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名画有名堂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不仅如此,瀚军还就地取材,用罕元边城驻军的装备来跟屁股后的追兵大打出手。杀红了眼的瀚军一个比一个狠,很快就将回防的一万罕元兵打了个七零八落。

    而那姓常的罕元将军,本是父子齐上阵。这下全都落进了白鹿歌的手里,自是砍头祭旗,为沐柳镇的无数百姓偿命了。

    战报迅速传回了笙央,震惊了朝堂。瀚王无视了众文臣的劝告,下令增兵三万奔赴前线,助白鹿歌长驱直入。

    这下,原本只是收复边城的战役,一下子就变成了攻城战。霍麓展自然是反对屠城这个手段的,但是能为大瀚开疆拓土,他自然也义不容辞。况且白鹿歌屠城泄愤的气也已经过了,此时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霍麓展遂发函给自家老父亲。调动了霍家觅星阁的所有人手,将罕元国内的所有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

    这就相当于让白鹿歌在进入一片迷雾的陌生之地的时候,为她点亮了一盏明灯。让她得以清晰地应对敌军,规避敌军主力,取其要害。

    一时间几万瀚军士气高涨,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打完一仗立刻就盼着下一仗,行军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就连秦家后续派来运送粮草辎重的后备军都完全撵不上主力大军。

    瀚军过一路便席卷一城,就地用罕元城中的屯粮和军备来补充自己所需,将自家的军备队伍甩开足有数百里。

    很快,瀚王就下令再度增兵。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征元大战,一口气从初秋时节打过了隆冬。最终以罕元国破而告终。

    能打到这种程度,别说是瀚王了,就是白鹿歌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这一路有如神助,就好像是老天爷变着法让她赢似的。

    押送俘虏班师回朝的时候,那些曾经还是王室的罕元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什么恶鬼凶煞。

    “看什么看?你们应该回头看看那挂在城楼上的你们国君的头颅。哼,不是狂得很么?区区弹丸小国,连我大瀚的四方大城的领土都比不上,还这么猖狂。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胆敢挑战我大瀚国威,这就是下场!”

    白鹿歌耀武扬威地从众俘虏的面前走过,手中的长枪还沾着血迹。这许多的罕元人其实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当她唧唧呱呱说着是让他们老实点,不然就要砍了他们。所以一个个都把头低到了胸口去,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罕元的三千里领土,一口气被大瀚收入囊中。这样大的战功,足以震动整个中原。于是还在回朝的路上,随军出征的众人就收到了瀚王的加封圣旨。

    紧接着,就又接到了老瀚王病逝的消息。

    一听说老瀚王过世,白鹿歌心里还“咯噔”一声。心想幼君泽定这一继位,别是要忌惮她拥兵回朝,所以要立刻撤了她的封赏吧?

    忐忐忑忑走了一路,发现并没有撤职的旨意。白鹿歌遂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白鹿歌还没当多久的振临将军,就被冠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百战侯”。这个名号,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大瀚人人闻之色变的名号。

    所以这段时日,也可以说是白鹿歌一辈子最风光无限的时候了。回到笙央的时候,甚至还有人奉她是战神下凡,跪地迎接。这样的待遇,那可真是让她心花怒放,得意得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只不过转眼七年过去。如今想来,她那嚣张狂妄,嗜杀成性不服约束的性子会愈发变本加厉,以致于最后酿成大错。兴许也正是这个时候埋下的种子吧。

    早知如此,当初还真是应该听霍麓展的多番劝告。可当年年少轻狂呀,只当霍麓展满口废话,觉得他烦人得很。

    可是现在,白鹿歌却觉得霍麓展说什么都是对的。就连说话的各种语气,都叫她喜欢得不得了。有道是人心善变啊,当年她可从没想过自己能有这种念头。

    白鹿歌出神地想着,撑着下巴看着霍麓展挂着汗珠的脸,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着。

    “笑什么?”霍麓展问道。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头一回玩撞马,就这么放得开啊。”

    霍麓展淡淡一笑:“也是看与谁玩罢了。”

    这话说得白鹿歌心里一甜,笑得情不自禁都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

    耳边依旧是初夏的蝉鸣声,柳言之还将木含珠扛在肩上,两人笑闹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倒是白朔邪,转眼瞧着霍白二人在一边坐着,便觉心头不太舒坦。

    “你们俩还玩不玩了?还没分出胜负呢。”他抛了抛手里的木球。

    “急什么?咱们展哥哥赏脸跟你们玩就不错了,没瞧见人家出汗了么?”

    白鹿歌翻了个白眼,随即贴心地用袖子给霍麓展擦了擦额头。霍麓展并未避开,只是微微别过脸去。爱书屋ishuse

    “本以为这撞马和平日武术交手一般,还有些许技巧可言。却不想只是寻常的嬉闹而已。倒不如切磋一下武艺的好。”

    白鹿歌挑了挑眉:“展哥哥,你现在怎么这么好斗了?你好好一个读书人,看书下棋品茶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学他们这些粗人一样打架呢?多粗鲁啊,不适合你!”

    白朔邪拧了拧拳头,哼道:“要打架啊?可以啊。霍三,别以为你这五年来刻苦习武就能打过我啊。要是连你都打不过了,我这个将号可就白担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滚滚滚,你好意思么你。有本事跟人家下棋,我看你下的过谁。”

    “是他说要比武的嘛。”

    “若是跟你比,如何?”

    白鹿歌一时没反应过来,转眼才见霍麓展竟然是在看着她!她后背一凉,赶紧站起身来。

    “过分了啊霍三,我一个弱女子,你好意思跟我比试么?欺负人啊。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打过你的样子么?你就拿着那几个棋子弹我几下,我怕是就要送医了!”

    这说法虽夸张了些,但却叫霍麓展轻笑出来。

    “还未动手,便要认输了?”

    “我认输,认输。我打不过你,行了吧。”

    霍麓展闻言,脸上的笑意又再扩大了几分,眼底都是喜悦之意。白鹿歌有些纳闷,心想这人什么毛病啊,赢了她就这么有成就感吗?这甚至还没动手呢。好好的一个谦谦君子,怎么笑得小人得志似的。

    正说笑着,一名侍女忽然跑了过来:“少主,三小姐,尤夷亲王来了……”

    话没说完,拓跋骋就迈着方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并未带侍从,只是孤身一人而已,一身便服,手里还拿着一幅画卷。

    白朔邪正要客套行礼,但拓跋骋却立刻摆了摆手。

    “不必行礼了,我今日来是跟你们道别的。”他笑了笑,转眼看着霍麓展。“怎么霍丞相也在啊,还真是到哪儿都能看见你。”

    霍麓展反唇相讥:“我亦觉与亲王有缘,我去何处,亲王便跟到何处。”

    拓跋骋哼了一声:“你要这么说那随便你,不过我可不是来找你的。鹿……芷鸢,我前几日在你们宫宴上说的话,你再考虑一下嘛。你们那个公主再过三月便要嫁到我们尤夷做王后了,正好你一路过来。做我王妃岂不快活?”

    “还是算了,大漠戈壁,草原苍茫,我受不了。你这人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好了不会出手,还要参局一脚。我算是看透你了。”

    拓跋骋大笑道:“毕竟我是尤夷人嘛。肯定是要想方设法搅乱你们大瀚,也好给我们尤夷谋好处啊。人之常情,你不能怪我。”

    白鹿歌撇了撇嘴,转了话题:“你手里拿的什么?哪儿来的画啊?”

    “这个啊,我今日一早去了瀚王宫,跟你们的君主道别。顺便表示慰问。正好在他房里看见几幅画挺有意思,听说这是什么,当年的笙央第一才女秦笡的真迹。所以就跟他讨要了一幅。这不,画得还真是挺好的。”

    拓跋骋说着便摊开了手中的画卷。几人一听是秦笡的画,遂都好奇地凑了上去观摩着。只见这画里美人独坐幽笼,身着薄纱青衣飘飘如仙。如墨长发从肩头一侧垂落,垂入身侧的一条小溪里。新月如纱,平添了几分迷蒙之色。

    这美人眉目淡然温润,虽无惊世骇俗的美貌,但却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亲切感。

    细细看去,竟还有几分熟悉。

    白鹿歌惊愕道:“诶?这不就是咱们前几日在君上房里看见的那副美人篦头图么?那时未曾注意,这竟然是秦笡的真迹啊。”

    “你们老说秦笡秦笡的,这个秦笡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很厉害么?”拓跋骋问道。

    白朔邪道:“那自然是厉害!不然怎么能说她是笙央第一才女呢?当年她深居简出,每每露面,都会有了不得的诗词或是画作问世。可以说是咱们大瀚文坛中的佼佼者,当年那还是幼君的老师呢。”

    拓跋骋笑道:“那还真不得了啊。这画得值不少钱吧?”

    “秦笡当年因幼君退位而受牵连早死。如今她的作品,在整个大瀚都是天价。你手里这幅画能被君上所收藏,自是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