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时月 第四百二十二章 准备

作品:《北宋大相公

    其实,富弼之所以选择让儿子富绍隆迎娶曹菡,也是为了让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地位能够更加稳固一些。要说这富弼的性格,其实多少和曹诱也有一些相向,正因如此,两家最终才能取得联系,想要进行联姻。不止是曹菡,富弼的为人,包括他的性格,可能在其他人眼里也并不是那么讨喜,甚至就连他的岳父晏殊大人,都曾经一度根富弼闹得不可开交。

    小时候的富弼就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聪慧,写的一手好文章,也因此博得了“洛阳才子”的赞誉。范仲淹对他的才华很是赞赏,还特意把富弼的文章拿给当时的文坛领袖晏殊看。晏殊看后也是拍案叫绝,居然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富弼。

    范仲淹与晏殊,一个是富弼的媒人兼恩人,一个是富弼的上司兼丈人,富弼的官运亨通,离不开此二人的赏识和提携,但作为晚辈,富弼一直保持着自己的主见和个性,不曾因为与范仲淹和晏殊的特殊关系而改变钢铁直男属性。

    北宋仁宗年间,山东贼匪横行,当地官府无力镇压,便采取怀柔政策,以礼相送,以求相安无事。后来事情闹大了,朝廷派范仲淹严查此事。范仲淹心存宽仁,他认为贼匪实力强大,官府也确实兵力不足,用拉拢代替围剿,并非狼狈为奸,而是保护百姓的权宜之计,应当予以理解和宽恕。而富弼与范仲淹的性格截然不同,无论面对辽夏外族,还是面对贪官污吏,他都嫉恶如仇、态度强硬,他认为山东州县长官拿着朝廷俸禄却姑息养奸,无异于通匪谋逆,必须严惩。

    因为意见不合,富弼与范仲淹当面发生争执,期间情绪激动、言辞激烈。当时,很多人指责富弼如此以下犯上,实在是忘恩负义,辜负了范仲淹的知遇之恩。他却解释道:“我与范先生是君子之交,当年他举荐我,正是因为我敢于提出自己的主张。我承蒙范公提携有如今地位,如果为了报恩就事事与他保持一致立场,那才是对他最大的辜负。”富弼把天聊死到了这个份上,旁人再多言就有质疑范仲淹人品之嫌了,所以只能作罢。

    没想到,当有人在范仲淹面前指责富弼时,范仲淹的态度竟然与富弼如出一辙,他说:“我欣赏富弼,正是因为他不同俗流。”对于范仲淹,富弼还只是据理力争,而对于晏殊,富弼则是当面唾骂。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庆历二年,富弼代表北宋与辽国谈判,最终达成和解协议。但是,宰相吕夷简却在国书中漏掉了约束辽而有利于宋的三条。吕夷简与富弼素有过节,富弼认为,吕夷简是有意为之,目的是公报私仇,置富弼于死地,于是到宋仁宗面前告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富弼的老丈人晏殊却站出来当和事佬,替吕夷简求情道:“坦夫(吕夷简,字坦夫)决不为此,直恐误耳。”晏殊认为,吕夷简万万不会有意私改国书,相信只是疏忽误会。不曾想,晏殊此言令富弼怒不可遏,当众唾骂道:“殊奸邪,党夷简以欺陛下!”意思就是,晏殊是奸邪之臣,党同吕夷简祸国殃民、欺瞒皇上。好吧,富弼再次把天聊死了,晏殊有苦难言,吕夷简不明所以,就连宋仁宗都无言以对了。

    平心而论,晏殊确实是当惯了老好人,缺乏些耿直之气,但是,他绝非富弼口中的“奸邪”。富弼当众唾骂晏殊,倒也不是真与老丈人不和,事实上,翁婿二人一直情同父子,只是,富弼的性格实在太“钢”、太“直”,以至于不分亲疏、不分场合,只顾着“仗义执言”了。

    由此可见,范仲淹与富弼确实是君子之交,他们是从心底欣赏彼此的品行和才华,并不会因政见不同而相互诟病。

    真实历史中的富弼确实是晏殊的女婿,同时他一根筋的思维特质和善于把天聊死的说话方式,也确实不愧为“大宋第一钢铁直男”的称号。

    当然,富弼也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对于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他并不是不知道,平时也有一些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会告诫他。只不过,富弼倒是并不想为此做出改变。因此,其实富家在朝堂上的人脉也是有限,再加上马上曹国舅就要隐退,到时候曹诱接班,曹家和富家在朝堂上的窘境其实是一样的,所以,富弼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和曹家人进行联姻,这样一来综合双方的人脉才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才行。

    年轻的富绍隆自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用心良苦,相比起曹诱来说,富绍隆的婚姻价值观其实才更偏向于古代传统的男子,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富绍隆自幼喜欢习武,所以听到曹家的大小姐也是一个喜欢武艺的人的时候,多少也是对曹菡有那么一些好感,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明天。自己就会遇到一个劲敌,此乃后话。

    汴梁,鸟巢体育场内。

    曹诱带着陈晨来到了鸟巢体育场内,今天是雄狮队训练的时候,虽说妹妹的婚事现在是一等一的大事,而且这比武招亲大会明天就要开始了。但是对于曹诱来说,比赛也马上在两天后就要打响,而且自己作为曹家的人,能在比武招亲大会上为陆垚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所以,能够将最新消息告诉给陆垚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同时,韩永合会出席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倒是韩文远,因为明天是文远队训练的时间,他这一天都会在鸟巢体育场督促文远队进行训练,韩家人只有韩永合出席擂台的话,对陆垚和曹诱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除了曹菡的婚事,现在能够让曹诱上心的事情,也就是后天的比赛了。要知道,文远队和雄狮队的实力现在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在得到了邹凯和陈峰这两个进攻能力很强的核心队员后,雄狮队本来整体实力就比较均衡,现在进攻能力得到大幅加强后,是可以在进攻端和以徐昌为首的核心三人组所在的文远队一较高下的。只不过,曹诱在进攻端和中场方面还是比较放心,虽说徐昌的能力非常突出,但是以雄狮队整体的中场能力来说,应该是可以根徐昌到达一个同一水平线。不过,曹诱真正担心的,是徐昌他们核心三人组在进攻端的配合能力。雄狮队的后防线,其实并不算是非常稳固,现在能够采取的防守策略,也因为队员实力的问题屈指可数。所以,这也是曹诱今天叫陈晨跟自己一同到鸟巢体育场的主要原因。作为八支参赛队伍当中防守能力最出色的草根队的带头人,陈晨在防守方面的造诣是极高的,曹诱希望陈晨能够针对雄狮队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防守战术和专项训练出来。对于曹诱的请求,陈晨自然是答应的。一方面是因为这次比赛之后陈晨就会成为陆垚的管家,而跟曹诱这样和陆垚关系好的人打交道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另一方面,雄狮队若是真的能进入到决赛当中,樊楼队和雄狮队的最终对决,也是陈晨非常期待看到的。

    二人进到鸟巢体育场之前,陈晨也是特意去父亲老陈那里拿了一些吃食给到曹诱,虽说没有比赛,不过美食街还是正常营业的。曹诱和陈晨直接在体育场内吃了午饭,便开始针对雄狮队做专项的防守训练了。

    另一边的折克行呢?在和曹诱还有陈晨分别后,倒是马不停蹄的赶往酒中仙。

    从曹诱刚才说话的语气当中,折克行知道,这件事情应该非常紧急,而且看样子曹诱也不想让自己家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因此,折克行自然是不敢怠慢,他来到酒中仙时,正看到陆垚跟几个人坐在厅内吃饭,只不过,看陆垚的样子,用大汗淋漓来形容再合适不过,给折克行的感觉是他好像刚刚上场踢了一场蹴鞠比赛一样。

    陆垚这边见到折克行来了,想着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要说,这一上午,陆垚都在紧张的训练当中,他和方庄还有其他三个镖师已经为明天的比武训练了一些战术,在和金台的对抗当中五个人的配合已经渐渐的开始默契起来,金台也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应对自如了。

    “其实,是曹诱公子让我来的。”折克行坐下后,说道。

    陆垚一听到曹诱的名字,立刻询问折克行,曹诱让他转达什么话。

    于是,折克行将之前曹诱让自己转述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给了陆垚。

    陆垚立刻明白过来,看来,曹菡已经被困在曹府不让出门了,看样子她明天会直接被送到比武大会的现场去,而且,曹家人应该都会防着自己才对。

    “嗯,我知道了,现在曹诱人在何处?”

    折克行说道:“他带着陈晨去鸟巢体育场了,毕竟还有两天雄狮队跟文远队的比赛就要开始了,他要让陈晨指导一下他的雄狮队,提升一下防守能力。”

    陆垚想了想,说道:“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麻烦折兄你去到鸟巢体育场跟曹诱说一声,就说我已经知道了,明天的时候我会做该做的事情。”

    “明天?明天有什么事情发生么?”折克行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作为新蹴鞠大赛队伍的教官,对于折克行来说,他关心的也就只有比赛这一件事情而已。而且以他的地位和社交圈子来说,曹家人举办比武招亲大会擂台的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通知他,所以听陆垚说了这句话之后,折克行才觉得有些迷糊,看来陆垚跟曹诱明天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去做啊,折克行只能这么理解。

    坐在同桌的方庄和金台见状,也知道折克行应该是不知道马上要发生的情况的,所以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折克行应了一声就要离开,陆垚知道酒中仙到外城区鸟巢体育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想着今天自己没什么事情,大部分时间应该都在训练当中度过。所以陆垚喊来了棠溪,让他驾着马车将折克行送到鸟巢体育场去。顺便也让棠溪去到火锅店还有宿舍,以及老陈他们的美食街去视察一下。虽说这几个买卖都不是以赚钱为最终目的,但是现在陈晨还没有上任成为管家,所以这些生意多少隔一段时间还是要照看一下的。

    棠溪点头答应,接着就带着折克行离开了酒中仙。

    一旁的金台神情没有出现什么变化,对于他来说,明天陆垚去参加的这个擂台赛其实跟金台自己没什么关系。毕竟自己不用上场比赛,现在金台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这殿试之后,陆垚打算成立的武馆。而陆垚之所以不愿意让金台上场比赛,是因为不想靠着金台超高的武艺最后让自己获得胜利,那样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对于金台来说,今天对陆垚他们几个人的训练结束后,他这一阶段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当然陆垚也有给他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让他负责食材运输方面还有质量上的把控。当然这只是一个暂时性地工作,等到殿试结束金台就会专攻武馆方面地工作了。之所以给他现阶段安排这样一个事情做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怕其他人觉得他每天无所事事还能被安排到单间宿舍中而已。

    其实现在感到压力倍增非常紧张的是方庄还有他的三个镖师好友,在此之前,他们每天陪着陆垚进行战术方面的训练,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明天在比武招亲擂台上能够给到陆垚最大程度的帮助。不过,话虽如此,但是现在距离这比武招亲大会还有一天不到的时间,这几个人的脸上终于还是出现了紧张和焦虑的神情。

    方庄看了看陆垚,随后转过身去对着三个好友说道:“我们训练就是为了明天能帮到小陆大人的忙,你们现在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

    陆垚摆摆手,示意方庄不要生气,随后说道:“这种事情,换做谁都会紧张的,毕竟就连我也不知道,明天对上的会是怎么样的对手,而且,他们的功夫如何,我也是完全不知道的。更何况,本来这就是为了我个人的事情麻烦你们。如果你们现在不想参加了也没问题,放心,已经给出去的钱我也不会收回来的。”

    听到陆垚如此说,那三人只觉得羞愧难当,当即表示,明天比赛的时候会拼尽全力帮助陆垚获得最后的胜利。

    “放心,我对你们有信心,咱们这么多天也没有白练。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武馆那边我还要靠你们帮忙呢,你觉得如何,金前辈。”

    金台看了看方庄等四人,说道:“这几个人,应该可以帮上我的忙,武馆那边我一个人初期也是做不过来的。”

    “如此便好,当务之急还是要赢下明天的比赛才是,咱们差不多也该决定一下明天如何做事情了。”陆垚看着其他人说道。

    这话说的不错,现在已经到了制定明天行动计划的时候了,不单单是台上真正进行比拼时候的计划,还有到了当场要如何煽动现场的情绪,得到上场机会,包括后期该如何团体作战,这都是要商议的地方。

    “咱们明天入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比武招亲这么大一个赛事,高官名人肯定去的不少,同时曹国舅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肯定也会开放让百姓们进去观看的。”陆垚想了想明天的场面,说道。

    众人都觉得在理,不管怎么说,堂堂国舅爷的女儿出嫁,那场面肯定是非常大的。虽说曹国舅刻意的隐瞒了消息,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多打听一下,或者花点钱财,是一定会知道这比武招亲大会的举办地点的。曹国舅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官了,更何况是当今的国舅爷,而且这比武招亲大会参加者也是很多,所以不管是为了看曹菡的姿色如何,还是说要看看功夫上的比试,对这场比拼感兴趣的百姓应该都不在少数,而对曹国舅来说,更多的人来关注观看这场比拼,更能彰显自己的地位,所以不可能拒绝寻常百姓入场观看。

    “主要的问题是该怎么上台去比赛,虽说咱们之前已经订好了计划,但是只靠咱们几个人恐怕是不够的。”一旁的方庄补充道。

    金台此时也是开口说道:“小陆大人,之前听你说,这次参加擂台赛的,恐怕最少也有个几十号人吧。”

    陆垚点点头,说道:“不错,比赛场地的大小应该不是问题,曹国舅财大气粗,他就算能找到一个跟鸟巢体育场一样大的院子做比武招亲大会的会场我都不会奇怪,更何况曹评其实之前一段时间都是在内城区中不断奔走,我想就是在找场地。”

    众人点点头,看样子场地的大小是不用担心的,不过如何能够让曹国舅同意他们上场比赛,成了一个要解决的问题。

    对此,陆垚说道:“当然不止有我们五个,我已经吩咐了棠溪还有杨涛,明天钱庄和火锅店都会停业一天,而在这两个店铺做事情的人,其实都会去到现场,帮着我一同提出要上场比赛,当然,最后上场的只有我们五个。”

    金台说道:“我懂了,到时候张牟会带着钱庄的那些人过去。更何况除了我们,应该还有一些本来就想要凑热闹,或者对于自己武功有些自信的人想要上台参赛才对。”

    陆垚点头说道:“不错,更何况曹国舅为了自己的名声,请了不少人去观看明天的这场比拼。这当中到场的人可不都是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人,想要看他出丑或者出现意外的官员肯定也不在少数。我想到时候这些人应该也会站在我们这边,同意更多人上场比赛的。”

    “原来如此,只要有足够多的人表态,再加上当场的官员支持,想要上场比赛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方庄说道。

    陆垚说道:“不错,只不过,上场之后,我们要考虑的,就是这曹家到底为富绍隆准备了多少人作为他的铺垫。要我说,起初定下来参加比武招亲大会的人,最多也就一半会是跟富绍隆那边安排好的,他们的功夫也都应该算不错,这样既能保证效果,也能保证富绍隆最后可以获得胜利。到时候,先由这些人扫清其他参赛者,再由富绍隆的一个小队伍清除掉这些人。曹国舅再怎么样,也不会将所有参赛者都安排成富绍隆的人,毕竟当事人曹菡明天也是要到场观看的,这种情况下比赛如果毫无悬念,或者让曹菡从其中发现一些端倪的话就等于是毁了这桩婚事,曹国舅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金台思索片刻,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上场之后,其实可以观察一下局势,我觉得到时候大概大家应该是会分成几波人,你们可以先联手除掉保护富绍隆的那一帮人,再相互进行比拼也来得及。”

    “话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明天跟着我们五个人上场一同参加比赛的观众会有多少。”方庄说道“咱们几个人对自身的功夫是有自信的,但是那些人到底几斤几两咱们也没有办法控制。”

    陆垚说道:“这方面确实是一个隐患,不过也只能见招拆招了,到了台上,我觉得场地一定会很大,这种情况下,咱们一定要记住,不能分散。同时你们还要记住一件事情。明天在我摘下面具之前,你们不能叫我的姓名或者是小陆大人,只许叫我公子,明白么?”

    众人自然知道陆垚的意思,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