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招

作品:《蔷薇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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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xs.l</p>婚假三日结束,裴元卿官拜正一品枢密使,照常点卯。

    寅时七刻,裴元卿绕过被吸入迷香的白芍所昏睡的软塌,将睡得正香甜的福寿郡主司马嫱从暖暖的被窝里打捞出来,听得不耐烦的嘤嘤声,只能摇晃着胳膊,小心翼翼地哄着,跟对待一根绣花针似的。

    想他裴元卿过惯金戈铁马的生活,也有需要坑蒙拐骗的时候。

    但是,教他承认小傻子的王妃地位,他心底堵着一口闷气,显然是千百个不愿意。他现在被小傻子折腾到没有要求,王妃只要是个正常的大家闺秀即可。至于清华郡主秦朝颜,鬼知道她有没有参与骗婚,注定同恒山府无缘。

    大明宫的宣政殿,设有春暖阁和夏凉阁,供给正三品以上大臣专享。裴元卿用墨色捻金虎纹披风罩着司马嫱,打马进大明宫,破天荒地乘了软轿。到达宣政殿后,急匆匆地踏入春暖阁,将那双勾着他脖颈的小手掰开,轻轻地安置在软榻上。

    “先乖乖睡觉,待本王下了早朝,带你去见陛下。”裴元卿见司马嫱一副揉不开睡眼的小模样,不自觉放柔了语调,替她掖一掖被褥。

    在裴元卿的认知里,小傻子就是小傻子,背后捣乱的应是白芍。

    白芍耳聪目明,瞧着像练家子,试探一番之后发现,竟只会些花拳绣腿。不过,从高阳长公主府里出来的,没有简单人物。

    可怜的裴元卿忘记了,小傻子也是从高阳长公主府里出来的。

    裴元卿前脚刚走,司马嫱后脚就踢开了被子。她知道,卿卿是不忍心抛弃生病的她。装病她都信手拈来,更何况真病。

    于是,穿着滚雪绸缎亵衣亵裤的她,避开正在打瞌睡的小黄门,双手双脚并用,边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边十分麻利地爬出春暖阁。

    哈秋…哈秋…司马嫱打着喷嚏,很是想念卿卿的怀抱。

    白芍告诉她,她现在只能和卿卿一起睡觉了。不过,卿卿的手掌真大,可以包住她半个屁股,跟喝了她已经许久没有沾染的佛跳墙般暖洋洋。

    想到这里,她愈发坚定,要赖着卿卿。

    她依稀记得,这座暖烘烘的大房子外,有一方小池塘,里边的几尾色彩斑斓的鲤鱼冒着白泡泡。她若是下水捉鱼,应当可以惹了风寒。

    可惜,她爬呀爬,怎么就不见水花。

    她着急起来,挠一挠脖颈,抓出红红的小印记。

    结果,扑通一声,她竟然被推下寻觅了许久的小池塘。她先是傻傻地笑着,感觉奸计得逞,接着猛灌一口脏水,浑身开始难受,便奋力地扑腾起双手双脚,活像只落水的旱鸭子,滑稽可爱。

    最后,她被救上来时,脑袋晕沉沉的,眼前似乎站着两个男人。娘亲说,脑袋上只插了一根簪子的就是男人。一个男人,金簪束发,穿的金黄色四爪蟒袍,没有卿卿好看;另一个男人,紫檀木簪束发,穿的冰蓝色流云纹袖袍,比卿卿好看那么一点点。

    “福寿表妹?”金簪束发的少年正是太子,处于弱冠之年。

    脱了银狐对襟半袖裘衣,为司马嫱披上的,则是出自清河崔氏的崔远山,年纪与裴元卿相当,官拜从二品礼部侍郎。

    “殿下,春寒料峭,容下官替郡主殿下取来袖炉。”崔远山低声道,嗓音清澈如泉,夏日里听着大概清清爽爽。

    崔远山离开后,司马嫱与太子,大眼瞪小眼。

    大眼的是司马嫱,通红通红的小手,紧紧地拽着银狐对襟半袖裘衣,汲取那逐渐消散的暖意。

    小眼的是太子,惊艳于司马嫱的容颜,这团冰花芙蓉玉做的软绵东西,明明纯粹得无法挑剔,却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媚态,是他东宫里颇受宠爱的周良娣不能比拟的。

    魏武帝和顾皇后,皆认为他还没有定性,不宜迎娶太子妃。

    尤其是庆功宴后,他表露出些许喜欢福寿表妹的意思,魏武帝恼怒,顾皇后不悦。后来,还是顾皇后身边的曾嬷嬷私底下告知他,福寿表妹小时候被老虎养过,心智不大健全,直白一点,就是傻子。

    好吧,太子妃若是小傻瓜,岂不是让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看笑话。

    可是,眼下无人,他实在好奇如此活色生香的冰花芙蓉玉的手感。想必是极其美妙的,否则恒山王婚后点卯怎么会偷偷带上福寿表妹。

    太子左瞅瞅,右瞄瞄,心底发虚,终究伸出魔掌。

    然而,指头刚刚触碰到司马嫱的胸口,就听得一声暴喝。更倒霉的是,他想灰溜溜地逃跑,却遭到一顿暴打。他越是自称孤来表明太子身份,裴元卿那厮下手越是凶猛。

    直到崔远山赶来,拜托羽林军,将太子与裴元卿分开。

    这时,司马嫱使出吃奶的力气爬起,张开小手臂,吭哧吭哧地扑入裴元卿的怀里,然后指了指脖颈上淋了池塘水而火辣辣的红印记,疼得哇哇大哭。

    她忽然记起娘亲的教导,哭泣是门高深的学问。眼泪就跟她平时玩的珍珠似的,应当努力地珍惜,只允许一颗颗晶莹剔透地掉落,眼珠子还要泛着盈盈水光。哎,做人类比当老虎艰难多了。

    “奴奴,太子猥亵你了?”裴元卿压低了语调问道。

    猥亵是什么东东?司马嫱并不懂。但是,这不妨碍她心底雀跃,因为卿卿不需要她纠正就喊出奴奴。她琢磨片刻,觉得点头是顺从、摇头是拒绝,那就看在一声奴奴的份上,认真地点头如捣蒜。

    然而,裴元卿见状,脸色阴沉,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教司马嫱先是想破了脑袋瓜子也不大明白,接着又后知后觉地害怕,还扭摆着小身板挣扎起来。

    莫非卿卿发现她的小花招而感到羞恼了?娘亲说过,男人的脾气同老虎没有区别,得顺着皮毛捋一捋。可是,卿卿没有长毛呀,她去哪里抚摸。可怕,真真可怕,司马嫱小嘴瘪起,想回家找娘亲。

    “太子殿下,今日之事,本王必定讨个说法。”裴元卿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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