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节 阴谋

作品:《簪缨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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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鸣点头:“肯定,我原本并不知晓,也是事情凑巧,刚好遇上赵王府的一位属官,确巧是我认识的。在酒楼门前,赵王府的这位属官同那人打了招呼,赵王府的属官问那人,今儿怎不在东宫,反而出门了。我这才知道那人是东宫的人,且看赵王府的属官对那人态度恭敬,此人在东宫的地位必不低,却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会同慕容显真一个管事接触,如我预料不差,这东宫的人,必定是和允和郡主或者秦二爷搭上话了。”

    秦和听了,脸色一变。

    “虽不知是什么事情,可这不是小事,晚上必定要和郡主禀报一声。咱们晚上务必要在城门落锁前回城才是。我管外院的事情,无召不得进内院,你却可以随时出入浮翠阁,若是郡主不回来,你也务必要禀给郎君知晓。”

    秦鸣应了声“是”。

    且不提他二人,秦昭回到尤家,角门里果然无人,她顺利进入后院,回了自己休息的那处僻静小院里,大乔已去帮着金乌招呼宾客们了,小乔却同云裳和云舞守在院中。

    见秦昭回来,三人都松了口气。

    云裳服侍秦昭换了衣裙,秦昭便和衣在榻上躺了,又问云裳:“才刚可有人过来看我?”

    云裳低声道:“长宁郡主不放心,派了颜玉过来看了一回,听说你睡了,便回前面去回话了。”

    秦昭“嗯”了一声。

    她之前因喝了些酒,再加上出了趟门,又动了手,这会儿倒真有些儿泛了,便吩咐道:“我倒真有些困,先睡会儿,让云舞注意些动静,前院女眷们散了时,二姐姐若是自己不来,也必定会派人来看我是不是能回去,到时候你叫醒我,咱们今天也回去。”

    云裳应了是。

    约睡了个把时辰,便听到外面隐约有人声,不时便听到有脚步声进了屋,秦昭感觉到有人坐了到榻沿上,迷糊间翻了个身,睁了眼,就见长宁正坐在床前,身后还跟着宜兴,看到她醒来,长宁没好气道:“感觉好些了?死丫头,平时也不见你沾酒,今儿倒喝了好些,就算你不给阿娘挡着,难不成还真有人敢灌阿娘的酒?”

    秦昭一边揉眼,一边笑道:“这不是祈哥儿的好日子么?若是挡了酒,岂不扫兴?我难得孝顺伯娘一回,二姐姐倒来说我。”

    见长宁还要说话,秦昭忙转了话题:“二姐姐和三姐都来了,这是要散了?咱们现在就回家?”

    长宁点头:“阿娘让我来看看你,问你要不要一道回去呢。”

    “回去,金乌表姐今儿肯定得忙,我就不在这里给她添乱了。两位姐姐稍等,我洗漱下,就随姐姐们前头去。”

    云裳听了,忙叫云舞和小乔端了洗漱用的水来,又帮着秦昭重梳了一下发髻,理了理衣衫,这才同长宁和宜兴一道,去了花厅里。

    已有女眷们告辞,金乌正忙着送客。见到秦昭,倒笑起来:“原看你醉成那样,还以为你这一觉要睡到晚上呢,刚打发了大乔去瞧,说你睡的正香,也没叫醒你,这会儿倒来了。你这是要随长宁她们一道回去?若是不舒服,就在我这里住一晚上也没什么。”

    秦昭笑着摇头:“知道表姐今儿忙呢,我就不在这里给你添乱了,再说我这酒也醒了,若是不回,倒叫伯娘担心。”

    金乌也就不留她。

    秦昭上前给老夫人们行了礼,也就随着晋阳一道回了王府。

    一路上,还陪着晋阳母女三人说笑,晋阳笑骂:“以后可不许这么的了,这也就是在尤家,你和金乌如亲姐妹一般,若是在别人家醉了,可不是个事儿。”

    秦昭笑道:“是,以后再不敢了,阿昭又不是傻的,在别人家哪里敢喝醉?”

    后宅多阴私,就是不醉,也容易出事,何况是醉了?当然秦昭倒是不怕这些,艺高胆大,她不去害人已算好的,又怎会轻易叫别人算计了去?

    晋阳也知道这世间能让她吃亏的人还真不多,只瞪了她一眼,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回了王府,秦昭先是同长宁宜兴一道,陪着晋阳回了她住的正院里,才一坐定,就见颜好进屋,在晋阳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晋阳脸色一变,看了秦昭一眼,秦昭只当不知,同长宁宜兴说话。

    就听晋阳道:“三省居里的管事慕容显真被人杀了,就在咱们府西院墙边上。”

    长宁和宜兴都露出吃惊的样子:“这怎么可能?就是有人要杀他,也不会选在靠近咱们王府的地方,是不是弄错了?再说那慕容显真,听说身手好的很,又岂是那么轻易被杀的?会不会是杀了人,丢到离咱们王府近的地方来的?且这凶手行事,也实在太……这是要打咱们王府的脸?”

    晋阳瞪了长宁和宜兴一眼:“他不过是个慕容氏的管事而已,是你二婶的人,又不咱们王府的人,打得着咱们王府的脸么?”说着,转头看向秦昭,“阿昭,你怎么看?”

    秦昭收起脸上些微的惊诧,露出恰到好处的高兴,笑道:“确实打不着咱们王府的脸,不过一个管事而已,他姓慕容,又不是姓秦,死了也就死了,要阿昭说,伯娘也犯不着在这事儿上伤神,死人的事情归金吾卫管,报给金吾卫去查就是了。再说这是三省居允和郡主的事情,慕容显真可不是咱们秦家的奴婢。”

    她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倒让晋阳的怀疑去了几分,不过晋阳还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昭一眼,点了点头,吩咐颜好:“你亲自去三省居里问一声,可否报给金吾卫了?和允和郡主说,慕容显真虽不是咱们王府的奴婢,可毕竟郡主的人,我已派了秦楼月亲自去金吾卫问话了。你去三省居之前,也同秦楼月说一声,让他跑一趟金吾卫。”

    颜好应了是:“秦长史就在院外候着呢,奴婢这就说一声去。”

    说着,便出了门。

    秦昭和长宁姐妹服侍晋阳换了衣衫,也告辞回去,长宁和宜兴也一道要回玉兰居。

    出了晋阳的院子,宜兴就道:“要我说,娘派人去金吾卫问什么,那慕容管事我素来就不喜欢,不过一个狄人而已,倒把自己真当回事了。瞧他走在咱们王府里那派头,秦楼月还是咱们王府正经的长史官呢,他看着倒比秦楼月还气派些。死了才好。我听着高兴。”

    长宁嗔了她一眼:“这话也就在我们面前说说,可不许外头说去,说到底,慕容显真也是二婶的大管事,没得叫人以为你打的是二婶的脸。说起来你也是订过亲的人了,将来便是成王府的世子妃,怎说起话来,还是没遮没拦的?”

    “这,你和阿昭又不是外人,我难道是傻的,这话也能当别人的面说去?”见长宁眉头一皱又要骂她,宜兴忙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错了还不成?以后一定三思后言,总行了吧?”

    秦昭也帮腔:“二姐姐就放心吧,三姐姐虽同我们在一起说话不过脑子些,在外人面前可从没出过错儿……”

    听得宜兴咬牙:“死阿昭,你倒挑起我的不是来了,你才不过脑子呢,这叫什么话儿?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三人笑闹间就到了玉兰居的院前,秦昭与她二人告别,回去浮翠阁。

    行了一段,云裳才上前问道:“郡主要不要去三省居里瞧瞧去?”

    秦昭道:“不必了。不过死个管事而已,难不成还要劳动我看看?他还不配。”

    云裳想了想,又道:“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

    秦昭摇头:“不必了。云衣和云舒都留在府里的,我听说云舒有个妹妹,同三省居里的一个粗使丫头素来要好,有什么消息,云舒想必是知道了的,倒不必你再去打听。回头你让云舒给我回话也就是了。”

    三人回了浮翠阁,已是日落黄昏。

    听小丫头们禀报郡主回来了,云衣和云舒迎出门来,回了屋里,服侍着秦昭换了衣衫,洗漱过后,云裳领着人下了楼,只留了云舒在那里服侍。

    云舒禀道:“尚午那会儿有路人发现的,开始还不知道是咱们府里三省居的人,嚷嚷开了,咱们府的门房见热闹凑过去瞧,这才认出是慕容管事,忙回府说了。听说允和群主发了好大的火,二老爷的脸色虽也不好看,倒是没说什么。只允和郡主说这事要儿要彻查呢。且派了人去给慕容世子府报了信。金吾卫也来了人。不过因那里僻静,并无人亲见打斗。咱们府西院墙那里守角门的婆子倒说是听到些动静,可因离出事的地儿远,也说不出什么来。金吾卫的问了那婆子几句,便叫人放回来了。”

    秦昭道:“三省居那边的动静,你多留意此就是,这事与咱们不相干,倒不必刻意凑过去打听。”

    云舒笑道:“奴婢知道,出了这事后,奴婢已命人看好门户,轻易不许下人们走动了。不过奴婢阿娘近些时日身子不大好,奴婢这几天每日都回去看看阿娘的。这事儿郡主也晓得。”

    秦昭点头,笑道:“你阿娘身子不好,你是得多回去瞧瞧。说起你阿娘,上回给你的药用着可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和云裳说去。”

    云舒笑着谢恩:“郡主放心吧,云裳姐姐最是体恤奴婢们的。除了郡主裳的,听说奴婢阿娘病了,她还给了奴婢五两银子的休已呢。”

    云裳嘴厉害,满院的丫头们就没有不怕她的,可这丫头也不是一惯严厉,恩威并施这一套,她玩的顺而溜,浮翠阁里的使奴们提起她来,无不是又爱又怕。

    秦昭笑道:“你云裳姐就是嘴坏些儿,心地却是好的,也晓得体恤你们。”

    云舒回道:“可不是么?奴婢们都晓得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可她不厉害些也不成,不叫人怕些,也难管呢,咱们院里府中的老人多,郡主又没换过人,云裳姐若不厉害些,那些人哪里就轻易肯消停的?”

    秦昭一笑,又吩咐云舒:“听说秦风他们出城去驻军营里看老兄弟们去了,若是秦鸣晚上回来,你让他来见我。”

    云舒应下,便退到屏风外守着,让秦昭自己休息。

    三省居里,允和的牙都快咬碎了。

    虽没有证据,可她清楚的很,他们回京城也不过才三四年的时间,慕容显真不过是她的一个管事,平时在外面行走,无不是以与人交好为目的的,怎可能会有什么仇家?就算是有仇家要杀他,也绝不可能选择在与王府一墙之隔的地方行事。

    这分明是在给她警告呢。

    除了秦家那对兄妹,还能有谁?

    只是不知道那对兄妹知道多少,是否晓得她让慕容显真接触东宫属官所议之事。

    不行,这件事情就只要他兄妹二人还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她就是不怕,也必须要加紧步子了。

    她绝不会让那对兄妹如愿的。

    早知道她就应该先想法子杀了秦昭才是,都是自己顾忌着才她才回长安,秦昭就出了事,难免让人怀疑到自己,这才没有动手,不想竟是养虎为患了。

    如今再杀就更不行了。

    慕容显真才死,秦昭就出事,想不叫人多想都不成。

    一个秦昭,还犯不着让她坏了自己的名声。

    何况安西那边大事在即,她不能因为小小一个秦家兄妹,就坏了自己娘家的大事。

    只要自家举事成功,她在长安城就有了凭借。慕容族掌握了整个西北的大权,朝庭一旦顾忌慕容家,她和阿兄在长安城,就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们,就是皇家,也只能给他们面子,供着他们。

    允和让人把秦昀和秦晗带下去,想找秦怀用来商议。

    不想秦晗却道:“阿娘,这件事必定和秦昭脱不了干系。我怀疑她早就知道单小鹰的死是慕容管事所为,她这是报复。而且她上回还拦住慕容管事,言语威胁,不是她还能有谁?咱们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派人好好去查,我不信她就一点儿把柄没有留下。”

    “阿晗不必多说,你和阿昀还小,还些事情不用你们费心,阿娘心中有数。她上回拦住慕容显真语出威胁,你以为她傻?那贱丫头,她明着警告的是慕容显真,其实是在向我示威呢。杀了慕容显真,还选在与王府一墙之隔的地方,也是同样的道理。她既敢这么做,就不怕我们查。”

    “可不查,难道就这么放过她?”

    “放过她?”允和咬着牙冷笑,“阿娘自有计较,这事儿你不必管了。从今日起,你和阿昀不许随便出三省居的门,就是出去,,哪怕是去荣寿居给太妃请安,身边也不能少了人,可知道了?”

    秦昀撇了撇嘴:“阿娘也太小心了些,不过一个秦昭而已,她还能在王府里对我和阿姐动手了?再说儿子这些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阿昀就不信了,还打不过她一个贱丫头。”

    允和冷了脸,道:“你和阿晗是娘的命根子,阿娘决不能叫你们出任何事儿,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小心使得万年船么?等将她从王府扫地出门后,嫁那到边,她想轻晚出门也没有机会了。如此就是想害你们,她也没那个本事。这些日子,你和阿晗都务必小心些儿。那贱丫头倒没什么,秦晢才是更让人忌讳的。”

    听她提到秦晢,秦晗道:“阿兄一直待我不错,平时我粘着他,也不见他有任何不耐烦的。且我有时候央着他要东西,他也每回都给,阿晗觉得他倒是挺喜欢我这个妹妹的,且自他回来后,我也常往吟园里玩去,不如往后吟园里交就给女儿去打探?”

    允和听了,想了想,倒是点了头:“你到底是女儿家,何况年纪又小,秦晢倒不至于防备你,且你平时在他面前表现的也是一副乖巧的妹妹的样子,又听他的话,倒是和他感情真不错,你去打探,只不落了痕迹,于你也不会有危险,就算是让他防备你了,他堂堂一个男子,又确实是你嫡亲的兄长,也不至于与你为难。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你自己也要小心些儿。”

    秦晗见允和答应了,高兴道:“阿晗有分寸,娘亲不必担心。”

    允和打发了秦昀和秦晗出去,这才着人请了秦怀用来:“阿郎,慕容显真的死,必是秦昭那丫头使人做的,这丫头倒叫人不能小瞧了,今儿慕容显真刚好就是去见的东宫的人,若是叫她坏了咱们的事,可就不好了,你说,如今咱们要怎么办?”

    秦怀用道:“就算是知道是她做的,我们现在也动她不得。且不说秦晢如今就在京城,一旦秦昭出事,秦晢就是翻过天,也会把事情查清楚。于我们不利。这会儿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再说,就算不顾忌秦晢,慕容显真才死,秦昭就出事,岂不让人多想?那几个国公府都不是好相与的。慕容显真的死暂且不管,倒是东宫那件事情,咱们谋划到现在了,这是重要的一着棋,必须要做,且慕容显真这一死,你我都不敢保证这件事情没有泄露出去,必须要加快步伐,最好这几日就把事情定下来才是。另外,英国公府的李家小姐,既和秦晢亲事已定,咱们也该动手了。这件事情咱们不好再出面,暗中也不行,这两天你寻个借口,去一趟世子府,去同舅爷商量一翻,东宫和英国公府的事情,都交给舅爷去办。慕容显真这一死,多少人瞧着咱们府里呢,咱们但凡动一动,都会着了痕迹。”

    “阿郎和我想的一样。我明儿就去趟阿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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