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作品:《红楼之逆贼薛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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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蟠跟着衙役赶到知府衙门, 可巧在门口遇上了从金陵回来的魏大人。刚进书房,水溶的长史官撞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僧衣衣领:“你这秃驴把我们世子弄到哪儿去了?”

    “阿弥陀佛!”薛蟠随手扒拉掉他, 长史官打了趔趄跌坐于地。“吴大人, 怎么回事啊?”

    吴逊咳嗽两声。“西江月也失踪了。”

    薛蟠一愣:“私奔?没必要吧。”

    “看着不像。”吴逊皱眉。

    水溶今儿早上去了观音山折野花。眼看残阳西坠,留在客栈的手下找到紫竹林, 见满地杂乱的脚印、马蹄印和车辙。追着痕迹只走了不到三十丈的路,地面忽然干干净净,连落叶都少了。长史官急忙来府衙报案, 吴逊已派了得力的捕头带狗过去。红云馆那位西江月姑娘下午出门买花笺, 凭空从马车中消失、花笺还在。

    几个人才刚问明白大略,后院出来个大丫鬟,手持一封信捧给吴逊:“老爷, 这是太太让送来的。”

    吴逊瞧见信封上写着:劳请转呈吴逊大人亲启。方才此信外头还套了个给吴太太的信封, 人家雇马车夫送到吴家的酒楼。打开一看, 绑匪说请水公子到寨中小住个把月, 衣食无忧。听闻他爹水老爷富甲一方, 我们想弄几个零花钱使使。

    众人传阅遍此信, 面面相觑。长史官又扭住薛蟠:“秃驴把我们世子还回来还回来还回来……”

    薛蟠再次扒拉掉他,苦笑道:“贫僧哪来那么大胆子。”长史官放声大哭。

    不多时上红云馆的捕头回来了。西江月虽为民女, 极重名节,宁死不肯接客。她院中连个丫鬟都没有,门窗四处都是铁锁铃铛, 若有点子风吹草动她真能自尽。

    薛蟠嘴角抽了抽:“简直满脸写着五个字:快来利用我。”

    高师爷思忖道:“庆王府……”

    薛蟠道:“因为与贫僧无关, 所以也多半与他们无关。”

    “此话怎讲?”

    “人家傻啊, 在自己的地盘搞出这么大的事。”

    长史官冷笑道:“那贱人是你同伙。”

    薛蟠叹气:“那贫僧岂能自己荐她?让旁人荐不好么?说西江月是扬州城最出风头的娼妓不过分吧。”他巴掌托起腮帮子没精打采的,视线正好斜对着长史官那边,“又正赶上南安小世子抵达扬州的节骨眼上。”长史官倒没什么,他身后有个青衣儒生眼神骤然一动。

    吴逊忙问南安世子怎么回事,薛蟠说了贾宝玉下午逛街之偶遇。“贫僧后来赶过去试探,被小世子纠缠着比武。”

    众人皆惊。许久,魏大人问道:“南安世子武艺如何?”

    “分跟谁比。比贾宝玉自然不错。”魏大人忍俊不禁。“他还想拜贫僧为师。”

    “当真?”

    “贫僧吓唬一顿,不敢拜了。”

    魏大人跌足:“师父为何不答应?”

    “我们庙里的功夫,养尊处优的小主子学不了。”

    “你胡乱教他几招不就行了?”

    “外行!”薛蟠不跟他说了。

    青衣儒生忽然道:“敢问宝二爷为何会去买胭脂?”

    薛蟠一愣:“哈?很奇怪?”

    “胭脂不是女人使的么?”

    薛蟠望天。“可能不会有比贾宝玉买胭脂更正常的事儿了。他懂行,极懂行。抓周就抓的脂粉。他若能中秀才,贫僧会奖励他一家胭脂铺子;中举人奖胭脂作坊。明白了吧。”

    高师爷道:“宝二爷爱红我也听说过。”青衣儒生眼中闪过几丝复杂。

    去紫竹林的也回来了,一无所获。捕头说:“这会子天色全黑,纵有纰漏也无法察觉。明儿再去复查。”

    薛蟠思忖道:“北静世子之前,西江月连着两晚上点了那个泉州顾先生。年岁也正好在三十五六,长得又好看,才学又高。我总觉得不会这么巧。”

    “嗯?”吴逊问,“你认识顾先生?”

    “皇后的心腹幕僚顾念祖符合以上全部特征。前几个月都在金陵,听说已回京备考去了。他青楼吃得开,秦淮河两岸相好的粉头至少三打。”魏大人和青衣儒生双双变脸。

    虽说长史官疑心他家世子丢失跟吴逊薛蟠等人脱不了干息,奈何全无证据、且此处是人家地盘,只能撂下一大堆狠话先走了。

    薛蟠眨眼看他们离开,立时说:“有件事方才贫僧没敢吱声。”乃告诉了贾琏眼下正与南安世子进行亲切友好交谈。“他谈完了会直接来府衙。”

    吴高魏三人皆若有所思。良久吴逊道:“很妥当。”

    薛蟠拍拍脑袋,借纸笔画了幅器物图纸。高师爷不免问那是什么。“伸缩架。有个结构问题总也处理不好。”薛蟠指案头的双卧羊铜镇纸道,“看见这个我忽然想到……算了,反正你们听不懂。”乃命随身小厮送回家给薛蝌。众人不觉好笑。

    魏大人道:“难怪毕大人说师父是工部的材料。”

    “舍弟才是工部的材料。贫僧只会纸上谈兵。”

    不曾想才刚过二更天贾琏就来了。合着小霍跟他谈的仅仅是兵政两不干。贾琏听得莫名其妙:“不是本来就如此么?”小霍又说练水兵你外祖父没经验,怕是得听我们的。贾琏依然莫名其妙,“不然也不会请世子过来啊!”小霍见他直接把天聊死,胡乱扯些场面话便散场。

    吴逊听罢皱眉道:“如此,那差事岂非他们要占上风?”

    贾琏笑道:“练兵自然他们是行家,港口却在咱们手里。出海不归他们管,东西抢回来怎么送也不归他们管。”众人这才点头。

    高师爷道:“留神他们收买人心。”

    贾琏道:“发兵饷的又不是他。”

    薛蟠接着说:“练水兵很难学么?”哥俩击掌。

    吴逊望着他们捋须而笑:“篱牢犬不入。”

    “对了,今天六王爷府的管事送了份重礼到林家,至此诸王齐备。林大人只是个盐课。贫僧怎么觉得这脸给得离谱了点儿?”

    贾琏本来笑着,闻言登时耷拉了嘴角:“你竟忘了转过年去有个新林太太要进门?”

    “额……”薛蟠僵了僵。贾琏到现在都不知道准林海夫人是谁。

    吴逊忙说:“郡主娘娘本是极好的。”

    “没人说她不好。贫僧这么有钱,可以请最好的木匠打两屋子紫檀木鸡翅木檀香木的木鱼,镶金镶玉镶八宝。可贫僧还是喜欢师父给的老桐木旧木鱼。”

    贾琏又叹,薛蟠接着叹,哥俩相对苦脸。吴逊高师爷互视几眼,魏大人去掩嘴角微笑。

    半晌薛蟠忽然睁大了眼,低声道:“哎~~各位~~贫僧有个念头,你们听听就算了,不要当真。”

    贾琏瞪他:“快说,少废话。”

    薛蟠咳嗽两声:“琏二哥哥还记不记得,早年有本西洋评话故事,说一个男人投河自尽前把衣裳脱在岸边、找不到尸首,其实是他换了身衣裳假扮成乞丐溜走了?”

    “嘶……”贾琏眼神一动。

    吴逊拍案,然没说话。魏大人拍掌,也没说话。高师爷忙说:“不明师父之意是,北静世子金蝉脱壳?”

    “成日被衙役东南西北围着,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贾琏道:“他客栈的人手不能撤。”吴逊和魏大人连连点头。

    另一边,小厮将伸缩架图纸送到薛蝌跟前。薛蝌挑眉:“大哥哥画这个作甚。”早八百年就做出来的东西。

    “奴才不知。奴才等一直在书房外头,蟠大爷喊人时才进去的。”

    又看几眼,薛蝌“哦”了一声。“知道了。没事了。”遂打发小子出去。乃另拿了张纸,对着他哥图纸上意义不明的几行点线翻译起来。

    这个便是薛家秘编的二进制代码,连小朱都不知道。翻完后,薛蝌瞪着这纸发呆半日,就着蜡烛烧了。转身出去找赵茵娘,托她做安排。本来还编了好几个借口,谁知茵娘压根没问,拿起脚就找十三去了。薛蝌忽然觉得人家比自己能干得多,握拳立在原地,脑中默默做了一大堆计划。回屋拿起炭笔直尺接着画图,方才那些计划须臾间忘在九霄云外。

    水溶的客栈旁依然满是闲溜达的官差。那青衣儒生骑马出门,登时有人在后头缀着。儒生浑如不察,悠然进了一座妓馆。两个盯梢的捕快悄悄问老鸨子他进了哪间屋子,守在外头。过了许久,耳听屋中半点声音都没有。他俩心生疑窦,踢门而入,大惊。窗户大开,粉头晕着丢在床上,再没旁人。

    儒生此时已在侧门了。他慌慌张张给了门子两把铜钱,说他大舅子已杀到前门。妓馆的门子见多了此事,哈哈大笑放他出去。等捕快追去外头,儒生只剩下半个马屁股溜过街口。捕快捶胸顿足,返回衙门报信。

    那儒生却是悄然去了城东北隅的一座小道观,唤作云山观。此观极小,里头就混住着五六个道士和道姑。两个月前外地有个姓翟的中年道姑在此挂单,要了个小院子深居简出。因她囊中富庶,旁的道友皆十分恭敬。

    开门的道士听说客人要寻翟道长,连连摆手:“我们这位师姐不见人的。”

    儒生道:“晚生因人举荐,有件极要紧的事特来求翟仙长卜卦。卦金好商量。”说着从怀内取出二两银子和一块包着东西的手帕。将银子塞到道士手里,摇了摇手帕,“翟仙长见了此物,自然知道谁让我来的。”

    道士忙不迭收钱入怀,笑道:“怪道翟师姐那么阔,原来擅卜卦。烦劳大爷暂坐。”乃请儒生到里头坐下,他自己连蹦带跳报信去了。

    翟道姑正坐在堂前修行,听这道士唧唧呱呱一大堆,皱了皱眉。又抓起帕子捏几下,心中了然。乃叹道:“也罢,喊他进来。”道士又蹦达跑了。

    不多时儒生过来,二人相对行礼。道士不敢偷听,躲了出去。

    翟道姑淡然道:“提前了?”

    儒生长叹,连连摇头:“失算了。”直往翟道姑跟前坐下。“上峰说,不到万不得已莫来见仙长。如今正是万不得已。”低声细述经过,从客栈里的酒葫芦到水溶失踪。

    翟道姑愕然,久久回不过神。“那……灵蟾呢?”

    儒生一愣:“灵蟾是谁?”过了会子,“西江月么?”

    翟道姑拍案怒喝:“放肆!找死么?”

    儒生皱眉,半晌才忍下去满腔怨气。“管着联络的本不是我,是……扮作农夫的那位同僚。上峰说来扬州后另有要紧人物同我们联络,偏我挂出暗号没人搭理。”

    翟道姑喃喃道:“灵蟾那头只怕也不顺利。”

    过了半晌,儒生道:“南安世子……”

    翟道姑摇头:“没了水溶做不成。”良久她道,“我暂想不出法子。容我斟酌两日,你后儿再来吧。”

    儒生点头,拱手而去。

    他才刚走,翟道姑毫不迟疑走到庭前,从怀内取出个东西点着。霎时烟花声炸成一团。

    次日上午,薛蟠、贾琏两个少不得跟着吴逊上紫竹林勘察现场去,除了寻到一只扇坠子外一无所获。忙活到中午,就近寻了个小饭馆吃饭。亏的贾琏早早派人打好招呼,不然人家压根不会预备那么多饭。

    午饭吃到一半,两个文吏快马赶来,大喊:“大人大人,出事了!”

    吴逊只觉头疼欲裂。“又怎么了?”

    “南安世子失踪!”

    “砰!”薛蟠直把碗丢了。虽只见过一面,他极喜欢那孩子。乃沉着脸站起来看了眼北静王府的长史官。那长史官也茫然惊愕。

    文吏遂诉说经过。

    今儿南安世子领着几个人游瘦西湖。先沿着湖边跑了会子马,又弄了艘船游湖。湖边本是有画舫出租的,小霍嫌弃那些船颜色太杂不好看,便随便寻了艘渔船。此时已经十一月了,湖面依然带了几分绿色。岸边金灿灿红艳艳的开着成片腊梅红梅,并有翠竹青松掩映,好不精致。世子玩得挺开心。

    万没想道,渔船划到一片芦苇丛左近忽然漏水了。幸而离岸不远。这群人都是从琼州来的水军,哪有不识水性的?连世子在内都跳入湖中、想游上岸去。游着游着,世子不见了。

    听罢,吴逊的头愈发疼了。

    薛蟠站起来道:“吴大人,还是等大伙儿吃完饭吧,不然也没力气做事。贫僧先过去。琏二哥哥你去请林大哥,待会儿咱们在芦苇丛旁碰头。”

    吴逊点头:“也好。”

    薛蟠贾琏遂先走了,吴逊等人急匆匆咽下午饭也动身往瘦西湖而去。北静王府的长史官好悬没气死,咒骂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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