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指着那一堆残破的甲片，宝石般的眼睛闪烁了几下。

    “没错。”

    叶青云点了点头，“怎么，难道你之前见过这样的甲片？”

    看着起身朝甲片方向走过去的露丝，叶青云眼神变了变，露丝手下的天使之瞳杀手众多，几乎遍布世界各地，还真保不齐在什么机缘巧合之下见过同样的甲片。

    “确实见过。”

    露丝仔细端详了一阵桌上的甲片，缓缓点了点头。

    “真的见过？”

    叶青云脸上显露一抹喜色，知道甲片的来历，说不准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矮小男人所在的组织。

    “你再仔细看看，这堆甲片确定和你之前见过的是一样的材质吗，如果是，你又是在什么时候，从什么人那里见过它？”

    “我已经比对过了。”

    露丝将残破甲片重新扔回桌上，“至于在什么地方见过它……”

    露丝顿了一下，朝着叶青云的方向走了几步，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水姐的身上。

    “明白了。”

    同样等待着下文在感受到露丝的目光后，手中的折扇缓缓合上。

    “你们聊你们的，我出去点几份夜宵，等到你们聊过之后让筱楼叫我就好。”

    “放心，我的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你们完全可以畅所欲言。”

    经过叶青云和露丝身边的时候，水姐还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等等。”

    水姐和露丝擦肩而过的时候，叶青云突然叫住了她。

    “水姐，我可以信任你吗？”

    叶青云定定地看着水姐开口道。

    虽说他和水姐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他们两个之间，却一直都对对方有所保留，这一点不管是叶青云还是水姐都心知肚明？

    两人的关系其实是夹杂了不少杂质的。

    就拿目前的事情来说，叶青云可以无条件地相信露丝，但对于水姐……

    “信任？”

    水姐轻笑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知道叶先生怎么想，反正我是一直不觉得这天底下有真正彻底的信任的。”

    “没有吗？”

    叶青云同样笑道，好一个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水姐这两句话绝对算是上是人间清醒了。

    “当然没有，最起码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水姐眼中现出追忆之色，就连骨肉相连的家人，也会为了各自利益、争权夺势不择手段。

    当年的自己，不正是因为“信任”两个字被迫远走天海，那个永远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白衣少年，也葬送在了自己那傻傻的信任之下。

    “水姐，你……”

    “我没事。”

    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水姐偏了偏头，再次转向叶青云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媚色。

    “信任这两个字……太沉重了。”

    水姐唏嘘了一句，“不过如果叶先生愿意，水楼倒是可以和叶先生结成阶段性的盟友。”

    “暂且不谈信任，只讲信誉。”

    “明白了。”

    叶青云思衬了一阵，缓缓点了点头，对水姐的这段回复还是比较满意的。

    相反，如果水姐刚才信誓旦旦地标榜一通所谓信任，叶青云恐怕才会真的有危机感。

    “今天心情不太好，没什么吃夜宵的心思。”

    叶青云嘴角再次一扬，“露丝，你饿吗？”

    “不饿。”

    露丝白了叶青云一眼。

    “那就不要麻烦水姐出去订餐了，露丝，你继续往下说吧。”

    “还记得上次你让我找的那个制造天使令的工匠吗？”

    回应叶青云的依旧是露丝的白眼。

    “记得。”

    露丝刚来天海的时候，他就和露丝就天使令的真假进行过一系列的探讨。

    “你的意思是，这些甲片同样出自那个为你铸造天使令的工匠之手？”

    “不一定。”露丝摇了摇头，“在那个工匠那里，我并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甲片。”

    “见到的，是另一种圆形甲片，两者的材质是完全相同的。”

    “所以……”

    “所以这些甲片即使不是出自那个工匠之手，也绝对和他有牵扯。”

    “只要找到他，就能搞清楚今天袭击我的铠甲人的身份。”

    叶青云接了一句。

    “说起来，你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派人去调查假天使令的事情了吧，进展怎么样？”

    “……没有进展。”

    露丝脸上闪现一阵不自然，不过因为他一直背对叶青云的缘故，叶青云并没有注意到。

    “那个工匠现在什么地方，也许，我可以让手下人帮着查一查这件事。”

    重新回到沙发上的水姐摇了摇折扇。

    “雪岛。”

    露丝沉声说道，“具体地址，我一会告诉你。”

    “好。”

    “叶先生，既然你把我留……不，既然你不愿意吃夜宵，那就说明咱们现在也算得上是盟友了。”

    “要不要多透露一点关于你今晚遇袭的事情，人家这边得到的监控没有声音，对整件事还是好奇得紧呢。”

    “当然，如果不……”

    “没什么不方便的。”叶青云打断水姐的话，“水姐有兴趣，我说说一说也无妨。”

    “就从我从香格里拉离开说起吧……”

    “黑猫？”水姐皱了皱眉，“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说。”

    “本来想帮叶先生参谋参谋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也无能为力了。”

    “他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而且，以你和他的关系，他不应该对你痛下杀手的。”

    露丝是知道叶青云和天狼的关系的，口中的“他”指的自然也是天狼。

    叶青云在刚才的描述中省略了他和天狼的关系，露丝也就没有明着问。

    “我也是在见到他之后才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的。”

    “他失忆了，再准确些，他应该是被那个叫黑猫的控制了，因此才会对我出手。”

    叶青云叹了口气，直到现在他还有点接受不了天狼失忆的事实。

    “你是我的猎物。”露丝冷冷道。

    “他再来杀你，我可能会杀了他。”

    “不行！”

    叶青云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

    “他只是因为失忆了才会敌我不分对我出手，你不能杀他。”

    “我不会死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