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谁也别想走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言罢,只闻一阵悉簌攒动之声从头顶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左一刀已率领众多隐藏已久的禁军,将手中的弓箭笔直地对准了他们!

    白鹿歌心下一沉,下意识地举枪护在霍麓展身前。

    “顺便一说,我也已经知道你准备将定衡王从廷尉大牢里悄悄救走。我将定衡王交给你关入廷尉大牢,也正是为了这个。若是你今日不动手,我也能以你擅纵死囚的罪名处置你。我这人,筹谋之中总习惯留下后手,以免像你们一样,轻易就走进了死胡同。”

    奕峦君说着,抬手指了指霍麓展:“还是太年轻啊。这谋略之局亦如棋局。你也算是对弈奇才,只不过眼下这一盘棋,终究是我胜你半子。”

    白鹿歌咬牙切齿:“混蛋!少在那儿得意了,有本事别跑,今日有胆就跟姐姐我决一死战啊!”

    奕峦君转身离开,随意地摆了摆手。

    转而只听得箭簇破空之声从天而降,犹如倾盆大雨朝着众人而来!众人当即飞身躲避,出手劈里啪啦地将箭簇挡下。但转眼之间,追随秦旃的诸多禁卫已大多中箭身亡。

    白鹿歌挥开飞来的箭簇,拔起钉入地面的箭回手掷去,将几名禁军射杀。正欲追上奕峦,但霍麓展却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别去送死,走!”

    几人且战且退,快步退回了香筑房中。但身后的追兵立刻逼了上来,众禁军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与众人乱战成一团。

    “公子,先走!”飞鹰挥刀将冲向霍麓展的禁军斩杀,一手将两人往门外一推。

    眼前一片混乱,血珠乱溅,身着红衣黑甲的禁卫兵没完没了的轮番冲杀。白鹿歌环顾四周,却根本瞧不见白朔邪和秦旃兄弟俩的影子。唯独霍麓展紧紧攥着她的手,才使他们没有被冲散。

    她挥枪起落将冲来的禁军击杀,与霍麓展并肩抵抗着敌手,奋力往外冲去。

    眼下唯有尽快脱身,否则性命不保!白朔邪武功不弱,也许正和秦家两兄弟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拖拖拉拉嚷着要去救谁,或是要一起走,那结果只能是谁也走不掉!

    晃神间身后似有利刃逼近,白鹿歌仓促回身,却见霍麓展已先行一步将刀刃格住。抛荷扇刃一转,利落无比地将此人割喉。

    白鹿歌一时诧异。甚少看到霍麓展动手杀人,手法还这么狠,竟是一点都不像他。但看那飞溅的血珠沾上了他的面庞,这份杀戾之下,却又隐藏着令人心安的坚定。

    白鹿歌不由自主地收紧了自己的手,回握住了霍麓展的手指。此时此刻,哪怕是身陷重围,她也丝毫不觉胆怯慌张。身边虽只有霍麓展一人,但她却觉自己有了可以直面千军万马的勇气。

    两人进退有制,相互配合着,如一道犀利的闪电,杀出了重围。

    但抬眼一瞬,却见左一刀已手持大刀等候在外。眼瞧两人冲了出来,他遂毫不犹豫地举刀劈来!

    “白鹿歌!今日我便要你为我爹偿命!”

    白鹿歌赶紧收住脚,挥枪去挡。但左一刀出招凌厉,力大无穷,凭着白芷鸢这副身子哪里抵挡得住?她两手一麻,只见大刀压着青焚当头劈来。白鹿歌只得仓促闪避,大刀“咔嚓”一声剁进了她的右肩。力度之大险些叫她脚步一晃跌跪在地,幸而拼着全身的力气,用枪身生生将大刀给扛住了。

    霍麓展目眦欲裂,挥手出子将左一刀逼退。旋即一把揽住白鹿歌的腰身,回头将紧追不舍的禁军刀锋格挡下来。两人连连后退,霍麓展一手御敌,自是局促无比,转眼间便被刀锋刺伤了手臂和腰侧。

    转眼间左一刀又再欺身上前。他咆哮如猛兽,手中的大刀虎虎生风。霍麓展护着白鹿歌身闪过一击,只见那大刀劈入地面石板,瞬间就将那石板砍了个粉碎!

    如此力度,只怕是吃上一招,就会当场毙命。

    “快走,我们不是他对手……”

    白鹿歌强忍剧痛,快步朝着避暑苑外停放的马车奔去。但左一刀却是不依不饶,像是红了眼的野狼。他垫步上前,猛冲而至,手中的大刀气势万钧横扫而来。此招杀意难当,来势凶猛,看来是铁了心要宰了白鹿歌的样子。

    避无可避,白鹿歌只得咬牙抬枪去挡。但重伤的右肩根本使不出力,枪还未抬起来,大刀就已逼至了眼前!正当此时,霍麓展却猛地将她往身后一拽,仅凭一把抛荷,出手挡了上去。

    “不要……”白鹿歌徒劳地喊道。

    只闻一阵血肉撕裂,骨骼崩碎之声。大刀厚重的锋刃从霍麓展胸前横扫而过,将他的整个身子都以惯性带得往侧一倒。

    但他却又生生站住了,牢牢将白鹿歌护在身后。他垂下右手,抛荷随之落到了地上。原本坚不可摧的扇面沾满了鲜血,已被削成了两半。扇骨也已粉碎一地。

    那浸染了扇面荷花的血迹让白鹿歌怒不可遏,她怒啸一声,左手持枪将青焚狠狠捅进了左一刀的腹中!左一刀吃痛,撑着大刀后退数步。

    “将军!”禁军们立刻围了上来。牛吧文学网68enxue

    趁此空档,白鹿歌当即收枪斩断马车的缰绳,拉着霍麓展飞身上马。

    “驾!”

    马匹撒开四蹄飞奔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郁郁葱葱的竹林之中。而此时在香筑中,白朔邪几人却尚在负隅顽抗。适才流箭齐发,将几人冲散,白朔邪一时躲闪不及,小腿中箭,被秦旃搀扶着拼死抵抗着眼前的禁军。

    秦赳已负了伤,但依旧没有半点退却之意。只是白朔邪伤了腿,片刻的耽搁之下,三人就已身陷囹圄,插翅难飞。

    “都跟你们说了不要管我了,快走啊!这么拖着谁都别想走,为何你们就是不听呢!”白朔邪焦躁道。

    秦旃咬了咬牙:“你少说废话啊,咱们是兄弟。我可不是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将门中人,我就是讲究要走一起走!”

    “你武功这么差,在这儿也是拖我后腿。”

    “是啊,我现在可后悔当年没有好好习武了。若今日能活着出去,我定刻苦练习。”

    “没这个必要了,你们谁也别想走。”

    追五信步走了过来。他摸了摸墙上的一副画,随即将画掀开,指着墙上的一个圆形物体问道

    “你们猜猜这个东西是什么呀?”

    三人凝眉不语。不过追五却也不恼,反而悠哉游哉地将那物体按了下去。

    房中一阵机关松动之声传来。秦赳周身一紧,喊道:“快闪开!”

    下一刻,三人的头顶就坠下了密密麻麻的大片钢钉。三人及时躲闪,并未受什么伤。但房中靠得近些的禁军就遭殃了,没能来得及躲避的,一转眼就被手掌长的钢钉扎得千疮百孔。被扎的人还无法立刻死去,痛苦万分地惨叫着,动弹不得生不如死。

    追五看着他们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却是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这笑明媚无比,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最明朗的笑容。可那眼底的冷酷残忍,却又叫人不寒而栗。

    “追五,别闹了。”

    奕峦君步入了香筑,由常婉陪伴在侧,依旧是一派惬意的模样。他淡淡瞥了白朔邪三人一眼,道:“秦旃,你我也算是君臣一场。于你,我其实一直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样吧,我不杀你,你且告诉我泽定何在,我便放了你们。”

    “说与不说,我都是一样的下场,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秦旃道。

    “也是。”奕峦君叹了口气。“原本我也没打算要将你们留着,即便留着,怕也问不出我想知道的。不过是白费时间而已。”

    说着,他便对身边的禁军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当即举刀上前。

    正当此时,一个士兵却忽然快步跑了进来,“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启禀君上,卑职前去霍氏和白氏府邸,发现两家都已人去楼空。山河居也全空了,觅星阁的调集令牌也已被人带走了!”

    奕峦君一直从容怡然的面容终于浮起了一丝怒意。

    “你说什么?人都去哪儿了?”

    “卑职不知啊!”

    此时,一名禁军搀扶着左一刀走了进来。

    “君上,启禀君上……臣无能,让白鹿歌和霍麓展跑了。”

    追五嗤道:“真是个废物,你们这么多人,杀两个人都没杀得了?”

    左一刀忍痛道:“未必,这两人都受了伤,若不因伤重而死,也跑不了太远,臣已派人去追了。”

    奕峦君隐忍地叹了口气:“左将军办事终究还是差点火候。只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到。哼,霍麓展啊霍麓展,我倒真是没想到,你也能留后手,把人都先带走了才来找我对峙。棋逢对手,倒是愈发有意思了。”

    “君上,那这三人如何处置?”常婉问道。

    “暂且留着吧。既然霍麓展他们跑了,那倒真是不得不防。留得这些人做筹码,也正好能让他们乖乖的再送上门来。说来,我知道廷尉与安陵一向是夫妻恩爱,伉俪情深。生下来的女儿也是乖巧可爱。不知这母女俩知道你落到了我手里,会为了救你,做些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