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叶先生的事，是我，是我……”

    “什么养蛊人，什么精血，我听不懂啊！”

    金海仰天长啸一声，“叶先生，你，你一定还有办法可以救她，你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救下她，你救救她！”

    金海放下蔡淑芬，转头便重重地给叶青云跪了下去。

    “叶先生，我求你了啊！”

    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一刻竟哭的像一个孩子。

    “还有……不到一分钟。”

    叶青云再度退后两步，蛊虫和精血已经完全相融，走遍了蔡淑芬的周身，就算是立马换血，时间也根本来不及。

    “不，叶先生，你……”

    “海哥……”

    脸色惨白成一张白纸的蔡淑芬艰难地朝着金海伸出了手。

    “我好冷……”

    “淑芬！”金海连滚带爬地回到蔡淑芬身边，再次将她紧紧抱住。

    “不要……不要为我伤心，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更不是一个好……妻子。”

    “这辈子我没爱过你一天，只希望有下辈子，我可以，可以……爱……”

    蔡淑芬身子一偏，软塌塌地翻倒在地上。

    “淑芬！”

    “……叶先生，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我们要不要……”

    金海怀里的蔡淑芬早已经断了生机，身体都开始僵硬了。

    金海一直抱着她，就像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整整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体内的蛊虫刚刚排完，身子还很虚弱。”

    叶青云缓缓上前两步，原本想直接把金海拉起来的，但在看到那张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的脸之后，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谢谢叶先生。”

    金海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我们帮不上忙的。”

    叶青云回到陶含章身边。

    “金先生，那我和叶先生……先离开了。”

    陶含章同样被这悲伤的氛围所感染，声音比平日低沉了不少。

    “叶先生，陶老，金某内心悲痛，怕是不能送你们离开了……”

    “无妨。”

    叶青云摇了摇头，在桌上放了两瓶祛疤膏之后，便拉着陶含章要离开了。

    “叶先生。”

    就在叶青云和陶含章即将出门的时候，眼窝深凹的金海突然叫住了他。

    “什么事？”

    “叶先生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来生吗？”

    “有吧。”叶青云思衬了一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多谢叶先生。”

    金海缓缓起身，深深地向着叶青云鞠了一躬……

    “叶先生，我们就这么走了？”

    从汤臣二品出来之后，陶含章师徒和叶青云同行了很长一段路，这期间汪财几次要开口询问刚才屋子里发生的事情，都被陶含章用眼神瞪了回去。

    “不然呢？”

    叶青云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主要是怕金先生他会一时想不开……”

    陶含章犹豫了半天，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世事纷纷扰扰，有很多事情，不是怕就不会发生的。”

    “同样有很多事情，只有想不开过了，才能真正想得开。”

    “你我都只能治疗他身体的病痛，至于他心里的那些，我们帮不上忙。”

    叶青云一字一顿解释道。

    这个坎儿，只有金海自己迈过去才算过去……

    “我明白了。”

    陶含章沉思了一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今天还有一会时间，刚才我扎那套七星梅花针的位置，你应该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陶含章忙不迭应答道，他知道，叶青云这是要为他讲解七星梅花针了……

    “我刚才说的那些，你都记下了吗？”

    叶青云长舒一口气，在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里，他将七星梅花针七七四十九处穴位，行针力道、深浅原原本本给陶含章讲述了一遍，其间还掺杂着不少这些年来他对针灸的种种感悟。

    至于陶含章能领会到多少，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记倒是记下了，但叶先生刚才所讲中夹带的那些中医医理，我却……只理解了四五分。”

    陶含章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他也算是成名多年的医生了，自认为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的涉猎都达到了不低的层次。

    但在听过叶青云刚才的一番讲解之后，陶含章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其中十之六七的东西，他别说是理解了，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对中医的认知。

    “四五分么？”叶青云淡笑一声。

    “已经很了不起了。”

    叶青云缓缓点了点头，短短半个小时，陶含章便消化了他所讲述医理的小一半，其实已经算得上聪颖了。

    “陶老已经是华夏数一数二的医师，我的那些东西，完不完全理解，并不是那么重要。”

    “马上就要中午了，我要回去了，咱们，就此别过？”

    “叶先生！”

    一听叶青云打算告别，陶含章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度，把身边的叶青云都吓了一跳。

    “陶老其实可以小声一点的，我的耳朵，还算比较好使。”

    叶青云轻笑道。

    “不好意思叶先生，我……”

    “无妨，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叶某就先行告辞了。”

    “等一等。”

    叶青云刚要上车，陶含章却再次追了过来。

    “叶先生，请收我为徒！”

    此话一出，不管是叶青云还是跟着追上来的汪财都是一惊。

    “师父，你在说什么东西？”

    “拜这小子为师，你怕不是……”

    “闭嘴！”

    汪财话还没说完，陶含章再次喝了一声。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师父，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何德何能当你的师父？”

    汪财急切道，这一条怎么尽是怪事呢，师父把自己从金海家里赶到门外忍忍也就过去了，现在居然要拜这个和自己同年上下的小子为师。

    要是这小子真的答应了，自己岂不是成了这小子的徒孙？

    “你一叶障目，怎么见得了泰山？”

    陶含章斥道，“叶先生虽然年轻，但若论到医理学术，不知道要比我强出多少倍。”

    “古人有云，达者为师。以叶先生的能力，完全有资格胜任我的师父。”

    “师……”

    “叶先生，请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