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什么都知道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白鹿歌一把捧住拓跋骋的脸,居然真的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拓跋骋浑身一颤,被白鹿歌这突如其来的大哭弄得手足无措。

    “你哭什么啊,你别哭啊。”

    “呜呜,拓跋骋你太惨了!你活在世上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好生心疼你啊。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可一定要跟我说。谁欺负了你,你也要告诉我,我一定替你狠狠教训他。知道么?”

    拓跋骋哭笑不得,但心底却滋生出阵阵暖意。

    “你就这么心疼我啊?”

    “当然了,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咱们是好兄弟啊。唉,其实当初你救我到了你们尤夷王庭,我真的有考虑过做你的王妃的。可是不行啊,我弟弟来找我,我必须跟他回去。”

    白鹿歌吸了吸鼻子,哭得更厉害了。

    “哇!我也想当王妃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不死不行,我不想死啊。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拓跋骋眼底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他擦了擦白鹿歌脸上的泪珠,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哭得难看,哭得委屈,让他只觉心里刀割似地疼痛。

    “你现在做我的王妃也来得及。有我在,绝不会再有人能伤你分毫,既便倾举国之力,我也定要你无忧一生。”

    白鹿歌收了哭声,直直地望着拓跋骋的双眼,将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这个举动,直叫拓跋骋头顶一阵气血翻涌。

    正当此时,帐外却传来一阵煞风景的脚步声。

    “王爷,瀚朝的轸卬侯来了。”

    拓跋骋的嘴角极为不悦地扭曲起来:“让他滚!”

    “是。”

    白鹿歌眼底迷离的光忽然闪了闪。她忽然缩起肩膀躲到了拓跋骋的身后。

    “霍三怎么来了?别让他看见我,他姐姐死了,怎么办啊。我怎么跟他交代啊?他都恨死我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我都不敢告诉他我是谁,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拓跋骋心中一喜:“你没告诉他你是白鹿歌?”

    “没有。”

    “好,真好!极为明智。像霍麓展这种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不告诉他自是最对的。你放心,有我在,他必不可能动得了你。”

    白鹿歌点头如捣蒜,这般顺从的模样看得拓跋骋愈发是爱不释手。他捏了捏白鹿歌的脸,转而却被她攥住了手掌。

    本以为她又要指着他的手相喊惨。谁知她却盯着他的手愣了愣,然后毫无预兆地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拓跋骋措手不及,痛得“嗷”地叫了一声。

    下一刻,霍麓展便似一阵风一般冲进了大帐中。他面色紧绷,眼底流转的都是腾腾怒意。而阿扎力等人都手握弯刀,将他团团围住。双方剑拔弩张,稍有触动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可进了大帐,众人却只见拓跋骋的右手被白鹿歌叼在嘴里。拓跋骋僵在原地,既是尴尬又是恼怒,眉尖阵阵抽搐。他暗暗挣了挣手,但白鹿歌却反而咬得更紧了。

    霍麓展冷笑一声,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拓跋骋脸色一黑,当即对手下护卫摆手道:“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不敢怠慢,忙不迭地低下头出了大帐。

    拓跋骋故作从容地笑道:“轸卬侯深更半夜来我这尤夷使团里。我要是不高兴了,说你跑来行刺,你可脱不了身啊。”

    “我来,是救亲王于水火之中。”

    “不必,本王这样好得很。美人玉口,咬得我心中欢喜。”

    霍麓展冷哼道:“她每次喝醉,都会咬人,都会大哭。我已见怪不怪了。”

    拓跋骋的笑意终于彻底凉了下去。

    “你知道她是白鹿歌。”

    “那般拙劣的伪装,唯有她自己深信不疑。”

    拓跋骋咬牙暗骂两句,抽了抽手。但白鹿歌偏生就是不松口。拇指下方的肉已溢出了血丝来。拓跋骋心觉无奈,只得看向霍麓展,指了指自己的手。

    “这,怎么松开?”

    “她愿松的时候,自然会松。”

    拓跋骋啧了啧嘴:“那行,便让她这么咬着吧。今日夜色已深,本王不想会客了,轸卬侯有事还是明日再谈吧。夜安。”

    霍麓展眸底寒光流转,信手拎起酒壶冲白鹿歌晃了晃。白鹿歌果真眼前一亮,松开拓跋骋的手一把将酒壶抢了过去。5252xs

    正要仰脖再喝,霍麓展却忽地弹出一枚棋子打在她的后颈。无情地将她给打晕了。

    拓跋骋伸手欲扶,但霍麓展却已上前将白鹿歌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谢过亲王款待,不打扰了。”

    “这就走?轸卬侯是当我尤夷使团是你自家后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正是。”

    拓跋骋脸上飞起了怒色:“霍麓展,别以为你现在做了霍家家主,我便不敢杀你。”

    霍麓展露出了少有的笑意:“我来时吩咐部众,将我前来会见亲王的消息散布至坊间。若我有去无回,亲王此番出使便会无疾而终。你确是不敢杀我。”

    言罢,霍麓展便再不多看拓跋骋一眼,径直往帐外走去。拓跋骋眼中杀意腾腾,一手已然按在了腰间的鹰羽金刀上。

    “你既知道她是白鹿歌,却又为何不告诉她?让我猜猜,因为你姐姐死了全家,你只怕告诉她后,她便再无法与你坦然相处。又或是你愧疚于你自己没有早日放下此事,不敢开口罢?既然开不了口,还执着什么?这世上,唯有我与她毫无隐瞒,你做得到么你!”

    霍麓展的后背紧了紧,但却并未被这番挑衅的言语激得停下脚步。拓跋骋握着金刀的手动了动,但最后还是强忍住了并未将它拔出。

    他暴怒转身,狠狠一脚将案桌踹翻在地。

    阿扎力疾步上前:“王爷,可要属下将此人格杀?”

    “不必,让他走。若是死在这儿反而惹一身麻烦。”拓跋骋负手而立,眼底冷光涟涟。“上次雇了沅陵三恶没能杀了他,算他运气好。杀他,日后有得是机会。”

    “是。”

    白鹿歌是被马车行驶的颠簸给晃醒的。车帘外流进金灿灿的暖阳,催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扫视四周,只觉自己肚子里咕噜咕噜作响,像是昨日喝下去的酒还在荡漾。

    她难受地翻了个身,谁知就对上了霍麓展阴沉的脸。白鹿歌心底一凉,赶紧闭上眼睛装睡,但显然已经太晚了。

    霍麓展撇了她一眼,倒也没催她起来。只是默默将桌上的香炉挪得离她近了一些。

    这香味清凉明透,平日里嗅起来定是提神醒脑。只不过对与醉酒刚醒的人而言,嗅在鼻子里直叫人阵阵恶心。

    白鹿歌冒了一头冷汗,强忍着一动不动。

    “醒来所见并非拓跋骋,可叫你失望了?”

    霍麓展语气淡淡,但这话里的意思却明显带了诸多不悦。白鹿歌肚里翻江倒海,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好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说的什么话?拓跋骋岂能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霍三公子相比?那简直是乌鸦比凤凰,豺犬比雄狮啊!我对三公子的景仰和钦佩犹如……”

    拍马屁的话还未说完,白鹿歌就一把捂住了嘴。她艰涩地看了霍麓展一眼,随即将头伸出车窗,哇地一声吐了。

    霍麓展面色铁青,静静地等待白鹿歌吐完。然后将早已泡好的醒酒茶递给她漱口。

    吐完之后,白鹿歌只觉自己神清气爽。她长舒了一口气,冲霍麓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不起啊展哥哥,我可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想吐。”

    霍麓展的眉心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你不必刻意解释。”

    白鹿歌有些尴尬,对着手指在心底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她本以为昨日看到霍麓展,是喝醉了之后在做梦。但今日这一睁眼看到了霍麓展本人,她便能猜到,她定是出城不久,霍麓展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就找到尤夷使团里去了呢?

    白鹿歌唯唯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拓跋骋说他并非真心协助定衡王了?”

    “知道。”

    “而且你早就已经派人开始筛查近日进入笙央的可疑之人了?”

    “不仅如此,定衡王与秦旃处也已安排了人手暗中监视。廷尉署是司法大处,定衡王若需暗助,最佳人选当时秦旃,而非拓跋骋。”

    白鹿歌撅了撅嘴:“不愧是你,果然处处料及先机。”顿了顿,白鹿歌却忽然一拍桌道。“但我知道,拓跋骋说他不会协助定衡王定是假话!他一定会帮定衡王的!”

    霍麓展眸光一转:“何以见得?”

    “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拓跋骋这个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么好的机会,他定不会错过。而且于定衡王而言,多一方协助就多一方胜算啊。所以他一定给拓跋骋开了极丰厚的条件。

    拓跋骋说他不会帮忙,只是想借此套我的话,然后胡说八道一通来降低我们的警惕。所以我故意告诉他我跟朔邪对接风宴的设防,这样他一定会告诉定衡王,不要在宫宴上动手,而是改在宴席过后,君上的寝宫中!”

    说完,白鹿歌便邀功似地凑到霍麓展面前:“怎么样展哥哥,以你的聪明才智,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