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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一点。

    叶南雄带着刑侦队的成员来了。

    尹晓国当场死亡。

    医院方面调取监控后，方浩哲被抓走。

    叶空的伤口被重新止血，缝合。

    尹妃月经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尹勤双和李庆研夫妻两赶来，痛哭失声。

    邢芷君的病房里，寂静无声，她恨得咬牙切齿，只恨自己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悲剧已经发生，无法挽回，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到极致。

    半夜里，尹妃月从梦中哭醒，叶空抱着尹妃月，眼眶通红，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尹晓国的葬礼在殡仪馆举行。

    叶空无法出息，尹妃月强制他休息。

    看着尹妃月那悲痛而去的身影，叶空拳头握紧又握紧。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因伤不能陪伴，心脏又一次像是被利刃切割，不断滴血。

    尹晓国老爷子去世，这件事瞒不了宁玉芳和叶灵母女，宁玉芳追问原因之下，叶南雄无奈，只能告诉了叶空住院的消息。

    两家人，各自悲痛。

    病房里清冷寂静，只有齐飞陪着叶空。

    叶南雄、宁玉芳和叶灵，随着尹妃月一家人帮忙处理老爷子的葬礼。

    老天爷仿佛作对一般，上午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冰冷刺骨。

    叶空双眼无神的趴着，想起自己和老爷子第一次相遇。

    想起老爷子口沫横飞说着自己当年的往事，那张苍老的面容上，藏了多少家国天下的情怀！

    他是一个老兵。

    最终也以壮烈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

    没能回到老村再走，或许是他的遗憾。

    但相信他绝不会有半分的后悔。

    哀伤沉重的气氛，笼罩在两家人头顶，久久不曾散去。

    葬礼之后，老爷子被火化了，尹妃月抱着骨灰坛子，与父母一起回到了老爷子一直居住的老村。

    尹妃月泪如泉涌，站在坝子上，将骨灰撒向江中。

    老爷子生前就曾念道过很多次。

    他不想被关在小小的坛子里，也不想被埋在黑暗的地下。

    这大好河山，有他的一份力气，他愿意消散在天地中，与山河融为一体。

    ……

    “十、九、八、七……三、二、一！”

    “新年快乐！”

    铛！

    铛！

    铛！

    元旦的钟声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十二点，新旧交替时，回荡天地。

    极远处，一束束璀璨的烟花腾空，绚烂无比。

    尹妃月靠着叶空，彼此无话，一起隔着窗户，看那远处的烟火。

    “新年快乐……”

    叶空轻声道。

    尹妃月勉强笑了笑：“新年快乐。”

    “我有一个礼物想送给你。”叶空道。

    尹妃月侧头看向叶空，美眸眨动。

    突然，叶空双手抱住尹妃月的脸颊，嘴唇就凑了上来。

    尹妃月娇躯一僵，渐渐的放松下来，拥抱叶空，主动回应。

    远处，烟花璀璨了整个世界。

    叶空记得尹妃月是躺在自己身边入睡的。

    早上醒来时，却已经没有了尹妃月的身影，枕头上留下淡淡发香。

    “醒了？新年快乐，吃早餐。”

    齐飞端着菜粥和馒头进来，坐在床边，问道：“我喂你？”

    “怕恶心。”叶空拿过勺子，吃了一口：“我老婆呢？”

    “楼下遇到了，她说让我帮你带点吃的，她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处理什么？”

    叶空没问出来，心里突然有种担忧。

    胡银山，山清水秀。

    但爬山爱好者都不会来这里。

    因为这座山里有一个监狱，名字就叫做胡银山监狱。

    监狱范围内，监管严密，四周有无人机二十四小时替换巡查，不允许任何无关人等靠近。

    一辆大巴车缓缓驶来。

    车上坐着十几个犯人，穿着囚服，戴着手铐。

    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痛苦。

    接下来，他们将在胡银山监狱渡过漫长的时间。

    方浩哲原本有一头有型的长碎发，现在已经被推得接近光头。

    他眼中满是愤怒和仇恨，怨毒已经蒙蔽了他的心智。

    无数次，他想挣脱手铐的束缚，但除了让自己手腕破皮流血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沿着崎岖的山路，大巴车左摇右晃。

    胡银山监狱，近在眼前。

    不久后，大巴车停在了监狱门口。

    车门打开，狱警厉喝道：“所有人下车！”

    方浩哲随着其他犯人一起下了车，站在门口排队等着。

    登记注册照相。

    千米之外，隐蔽的山林里。

    无人机刚刚飞过。

    一根长长的枪管对着监狱门口，狙击镜已经锁定了方浩哲。

    一个男人趴在那，一动不动：“目标锁定，随时可以击杀。”

    男人的耳朵里，传来冷漠的声音：“击杀目标后，去欧洲分部。”

    “是。”

    通话结束。

    男人如鹰隼一般的目光，透过狙击镜，瞄准方浩哲，他缓缓的，弯曲手指。

    噗嗤！

    一颗子弹划破空气，刹那间，没入方浩哲的心脏。

    没等方浩哲倒地，男人已经将狙击往身上一背，转身狂奔，然后从旁边的山崖下，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监狱中，篮球场上，犯人们正在放风。

    方丘华颓丧憔悴，戴着眼镜坐在边上。

    他对未来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无期二字，本身就是一种绝望。

    突然间，有两个犯人起了争执，扭打起来。

    两方人一拥而上，打成一团。

    不知不觉，就移动到了方丘华这边。

    方丘华被波及，不知道被睡一脚踹翻在地。

    紧接着，他就感觉心口一痛。

    低头看去时，一根牙刷刺入他心脏，只剩下刷头。

    鲜血从他心脏、嘴里涌了出来。

    方丘华眼中满是茫然。

    来不及恐惧，呼吸已经停止。

    商圈人来人往，商场里播放着新年的欢快歌曲。

    刺玫的服装店里，尹妃月和刺玫一起坐在吧台，横着手机，似乎正在追剧。

    “大人，为了两个无期，暴露两个成员，这件事……”刺玫有些担忧。

    “后果我来承担。”

    尹妃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新的一年，辞旧，迎新，我该回去了，叶空还需要我照顾。”

    “大人慢走。”刺玫起身。

    尹妃月回头微笑：“小玫，新年快乐。”

    刺玫微微一怔，然后含笑点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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