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没本钱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杀啊,当然要杀。但我又没说一定要现在杀。谁叫姐姐我宽容大度呢。你若真是心有悔意,就给我好好跪在这儿,日夜祷告偿还罪孽。等到你真正想死了,叫我一声,我来成全你就是。”

    白鹿歌狷狂一笑,踩着枪尾挂穗用力一拽,这碧蓝枪身便像是一条灵活的蛇一般分成了数段,遂即被白鹿歌扣在了腰上。

    她转身就走,却叫聂箐激动万分地转过身来:“等等!”

    “还有事吗?”

    聂箐眼里既是感激又是愧悔,她抹了抹泪诚恳道:“二将军,当年的事是我聂家对不起你们白家。但我聂家只是其中之一,若要细算,恐怕诸多世家都不能置身事外。此事再往后不是你一人能抗衡的,你还要再追查下去吗?”

    “当然要查,何况我也不是一个人,我还有霍三呢。”白鹿歌得意一笑。

    “可若是那背后,就是霍家呢?”

    白鹿歌面色暗了暗,一时没有说话。

    这个可能性她早就想过了,白若然也亲口这么说过。只不过她那时显然是为报复,并无实证。不过,霍家确实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头脑。

    只不过,若只是为了一个霍芸畅的死。就搞得白家家破人亡,让那么多条人命都为之陪葬,未免太过头了。霍明宗这个人,白鹿歌上一世也见过几次,跟霍麓展一样,都是心思缜密的人,但却不是什么阴狠之人。

    不过人心隔肚皮。她连自己日日相见的妹妹在想什么都摸不透,又岂能说她猜得透霍明宗在想什么呢。

    想到这儿,白鹿歌遂自嘲一笑。

    “是就是吧,反正我早已做好了赴汤蹈火,以命相搏的准备。哪怕是跟整个大瀚为敌,我也定要为我白家讨回公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给姐姐我让路!”

    说着,她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冲聂箐笑道:“对了,去买两件鲜色的衣裳,可能过不多久邈邈就要成亲了。恭喜。”

    言罢,白鹿歌遂推开祠堂门,满面春风地走了出去。田邈邈正在外面紧张得来回踱步,此时见白鹿歌出来了,便是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鸢姐姐,我娘她……”

    “放心吧,你娘好着呢。有什么话趁现在赶紧跟她说了,我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要是我一直等不到,我是要来找你算账的。”

    “谢谢,谢谢你!”田邈邈说着又红了眼眶。

    白鹿歌拍了拍田邈邈的脸蛋,朝霍麓展他们走了过去。她步伐轻快,好似心情极好。白朔邪一眼瞧见她腰间挂着的青焚枪,原本含笑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

    “这玩意儿哪儿来的,你还敢把它带在身上?”

    白鹿歌赶紧捂住枪索:“人是人,东西是东西,你就让我留着吧。我刚成全了一段金玉良缘,这是人家给我的谢礼。”

    “什么金玉良缘?”

    “我昨夜告诉田邈邈,让她放心大胆地告诉她爹娘她和任淮吟的事,算作是我跟她的一番条件。喏,霍三可以作证的!”

    白鹿歌搭着霍麓展的肩膀,像是找着了靠山。白朔邪嗤了一声,这才勉强压着性子不再多问,转身往田府外走去。

    大门外已候着两架双马接缰的马车了。三奇立马在前,一身干练的炭色劲装,一众廷尉护卫兵跟随在后,都是一脸的严肃。而在最后方的囚车里,关着被锁住了手脚的常婉。

    见几人出来了,常婉立刻直起身来。她扒着囚车栅栏,期盼地望着白鹿歌几人。

    “霍公子,你们要知道的,乘云都已经全说了啊,我真的跟木家灭门的事没有关系!你们抓了我也是没用的,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已经跟你们说了,白若然跟追五更为亲密,你们应该去找追五啊!”

    白鹿歌疑惑道:“追五是谁?哦,就是那个断了一只手的小子?这才是他的真名啊。”

    霍麓展点了点头。

    “你们相信我吧,我就是一个会用点蛊术的普通女子。若不是无处可去,我也不会跟着白若然。她心里其实也并不信任我。只有追五,那是主人派到她身边的,是她的心腹。现在她死了,追五一定会回主人身边。我不知道那个主人是谁,但是他肯定知道!”

    常婉声声恳切,还没人问她,她就已将话自己个儿全说了。白鹿歌觉得有趣,走到她面前抱臂轻笑。

    “你这属下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你这么一说,我们连盘问都免了。我听说当时在千杀阁的时候,你不是还拼死保白若然离开么?怎么现在……”热点书库rshuku

    常婉理了理自己略凌乱的长发:“我保她是因为我欠她的。你知道她当初留我一命,收留我去千杀阁,于我而言是脱离苦海。我可以对她尽忠,但我犯不着为她的主子卖命。”

    “这倒是,说得有道理。”

    见白鹿歌点头赞同,常婉就似找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又期待地望着她。

    “白姑娘,你我在千杀阁虽是敌对,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什么都已经说了,你能否让他们放了我?我被关在这里面,别人都会当我是重罪犯的……”

    白鹿歌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常婉一眼。发现她虽然是经历了前天夜里那一连串的骚乱,但现在却还是衣着整齐。面上的妆容虽已经有些花了,但鲜红的唇脂却是被小心拭去,并未晕染。就连那一头微卷的长发,也是被她费心整理过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常婉还如此在意自己的美貌。这样的人显然不会宁死也要守着什么秘密,何况她早已没有家人,已是无牵无挂。

    这么一想,常婉所说恐怕真是她所知的一切了。

    “白姑娘?”常婉见白鹿歌若有所思,心觉有戏,伸手想要拉住她。但无奈铁链束缚够不着。“好阿妹,我诚心求你了,你让他们放了我吧。你我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对吧?”

    白鹿歌看了看那二指粗细的铁链,心里不由得想起自己死前也是被这样的锁链给拴着。回忆起这一层,她还真对常婉生出几分同情来。

    但目光一转,她又瞧见常婉挤在栅栏上的那对儿傲人的胸脯。脑子里忽地又回想起在千杀阁时,常婉所说有关女人本钱的那番话来。

    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想替你求情把你给放了。美人姐姐,你不是有本钱嘛。你瞧这乌泱泱的全都是男人,你应该拿着你的本钱去求他们。求我算个什么事儿啊,对吧?”

    常婉的脸抽搐了两下:“你还记着这事?”

    “那当然了,我可小心眼儿了。这不是没本钱嘛。”白鹿歌故意挺了挺胸。“您哪,就乖乖在里头待着吧。瞧我,没本钱还不是一样混得风生水起。你就羡慕去吧!”

    白鹿歌洋洋得意地大笑两声,转身迈着方步便朝马车走了过去。而常婉却是被她这一番落井下石气得面如菜色,她咬了咬红唇,忽然大声道

    “我自是羡慕得很呢!白姑娘既说霍公子是你的人,怕是心有羡慕的女子多了去了!”

    这话一出,当即叫正要上马车的三个男人动作一滞。

    “什么?”白朔邪恶狠狠地拧起了眉头。

    白鹿歌扭身指着常婉急道:“你赶紧给我闭嘴啊,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姑娘这是不认了?你可是亲口说霍公子长得俊,又绝顶聪明,是你的人。怎么现在却要我闭嘴了?”

    常婉不甘示弱地扬了扬下巴,看着白鹿歌红一阵白一阵的脸,心里都是痛快。

    “你……你……”白鹿歌脸颊发烫,眼角瞟到霍麓展更是心虚无比。

    “别当真啊,你们都没听见。都赶紧走赶紧走!”

    白鹿歌大步跑过去,二话不说就推着几人往马车里塞。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白朔邪不肯罢休,一会儿看看白鹿歌,一会儿看看霍麓展,像是非要问出个说法才肯作罢。

    秦旃轻摇折扇笑道:“这有什么可问的。你这个做弟弟的,管得未免太宽了些。”

    “我自是懒得管。可她刚跟聂家闹了那样的事,现在就说霍三是她的人?这一路你们俩一直在一起,难不成真……”

    白鹿歌心里窘迫难当,再一看霍麓展,也是面无表情。虽说他向来都没什么表情,但此时被他这么瞧着,只叫白鹿歌觉得尴尬。

    她承认,她对霍麓展是有那么一点儿好感。不过那也只是建立在霍麓展一路以来对她多番照顾,然后她又心中有愧,所以才生出来的好感。原本她也以为霍麓展对她有意思,不过后来明白,他只是坚守公道而已,不掺私情。

    故而她又怎么能掺私情?更何况,她也自问自己没那个脸对霍麓展抱有私情。

    想到这儿,白鹿歌便觉有些烦躁,伸手推了白朔邪一把。

    “行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啊,一个外人的话你也信啊?我是跟她说过这话,但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要是高兴,我还能说秦旃也是我的人,你也是我的人呢。怎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