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作品:《夫君成为“废人”之后

    第七十四章

    虽然齐茂行是这么说着但是苏磬音当然不可能应下这个称呼。

    直到出了苏府大门,一道坐进马车里,苏磬音都是一言不吭不过面上却是涨的通红,眼神也是一直躲闪着再不肯与对面的齐茂行对视一次。

    不过她自个不看齐茂行也没用,架不住对面的齐茂行,一上车之后,就在一目不错的,只是专心致志的盯着她!

    被这么盯着出了绫罗街苏磬音就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抬头迎上了齐茂行闪亮亮的星眸,一张口原本想先叫一声二爷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想到了他方才要求她叫“齐二”的话便又是闪了一跤似的忽的一顿。

    咬咬牙她索性略过了称呼只干脆道:“昨儿夜里的事是我冒犯我已真心与你道过谦了!”

    齐茂行微微歪头,对着她笑了笑也是满面的认真:“我也说了当真不算什么冒犯你不必道歉。”

    苏磬音便紧了紧手心便像是有几分恼怒:“你若是不生气,还总这般盯着我作甚么?”

    齐茂行闻言愣了愣,便指着她的面颊微笑解释道道:“我是瞧着,你这般红着脸的模样,倒和昨夜喝醉的情态,很是相像。”

    嘶……又来了!

    耳听着齐茂行又把她一个字也不想多提的醉酒,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别说脸颊上的红晕了,苏磬音只觉着刚刚梳好的发髻都一跳跳的,揪着她生疼!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扭头朝车帘外头看了看,这次她们出来,只赶了一架马车,奉书在前头赶车,一旁也只带了月白一个,一道在车辕上坐着,想躲到别的车上都不大成。

    齐茂行也顺着她的目光一道往外头瞧了一眼:“你是想要什么不成?”

    “是!”

    苏磬音微微咬着下唇,语气生硬:“我想叫奉书到前头路口,给我叫一顶小轿子,能叫我单坐着走!”

    再是没怎么与女子相处过,这一次,齐茂行也看出苏磬音这是生气了。

    只是……方才不好好好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有些奇怪的眨眨眼,还是没敢问缘由,犹豫一阵,只是有些小心建议道:“唔,叫奉书跑一遭倒是不算什么,只是外头的轿子不大干净,最好还是莫坐罢?”

    这还是要去求见太子与太子妃的路上呢,再加上苏磬音也不是一个为了自个的小性子,就不分场合的,硬是要麻烦得众人都不得安生的性格。

    听着这话,她到底还是按下心里的羞恼,顺着这个台阶下了下来:“也成,那你能别盯着我看了吗?”

    之前还不算什么,只是眼神罢了,也没有旁的打扰,她也没什么不好见人的,一忙起自个的事,都不大能注意的到。

    但是经过了昨天晚上醉酒调戏的事,苏磬音自个原本就够放不下了,齐茂行再这么盯着她,她就更是忍不住的想起昨夜的尴尬,越想越觉着抓狂,实在是没办法再保持平静。

    齐茂行闻言这才恍然,立即点了头:“自然可以,你直说就是了,何必为了这个生气?”

    说罢,他也当真微微侧了头,只将目光落向了一旁的车帘外,果然是再不看她一眼了。

    而齐茂行说起对她有了男女之情之后,虽然总是待在身旁瞧着她,动不动还爱给她整理些零碎杂物,但是与她主动提起话题之类搭讪闲聊,却还当真没有,若不是有事,或者她开口说起什么回答,他连主动开口都极少数。

    因此齐茂行移开了目光之后,车内就立即安静下来,要不是齐茂行的存在感还是挺强,闭上眼,就当这车里只她一个人也不差什么。

    没有的齐茂行那如有实质的视线,苏磬音果然便也平静了不少。

    但是人总是这样,她不叫齐茂行提起,好容易安生下来,自个心里,却又忍不住的回想起记忆里酒醉后的一幕幕。

    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齐茂行

    他答应的干脆,做的也很是到位,说了不看,就果真都一直不曾回头,察觉到苏磬音看的次数多了,才出声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

    说话时,目光都还仍旧看着车外,可以说,是十分守信。

    这么说起来的话,他自打离开侯府,就一直是这样,对她格外处处关心照顾不说,偶尔说起什么时,也是活像对待上峰一般,异常的听话……

    现在听她开口就立马扭头过去且不提,只说昨天晚上,她醉酒之后拿他当戏子小厮似的折辱,便是真的上峰这样,他都必定要动怒的,可对着她,莫说生气反抗了,只连丁点躲闪都没有,服从性高的吓人!

    他说对自己生出了男女之情,只怕,还当真不是随意玩笑……

    想到这儿,苏磬音的心下便越发复杂。

    或许是因为不在对方的目光下,说话都会更加胆大自然一点,她轻轻的咬了咬指甲,又开了口:“你如今……我说什么,你都会听不成?”

    齐茂行一动不动,却回的谨慎:“是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苏磬音咬了牙:“譬如,我要再像昨晚,甚至比昨夜还更厉害,那般故意欺负折辱你呢?”

    对面的齐茂行眨眨眼

    老实讲,虽然昨夜里苏磬音的“欺辱”的确是不太好受,但是要说再来一次,他还当真没什么不乐意的,甚至于,有些有些求之不得?

    只不过他自个心里琢磨了一下,觉着这么说,好似是有些不大妥当。

    因此停了一瞬之后,他只是点了头,简洁道:“可以。”

    苏磬音直起身,索性更进一步,说的更厉害了些:“你我之前是说好了要和离的,和离之后,我另嫁他人,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听了这话,齐茂行的身子忽的一动,像是要忍不住要回过头来。

    不过动了一下之后,他最终却还是保持了看向车外的姿势,只是再开口时,声音却显得有些发沉一般,说不出是回答苏磬音,还是在劝服自个,很是带了几分艰涩:“不会……这是你自个的事,并且你我早有前约,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妨碍。”

    苏磬音这一次就当真有些奇怪对方的思路了,她不及细想,便心下一动,又道:“那你要是我求你别对我再存着男女之情,你能将这男女之情收回去,或者换一个人喜欢吗?”

    “不能!”齐茂行这一次却回的不假思索,格外断然。

    苏磬音张张口,还想再说什么,但齐茂行却已紧紧的皱了眉头。

    “你……你莫说了。”

    齐茂行侧着头,忽的按住了心脏的位置:“我心口难受的很。”

    听着这话,苏磬音吃了一惊,只立即道:“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找大夫?苗太医有没有给你备什么救急的药丸之类?”

    的确,她都险些忘了,齐茂行这还是一个危重病患,毒性都已经发了上来了!

    齐茂行却只是摇了摇头,声音越发低沉:“无事,只是听你说话,一时有些难受。”

    苏磬音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她甚至都忍不住后悔了自己方才的冲动:“是我的错,你若不然先一口水缓缓?”

    马车里备着有水,只是不是茶壶,而是出门时,泡好的四果茶灌在水囊里,囊口有木塞,不会路上颠簸撒出来。

    苏磬音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为他倒了半盏,递过去的时候,瞧着齐茂行现在还在严守了她刚才的要求,侧着头不看她,一时又急又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个,赶紧看看,若是还难受,当真得先去找太医了!”

    齐茂行这才回过头来,接过苏磬音手里的茶汤,一口饮尽,便立即安慰道:“不是大事,这时已好多了,你别急。”

    苏磬音看着他隐隐泛紫的唇色,却疑心他是在逞强,便又忍不住有些自责:“对不住,我该这样胡乱要求你。”

    “并没有。”

    齐茂行闻言,却立即摇了摇头:“你这样好的很,比从前对我毫不在意的时候好的多。”

    比起之前的客气敷衍,他更宁愿是这样会对他有所要求、哪怕是为难的苏磬音,最起码,这样的明面夫人,眼里还是有他的。

    迎着齐茂行清澈且纯粹的眸子,苏磬音忽的沉默。

    这一次,却不是不敢,而是当真满心复杂,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这般,一路无话,不到半个时辰,便也到了皇城脚下的兴隆门外。

    重五,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日子,按着从前的惯例,今日没有大朝会,太子殿下夫妇,也是要一早进宫去,给宫中陛下娘娘请安道贺,说不得连侧室良娣、与小皇孙都要一道带着。

    晚间是皇家宗室都来的小宴,因此这一早的请安,若是陛下兴致好,会与几个儿女赐兰汤香囊,留膳说笑折腾许久即便不大办,也要耽搁不少功夫,等回来东宫,多半也要到晌午时分,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他才并没有提早催促,由着苏磬音用过早膳,

    就算这样都算是早的,按着齐茂行的打算,这个时辰过来,多半是并不能直接见着殿下的,要先在偏室等着人回来,也算是稳妥。

    不料他下了马车,在门外与守门的亲卫同僚们相互见了礼之后,对方便立即笑着拱了拱手:“将军来的真是时候,殿下刚才回来。”

    “今年怎的这般早?”齐茂行有些奇怪。

    只是在外头亲卫口里,也听不出什么,齐茂行也未曾多说,闻言,只带了苏磬音一路进内,到了殿外,亲信内监通传之后,果然便立时得了召见。

    刚刚给陛下请安回来,殿下夫妇二人都还穿着小朝服,齐茂行与苏磬音两个进门时,太子妃在内殿珠帘后拆发冠佩饰,身着绣着四爪金龙纹样龙袍的太子殿下,则是有几分疲累一般,坐在大圈椅上,一手轻轻按着额角,闭目养神。

    齐茂行被左右两个大力气的内监抬着过了门槛,看到主位的太子殿下,一抬手,还未来得及行礼,太子便已对着他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苏磬音深深屈膝,行了大礼,倒是齐茂行便果然没有客气,只是推着轮椅上前,便开口道:“殿下今年怎回的这般早?属下可是来的不巧?”

    “哪里,巧得很。”

    太子睁开眼,回答了齐茂行的第一个疑问。

    这样要紧的内容,太子却说的格外平淡:“父皇今早龙体欠安,起不得身,只在门外磕了个头,都叫回了。”

    苏磬音犹豫威胁:我要再像昨晚,甚至比昨夜还更厉害,那般故意欺负折辱你呢?

    齐茂行内心狂喜:还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