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节 陈金乌的八卦之火

作品:《簪缨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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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往来长安和西关的商队,不正适合单小鹰那海阔天高的性格吗?只不知他是否愿意。不管如何,秦昭都希望试上一试。

    “若说到人选,我倒是有,这样,阿树,你给阿铁写一封信,把我的意思说了,让阿铁考虑一下。另外负责商队的统领人选,由我来想办法。等我确定下来,我自会让秦和送信给你,到时候你再给阿铁去信。”

    阿树应了“是”,只是又问起猪肉脯的事情来。

    秦昭解释道:“我前两日在我的食邑庄上与管事议了,开春后便会办起养猪厂来,你在长安城外也寻个全适的地方,让阿铁派几个肉脯坊的师傅过来,在长安城外建一个猪肉脯作坊,货源由我的田庄上供应。若是长安城外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就是把作坊放到我那田庄上去也不是问题。由我庄上的庄户负责生产,你这边负责售卖。这肉脯定能得到长安往西域商队的欢迎,就是在安西,除了回回人商队,其它胡商之中,自能卖的好。这一点不必担心。再则,咱们还有自己的肉脯铺子可以卖。销量一点不必愁的。”

    凉州和安西的肉脯坊如何,阿树自然清楚,若是等八郎来了长安,他和八郎能把长安城的猪肉脯作坊也做到那样的规模,这将是多大的成就?就是商队,从长安运出猪肉脯,从凉州运来牛肉脯和葡萄美酒、白叠布,别的不论,只这两样,也足够支会商队的成本了。

    想到这里,阿树止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我这就去给大掌柜的写信。”

    秦昭笑道:“不急在这一时。如今可有什么为难的事?若是有,便让秦和给我个信,我会帮着解决的。”

    京城居,大不易。长安城东西两坊商铺林立,可若想寻几间闲置的,一时却难。

    阿树道:“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合适的商铺实在难寻。原本只打算赁上一处便可,但以郡主的意思,咱们则至少要赁上三处了,怕是不容易寻着。”

    这倒还真是个难题,就是她那茶铺,也还是清河公主的人情呢。

    而且这事儿还不好拜托别人。秦昭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安慰道:“总归也不急在一时,你们慢慢寻着就是了。”

    惟今之计,也只得如此。

    说了一会儿话,秦昭拜别,一路上便想着铺面的事情。这事倒不好找晋阳帮忙,毕竟阿树他们并未还去还留在京城的事情,秦昭并没有向晋阳禀告。可不用王府的势力,这事儿也真难办,她于这上京城里的,总共也就认识那个交好的世家。罗爷爷是不管事的,外祖父那个老魔王那里又不好去说,只要一说了,陈家知道了,清河公主没有不知道的道理,清河知道了,自家伯娘还能不知道?

    除此之外,别的人家她又不算亲近。

    这时候她倒是懊恼起自己的年纪来,若是年龄大些,与别几家的女郎郎君们多些交往,那几只可都是长安城里土生土长的,还能寻不到个铺面?

    想到这里,秦昭眼前一亮。

    说到好友,她不是还有陈二货那死胖子么?这家伙横行长安城,他老子陈家三舅舅又是右吾卫将军,管的就是和长安城的治安工作,还能找不到个商铺了?她这边不好出面,还能忽悠不了陈二货给她出面?而且由着陈二货这死胖子出现,根本不必惊动陈三舅舅,鲁国公府的小霸王,打小混迹长安城的,又深得鲁老国公爷的厚爱,出去了不管哪家还能不给些面子?又有陈三舅舅的关系网在,想寻个铺面,实在不难。

    秦昭调转马头,对秦和道:“走,去鲁国公府。”

    秦和自然无话,鲁国公府住在清明渠边上的兴化坊,在宫城的西南,与新昌坊相距五坊的距离,两人上了马,一路而去,才穿过宣平和安邑坊,到了东市边上的亲仁坊,就迎面遇上了住在鲁家的尤浩然,看到秦昭,尤浩然驻了马,一脸的欢喜,道:“涪陵,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看茶铺子?金乌念叨你多少回了。”

    她自己这些日子忙着,还真是把陈金乌要抛到了脑后,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惭愧,打量了陈浩然一眼,见他腰挂鱼袋手扶金刀鞘,笑道:“尤二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上回不是说要在兵部里任职么?怎么这会儿在大街上?”

    自家伯父如今就任着兵部尚书,当时尤浩然与她一道回城时,听说也是兵部的差事有了着落,若是真进了兵部,也有他伯父并肩王照应着,几家都能放心。尤浩然年纪不大,身上却无世家子弟们的通病,为人极是宽厚,与人相处,有如和风细雨,叫人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可若是进了兵部,这会儿便不当出现在市坊之间,当在衙门里当差才是。且他看这一身装束,也实在不象是在兵部当差的样子。

    尤浩然笑道:“我如今在金吾卫当差,今儿无事,刚好出来转转,涪陵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瞧瞧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尤老夫人去。”

    “那可好,伯虎还有金乌都在家呢。”尤浩然笑道,“要不我送你们过去?”

    这是看她年纪小,不放她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可她还带着秦和呢。

    秦昭知他是好意,便诚恳谢了:“阿昭有护卫跟着,再则这里距鲁国公府也不远了,尤二哥哥不必担心我。这会儿是你当差的时间,不好为着阿昭耽搁了哥哥差事。阿昭这就去了,得闲了尤二哥哥也去我们家玩去。”

    尤浩然笑着应了。这丫头年纪虽小,若论行事,却比金乌还强些,尤浩然便也不强求,何况她身后那护卫,一身凛然,看着便不是个简单的,他亦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出这护卫的身手在他之上,便笑着与秦昭别过。

    秦昭原就是想去金乌那里托他给陈伯虎陈二货捎个信的,不想听尤浩然的意思,陈伯虎这二货竟然还在家中,不是被陈三舅舅打发到国子监去了么?怎么这会儿倒在家里了?

    到了鲁国公府,门房一见是王府的郡主,也不必通报了,直接领去了后院,秦昭老老实实去见了裴老夫人,才好尤老夫人正和裴老夫人在说话,秦昭恭恭敬敬给两位老夫人行了礼,裴老夫人便拉了她在身边坐下,笑道:“怎也不先遣人来说一声,好叫你大伯娘遣了人去府上接你。”

    “只是一时想念外祖母外祖父,还有尤老夫人了,想来看看,再则也好些日子没见着金乌姐姐了,心里惦念的紧。这才禀了我伯娘过来府上。”

    裴老夫人听了,极是欢喜,老人家都爱被小辈惦记着,再则她原就因着单念的原因,对秦昭更多几分疼家,若非秦昭是正经的王府嫡女,王府老太妃又健身,她无论如何,也会把秦昭接到自家教养的。

    当年单念的母亲与她便最要好,那般美丽灵动的一个小丫头,整天跟前跟后,一口一个嫂子的叫她,有些小心思,也大抵说给一个人听。那丫头和罗彻两个,一个俊美无双,一个伶俐可人,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知天意弄人,到底不能在一起,那丫头早逝,未必不是因着这个,就是罗小子,一辈子也再难得个笑脸。开国之时,他二十多岁便贵为国公,大卫国也是绝无仅有独此一份的。正是深受帝宠之时,偏挂印而去,离了朝堂,说起来谁不可惜?即便后来取妻生子,可再也不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睥倪天下的少年郎了。每提起这位老兄弟来,自家老头子都是扼腕叹息。

    当年小阿念被托付到她手上时,最疼那孩子的,并不是自己这个义母,却是罗彻老小子,竟是真个如放在手怕疼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便是他正经的惟一儿子,也要靠后。好在罗家夫人去的早,惟一的儿子是个小郎君,便不在意。

    只谁又想得到,那孩子竟是个没福气的,原以为嫁到秦家,有她们老一辈的在,便是上头长嫂贵为大公主,也不会过的差了。可那孩子到底是个招人疼的,和家中公主长嫂处的也极好,哪里就会想得到,不过去了北平几年,便……

    齐大非偶,秦家二小子是个有野心的,性情全不与他老子兄长相类,都是自己当年想的岔了,自以为有她们看着,秦家老哥哥老嫂子厚道,两家知根知底的,若论兄弟情义,秦老王爷与单家舅公,却是真正的生死之义,只要他们几家交情在,便能保阿念一辈子。如今却是后悔也没用了。当年那孩子的死讯报到京城来,自己这心,真是疼也疼死了,大病一场,足半年才缓过气来,原想着日后到了地下,再无颜见那单家妹妹的,好在到底老天怜惜,还有阿昭这么个可人疼的孩子留了下来,又叫她认祖归宗。天知道自己当时听并肩王府里来人,道是这孩子回了家时,自己有多欢喜?好似压在心头多少年的石头,终落了地。

    一边的尤老夫人见了,也知道这位老嫂子又想起了从前,笑着劝道:“阿昭这孩子,知礼懂事,任谁见了都喜欢,也难怪老嫂子疼这丫头都疼到心里去了,哪天不念叨上两回?阿昭,这回来了,便在这里多住两日,也省得你外祖母天天念着。”

    秦昭笑道:“是,只是今日来的匆忙,也未与我伯娘和老太妃说了要住下,回头就就请外祖母给我伯娘送个信去,也省得叫家里惦记了。我便在这里好好陪外祖母几日。”

    只要人在府里,她这几日都去暖棚里探看,云裳如今已经不再跟着她出门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暖棚里,虽说从前并无种植暖棚的经验,可她原是管理花木的,再加上精心,暖棚被她照应的极好,再过两三日便能收上头茬的芽苗菜来,虽说只种了豆芽苗和莱菔子的芽苗,但只这两样,拿出去送人,在这寒冬腊月里,必也能叫人欢喜的,等再过上小半月,小菘菜、凌菠,小青蒜,也俱能出吃了。别的菜她不知道怎么种,但芽苗菜她是她的专长,一应要点,也都吩咐了云裳,那丫头聪明的很,如今暖棚里并不需她费心。便是为了哄裴老夫人高兴,在这里住两日也没什么。

    再则她原就有事才来的。

    陪着两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裴老夫人笑道:“你伯虎表哥也在家里呢,快去陪你两位表哥表姐说话去吧。”

    秦昭笑道:“孙女儿一会儿便去,才刚来的时候,在路上遇着尤二哥哥了,说是表哥也在家。好些日子没见着伯虎表哥了,我这就寻他和表姐玩去。”

    尤老夫人便问:“遇着你二哥哥了?这孩子也是,既遇上了,怎也不送你来?倒放心你一个人小女郎在街上跑,这若是遇上什么人冲撞了,看不剁了他的皮。”

    “叔祖母可别怨尤二哥哥,他原是要送我来家里的,只是阿昭看二哥哥正当值,怕耽搁了他的公事,再说阿昭身边也有护卫跟着,这才谢了二哥哥的好意。叔祖母回头可别骂二哥哥,倒叫二哥哥以为我告他的状呢。我瞧着二哥哥一身官服神气的紧,想必差事尽好,二哥哥又是个有能力有才干的,又有三舅舅照应着,想来将来定有大出息,叔祖母好福气呢。”

    她小大人一般,说也这么些世故的安慰人的话来,倒哄得两个老夫人笑了又笑,忙打发了她:“竟是个鹦鹉一般聒噪的,快寻你表哥表姐玩去吧。”

    秦昭这才辞了出来。

    因鲁国公府也是常来的,鲁国公府的下人都知道老国公和老夫人疼这位表小姐比自家正经的郎郡和女郎还强几分,只当自家小女郎一般,原有裴老夫人的贴身使女要送她去金乌的院子的,也被秦昭拒了:“姐姐不用陪我,只管自忙去,我自个儿去寻表姐即好。”

    那位使女便也不客气,知道这位表小姐郡主不喜欢人跟着,笑着应了。

    秦昭这里才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便见陈二货风风火火的冲到了面前,看着秦昭便咧嘴一笑,上前便拉了秦昭的手:“表妹,你来怎也不着人先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你见过国公夫人了?这是要去哪里?这回可得在我们家多住些日子,我前儿得了好些玩意儿,都是从罗景年那小子处强抢了来的,绝不差的,回头你就去我院里,只要你喜欢的,只管拿去。”

    秦昭白了他一眼,哼哼道:“放手,叫人看到了,我可说不清。罗家哥哥回京也有些日子了,听说罗爷爷也回府了,等过几日,咱们一道去看望罗爷爷去。”

    陈二货便嘿嘿笑:“什么说不说得清的,你是我妹妹,拉着怎么了?谁敢说嘴不成?谁说我大耳刮子抽死。”

    秦昭懒得说他,便一边走,一边问:“上回三舅舅发了狠,才送你去的国子监,你不在那里好好读书,怎又跑回来了?”

    “还不是为了罗景年那小子?他回来了,做兄弟的,哪能不去看看他?”说到这里,陈二货的脸色黯了下去,秦昭看的纳罕,这死胖小子整日里兴冲冲的,怎么提到罗景年倒不高兴了?既不想见到罗景年,他又巴巴为着他离了国子监回家叫怎么回事?

    要说这陈二货自己不靠谱,交友的眼光却是有的,猪朋狗友自也不少,但能入得他心的人却不多,尤浩然在陈家也住了这些日子,自有当兄长的风范,陈伯虎便诚心服气他,另一个能让他自认为兄弟的,也不过就是罗景年了,便是对同样是罗家孙子的罗景华,也不过只能算是瞧得上眼些儿,今儿这是怎么回事,为着罗景年回了家,偏提了罗景年他又不高兴?

    两人去了陈金乌的院里。

    因陈金乌正在小睡,倒不晓得秦昭来了她们家,听得大乔通报,忙自榻上起了身,胡乱收拾了,便出了内室里。

    外间小乔正招待着秦昭,自家阿兄也在一边陪着笑说话。

    陈金乌笑道:“阿昭,真是你来了?上回去你们家,听公主殿下说你去了庄子上。你也是,一个人出去玩,也不晓得捎上我。真是个没良心的,枉我待你比亲妹子还亲。前几日去了罗爷爷家,景辰也念叨你呢,道是好久都没见过你这丫头了,回城了也不晓得去看望她。”

    罗景辰与她和陈金乌不同,偌大一个越国公府,只有卫夫人一人撑着,罗景辰算是卫夫人的得力助手,能当越国公府内宅的半个家,她倒是着实不能轻易出府的,再则秦昭和陈金乌学武,家里管的也宽松。卫夫人出身书香门弟,罗景辰却是真正在世家贵女的教养,自也不好象她两个疯丫头一般,想什么时候出门,便什么时候出门。

    两人说着话,陈二货在一边听的不耐烦,因秦昭说了要在陈家待上两天,陈二货便自回了院,打算挑些好玩意儿给秦昭送来。秦昭原是有事要求他的,只这会儿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便让他去了。

    等陈二货出了门,陈金乌眨了眨眼,八卦道:“你们家宜兴这些日子怎也没个动静?”

    怎么突然提到她三堂姐姐了?秦昭挑眉。

    陈金乌撇了撇嘴:“死丫头装什么,我就不信,宜兴爱慕罗景年的事情,你不晓得?”

    秦昭抚额,看样子八卦是女子天性,连陈金乌这个大条到极致的,也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只是这话秦昭还真不好回。罗秦两家要亲上加亲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可惜女主角内定是长宁,可没宜兴半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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