一家脱离奴籍,还被赠送那么多的田产、商铺,还有那么大个宅子而云珠更是被夫人收为女儿,直接入了六房族谱,觅得良婿,风光出嫁
“多谢姑娘”她还是匍匐在地
“你起身吧出去休息吧”江承紫不想与她多说,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阿碧恭敬地起身,抱了棉被去了屋外,将被子在罗汉床上铺了铺,又将一旁的炭盆拨了拨,躺了下来
江承紫则是蹙了眉,心里却是暗暗可惜
原本阿碧并不是犯大错,她罚跪也真是要敲打敲打她的这些日子,这阿碧确实似乎低调了不少,但她方才仔细观察这阿碧的动作行事,确实是个聪敏的,却也确实是个不安分的
但这边厢,六房正是用人之际,就先一并带到长安,等长安府邸打理妥帖,给她找个人家匹配打出去就是
江承紫做出这决定,便决定明日让碧桃等人与杨王氏先入长安,留下阿碧在身边伺候就是了这心怀鬼胎的人还是留在身边看着就好
她整理清楚,随后便翻身上床躺下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些人,杨挺、杨静、三夫人、杨宏等,即便是心思敏锐如她,也觉得真假难辨,不知是敌是友
“唉,还真怀念起以前快意恩仇简单粗暴的杀戮啊!”她叹息一声,翻身拉了被子蒙头入睡
而被留在正厅的蜀王李恪则是慢慢地喝光了蜂蜜水,想到江承紫方才的举动,笑意从心底涌起
他理了理衣衫,缓步走出厅堂,正赶上杨舒越与杨清让吃完宴席归来杨舒越像是心情很好,吟诵了倾城的月光
“痛快啊”一向内敛的杨舒越踏进门就脱开麻杆的手,朗声喊道
“父亲,夜已深”杨清让小声提醒
“又何妨?”杨舒越朗声反问
“吵了旁人,总是不好”杨清让低声提醒
杨舒越哈哈大笑,随后说:“儿啊,你不懂这样的杨氏,是从前我做梦也不敢梦到的那齐心协力呀,其利断金”
杨舒越到后来还唱上了,杨清让则是默默不语他知晓今日杨氏这番齐心协力,实属不易但这或者是表面现象,因为他总觉得杨氏只是表面的平和了,其内里还是暗潮汹涌尤其是今日下午,阿芝恹恹的状态,他可以断定定然生了什么事
“儿啊,待上了长安我们可以大展拳脚,报效朝廷,扬我杨氏荣光”杨舒越叮嘱
“是”杨清让回答随后让人麻利点去拿醒酒汤,并且将杨舒越送回房去
这边将杨舒越送走,杨清让便转身瞧着立在正厅门口花坛边的李恪
月色正好,夜风吹起他的宽袍英俊的眉目带着笑杨清让觉得此刻的李恪宛若谪仙
“拜见蜀王”他隔着一段距离,颔行礼
“不必多礼”他款款走来
杨清让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地问:“蜀王,今日可有什么大事?”
“你所指什么?”李恪平静地回答
“阿芝,还有今日女眷晚宴”杨清让目标明确
“你觉得问我合适吗?”李恪反问
杨清让胸口骤然闷:是啊,阿芝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却问别的男子自己妹妹生了什么事
他沉了一张脸,却又不好作李恪却是心情很好,哈哈一笑,说:“我开玩笑的,清让莫要郁闷”
“我没有”杨清让死鸭子嘴硬
李恪知晓他的心思,只笑着不去戳穿,径直说:“阿芝今日去校场,养马人算计阿芝的坐骑,想要置阿芝于死地”
“什么?”杨清让料定阿芝有事,却没想到竟然是赤果果的暗杀,因而十分震惊
“他们居然还敢!”他咬牙切齿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李恪一颗心也是沉了下来,冷笑道,“你可别忘了,若非我们周密部署,且先制人制造那么一场戏至今阿芝还拿不回自己的生辰贴呢”
杨清让想到这事,火蹭蹭地冒,咬牙切齿地说:“因此,今晚的宴席真是糟糕那些人虚伪透了也只有我父亲那样的人才会相信什么其利断金”
“虽然都虚伪,利益高于一切他们说的话,还是有效的”李恪平静地劝杨清让
杨清让点头,道:“我懂你的意思我只是哀叹,杨氏荣耀与热血早就不在了”
“总会过去的所有的一切”李恪想到过往,便这样残酷地劝慰他
“可是,人,总该有内里留下吧?”杨清让很是固执
李恪觉得这一刻的杨清让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他不知怎么劝慰,只站在一旁,好一会儿,才说:“当然,比如我与阿芝的情谊,就是我们的内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