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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我他妈一口热茶直接喷在潘胖子脸上，烫得潘胖子嗷嗷大叫。

    新婚燕尔？！

    这是多么不要脸的人，才说得出这种话呀！

    潘胖子擦着脸上的茶水问我：“天哥，你刚才这一口茶，是不是有特殊的用意？就这样一喷，就喷走了我身上的晦气吗？”

    我看着潘胖子一脸认真的样子，只好点点头：“聪明！但这只是第一步，你若想摆脱那个老鬼的纠缠，今晚还得去梨园香戏楼走一趟！”

    “啊？！”潘胖子一听说还想去戏楼，脸上很快爬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苦着脸说：“怎么还要去啊？那地方阴气森森的，万一……”

    “你不去戏楼，怎么找那个老鬼？”我直接打断潘胖子的废话。

    “找那个老鬼？！”潘胖子又是一惊，连连摆手道：“不去不去，我现在巴不得离他远远的，你还让我去找他！”

    我正色道：“胖子，你听着，你现在欠下的是鬼情，你必须把这鬼情给还了，否则那个老鬼就会一直缠着你，所以不管你多么害怕，今晚都必须去戏楼走一趟！”

    顿了一下，我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我会跟你一块儿去的！”

    潘胖子的脸颊突突抽搐了两下：“好吧，天哥，我听你的！”

    我指着桌上的那块金元宝说：“晚上的时候，你把这块金元宝带上，还给那个老鬼！那个老鬼是个戏迷，喜欢看戏，你再买一件关于戏曲的东西送给他吧，就算是还了情了！”

    潘胖子挠了挠脑袋：“给那老鬼送东西……好吧……待会儿我去看看……送他一件礼物……”

    潘胖子让我在茶铺里等他，他上街买东西去了，我也乐得清闲，双脚一翘，靠着椅子打起了盹。

    我双手交叉于胸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摇头晃脑地念道：“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

    半日闲呀半日闲……

    我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时候，潘胖子回来了，大声嚷嚷对我说：“天哥，你看，我给老鬼的礼物买回来了！”

    我撑开眼皮，眼睛眯起一条缝，瞥了眼桌子上面，桌子上面赫然放着一台CD机。

    我去！

    我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CD机，大手笔啊！

    那个年代，有台“随身听”就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了，一盘磁带，一台随身听放在内衣兜里，耳朵上挂着耳机，一边走路一边摇头晃脑，非常时髦。

    随身听的热潮刚过去不久，一种叫CD机的玩意儿悄然兴起，CD机算是随身听的一种进化版，CD机播放的不是磁带了，而是比磁带音质更好的CD碟片，一个漂亮的圆形小腰包，别提有多潮流了。

    我指着桌上的CD机，惊讶地看着潘胖子。

    潘胖子的脑回路确实与众不同，我让他买点关于戏曲的东西送给老鬼，比如乐器之类的，没想到潘胖子直接买了台CD机。

    “下血本啊？”我问。

    CD机悄然兴起，一台好几百，当时的物价来说，算是挺贵的东西。

    潘胖子说：“二手的，不贵！”

    “你……这是几个意思？送CD机给那个老鬼，让他听CD？”我皱了皱眉头。

    潘胖子说：“对啊，你看，我还给他买了好几盘戏曲的CD呢，以后他拿着CD就能听戏，就不用跑去戏楼了！天哥，你觉得我这件礼物怎么样？”

    我的脸上挤出一丝尬笑：“好！很好！想的相当周到！”

    潘胖子高兴地说：“太好了，能够得到你的肯定我就放心了！”

    我的心里狂奔而过一万头草尼玛，你个白痴，我什么时候肯定你了！

    在茶铺里混了一下午，潘胖子又请我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出来，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我俩便来到河边上，等着鬼戏开始。

    清明节的法定假日虽然是每年的4月5日，但是在民间，前后十天都算是清明节，所以这鬼戏，会唱到清明节正式结束。

    潘胖子显得很紧张，一个人在河边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然后……居然不见了踪影……

    我举头四顾，你大爷的，潘胖子该不会临阵脱逃，一个人跑掉了吧？

    我正想开骂的时候，潘胖子屁颠屁颠回来了，我一看他的手里，好像还提着一瓶酒。

    我疑惑地问他跑哪里去了，潘胖子拎起手里的酒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有点紧张，买了瓶二锅头回来，压压惊！”

    “酒壮怂人胆吗？”我翻了翻白眼。

    潘胖子嘿嘿笑了笑：“待会儿喝醉了，就不会感觉害怕了！”

    说着，潘胖子拧开盖子，端着酒瓶，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辣的他嗷嗷大叫，眼泪横流，一张脸很快就变成了猪肝色。

    潘胖子打了个酒嗝，把二锅头递到我面前：“天哥，你也整一点？”

    我摇摇头：“我不整，我又不怂！”

    潘胖子点点头，又灌了两口，感觉已经到位了，于是拧上盖子，顺手就把酒瓶扔下河堤。

    “哎呀！”

    下面传来一声惨叫，又是那个喜欢夜钓的老头，捂着脑袋，杀气腾腾地冲出来，指着河堤上面大骂：“你们这是要追杀老子是吧？昨天在桥下，吐我一身！今天老子换位置了，你们还是要撵过来！你们是哪家的兔崽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潘胖子吐着酒气，咯咯笑道：“这老头挺背的呀！”

    我赶紧拽了潘胖子一把：“快走吧，那老头已经暴走啦！”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

    梨园香戏楼里面，鬼戏准时准点开始。

    我和潘胖子同时望向戏楼大门，鬼戏终于开始了！

    我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柚子叶，让潘胖子嵌在眼皮底下，柚子叶上画着符咒。

    潘胖子战战兢兢地问我：“天哥，这样……这样真的能够见鬼吗？”

    我一边给自己贴上柚子叶，一边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迈步往戏楼大门走去，潘胖子虽然喝了酒，但还是有些怕，亦步亦趋跟在我后面。

    “能不能走快一点？”我问。

    潘胖子哭丧着脸说：“天哥，我的腿……好像……有点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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