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懂规矩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于是白鹿歌悄悄偷走了几个烟花女子的首饰财物,准备逃跑。只可惜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老鸨等人围在她身边,骂她是“罪臣之女,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该全家死光”。她好恨,恨透了“罪臣之女”这四个字。但她也恨自己,如此渺小无力反抗。
本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活活打死了。但就在此时,白景闫却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她眼前。她最初畏惧又不信任,只想逃走。而白谛皈却在此时疼惜地抚摸她伤痕累累的脸蛋,对她说“别怕,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会保护你的”。
少年的声音如朝阳,是白鹿歌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温暖。身处绝境时尚可强忍泪水的她,此时却哭得涕泗横流。
白鹿歌深吸了一口气,攥着折扇的手微微颤抖。回忆里的那些伤痛依旧历历在目,至今想起还叫她愤恨无比。
她抑了心头翻涌的情绪,冲着霍麓展嚣张一笑。
“说真的,霍三,你如今这处境跟许多人相比已经好很多了。别摆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话就说到这儿吧,我不过是想劝你凡事靠自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霍麓展看了看她笑意盈盈的脸。不知为何,他却从她含笑的眼珠里,看到了一种鲜血淋漓的快感。
不为别的,只为了被白家收养后几年,她又故地重游回了郾城。将那青楼连人带楼付之一炬罢了。而那几个铁甲兵,也再无人知道他们和他们家人的消息了。
白鹿歌回了前堂席间,舒舒服服地在父兄身边坐下。
“适才后院好似有些吵闹,你跟霍家三公子在玩什么呢?”白景闫问道。
“没什么,就是碰到几个下人好不讲理,然后我就把带头的那个打了一顿。”
白谛皈皱眉道:“我们是客,你怎能对主家的下人动手?待会儿必得随我去向霍家主道歉。”
“我才不呢,是那些下人不讲理。再说了,我这是替霍三抱不平。没人敢说咱们什么的。”
白鹿歌冲大哥吐了吐舌头。白谛皈自觉气恼,但听她说是为霍麓展抱不平,心里也大概想到了是个什么情况。虽是无奈,但也只好推了推她的脑门作了罢。
不多时,婚宴正式开始。赵夫人忙前忙后好一副贤内助的样子。霍芸畅和单熯叩拜高堂时,她还真是挤出了几滴喜悦的泪水来。待礼成,她又随霍明宗一块儿挨桌敬酒,礼貌又得体。但到白家这桌时,看着白鹿歌却是丢了一记眼刀子去,可见是已经知道她打了千依的事。
不过既是这种场合,既便她再生气,也不能把白鹿歌怎样。白鹿歌心中得意,一顿酒席吃了个饱,到回家时就将今日的事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一转眼的就入了夏。而叫一众世家子弟叫苦不堪的第二年学时也终于正式开始了。
白鹿歌这回学聪明了,自己拎了两只兔子两只甲鱼和一只鸡去学士院报了到。守门的侍者将她拦住说不能带这些家禽家畜进去。
而白鹿歌则是理直气壮说这是“宠物”,并非是要把它们烤了吃。且入学规矩上并没说不能带宠物,侍者说了半天说不过她,只得将她放了进去。
一进了宿院里,白鹿歌就跟白朔邪拍着大腿笑得直不起腰来。
秦旃瞪大了眼睛:“真就这样让你们给带进来了啊?这鸡可真够肥的,还活蹦乱跳的……这,这怎么宰了吃嘛!”
“这还不简单嘛,我们带了刀子,就是小了点儿。”
白鹿歌说着,示意白谛皈从腰带里摸出了一把小刀。
若不细看,谁也看不出这是一把刀。这分明就是一块玉佩,中间插着一根银色的小柄。抽出来一看,正是一把食指长的小刀。
“你要用这个刀杀鸡宰兔啊?”
“否则呢?你就知道在这儿嫌弃,你倒是拿把大点儿的刀出来啊。我跟你说啊,这甲鱼离了水活不久的啊,今晚要是不把它给吃了,明天就臭了。”
“啧,就算如此,你也没有可以炖它的锅啊。”
说到这儿,三人又皱起眉头犯了难。
“白……白鹿姐姐!”霍思疆的声音忽然传进耳朵里。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是霍麓展领着弟弟走进了院里来。
想起那日在霍府的事,白鹿歌就忍不住对霍麓展翻了个大白眼。于他这种不知感恩的人,白鹿歌只恨不得跟他再也不打照面的好。但见霍思疆手里拎着行礼,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也要在学士院修学了?”
霍思疆高兴地点了点头:“我跟爹说……说了,他说男儿就,就当磨练自身……多,多学……”
白朔邪不耐烦道:“你说话怎么结结巴巴的,听得费劲。我们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日后咱们就是同窗了,会关照你的。”
“思疆,过来。”
霍麓展冷漠地看了三人一眼,十分不悦地将霍思疆拉了回去。但偏在这时,被三人挡在身后的老母鸡却“咕咕哒”叫了一声。趣诵小书qusshu
三人后背一僵,霍思疆更是兴奋地转过头来:“有鸡……鸡!我听见了。”
这话一出口,路过的两名学子立马问道:“哪儿有鸡?”
“那……那儿!白鹿姐姐他……他们后面!”
白鹿歌此时恨不得扑上去把霍思疆给掐死。原本他们特意来这么早,就是想避开众人,然后到了晚上偷偷把这些家禽宰了吃掉。这下可好,一眨眼就叫好几个人知道了。
一名学子上前笑道:“真的啊,行啊白鹿,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就这么正大光明的逮进来了?这是打算怎么吃啊?你可别说你真要养啊。”
白鹿歌和白朔邪此时都黑了脸,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秦旃眼珠一转,笑道:“好歹是二少将军,这点事自然不在话下。本来他们带了鸡兔进来,就是准备请大家一饱口福的呢。”
“秦三,你……”白鹿歌瞪了秦旃一眼。
“白二你别吹胡子瞪眼的,反正都要告诉大家的。这样,你们可别逢人就说啊,免得走漏消息。我们需要宰杀这些家畜的刀,还有锅之类的东西。你们要是想吃啊,就赶紧帮我们找找。”
“这还不简单,包在我们身上了。”
两名学子信誓旦旦说着,转身便去想法子了。
“白鹿姐姐,我,我和我哥哥,可……可以一起吃吗?”霍思疆期待地问道。
霍麓展一脸淡漠:“不必了思疆,你先去整理行李。”
“可是我,我,我想跟他们一起……玩!”
白鹿歌本是满心气恼,但听霍思疆这么一说,却忽地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再看霍麓展铁青的脸,她只觉是周身舒畅。
“这就对了,不愧是思疆,真够聪明的。请你吃,一定请你吃。”
“谢……谢谢白鹿姐姐!”
霍思疆笑得十分好看,对三人挥了挥手才依依不舍地跟着霍麓展回了房去。
“你干什么啊,这样就把我们给出卖了。”白朔邪推了秦旃一把。
“哎呀,什么叫出卖啊,说得多难听。反正咱们也吃不完这么多,然后又缺这缺那的,你们找得齐吗?就算找齐了,要宰了这些家畜也要弄出不小的动静。难不成你们想被发现,然后受罚啊?”
秦旃狡黠一笑:“如此告诉了他们,让他们一块儿吃。卖了他们人情,他们也就是咱们一伙儿的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嘛。”
姐弟俩虽有些不悦,但听秦旃所说也觉是这个理儿,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众人好一阵忙碌,终于在入夜时分弄齐了刀子,调料和锅。过了戌时,众人在阅书阁下聚集的时候,竟洋洋洒洒来了十多个人。
人多了,胆子自然也大了起来。今日是第二学时开学首日,学士院来往巡逻的侍者不多,大学士们也还没有来。众人眼瞧老半天了也没人往这儿走,一个个也都放开了来。
杀鸡的杀鸡,宰兔的宰兔。不多时就闻见烤肉和甲鱼汤的香味飘了出来。
秦旃凑到安陵的身边蹲了下来,陶醉地深吸了一口甲鱼汤的香味。
“安陵,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我能先尝一口么?”
“好啊。”
安陵盛了一碗汤递给秦旃。后者吹了两下便急不可耐地将碗凑到了嘴边,一口下去,烫得嘴唇都要长出泡来。秦旃“呜呜”两声,拼了命的给自己的嘴巴送风。
众人哄笑:“你着什么急啊,又没人跟你抢。”
安陵将一个竹筒递给秦旃:“给,我带了金银花茶,已经凉透了。你快喝一点,就不烫了。”
“谢谢。”
秦旃脸上一阵不好意思,但这甜丝丝的茶水入喉,却叫他心里高兴得像在喝蜜。
偷偷带了吃的到学士院来的学子不止白鹿歌他们。有人还带了朱雀大街有名的糯米炸饼,还有人带了肉干和菜卷,甚至有人带了两坛家里自酿的米酒。
众人震惊,质问这酒是怎么带进来的。那学子便指了指后院说他从去年开始就偷偷在那里挖狗洞,至今已经偷偷带进来不下十坛米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