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骗你而已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白鹿歌放松了脚下的力度:“说!”

    “我说了,你得把那些人的卖身契还给我。”

    “好。”

    “在,在我房间的青玉花瓶里……”

    恰时,余赴探头探脑地从主院后走了过来。白鹿歌遂对他扬了扬下巴。余赴无奈,只好翻着白眼去了谭夫人房里,一阵翻找,果然从床头的青玉花瓶里找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正是萧艾和严玲儿的卖身契。

    白鹿歌这才放下了脚,接过卖身契,二话不说撕成了碎片。

    谭夫人捂着胸口坐了起来:“现在能把其他人的卖身契还给我了吧?”

    霍麓展看了看手里厚厚的一叠卖身契,转而又看向院中的众艺伶。这些人大多是自幼就做了艺伶,既无钱财,又无家人。这春满园便是他们唯一能赖以生存的地方,哪怕这谭氏夫妇对他们百般欺辱,他们却也只能留在这儿。

    故而这些人虽然想要离开,想要恢复自由之身。但却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保证自己将来的生活。此时看着霍麓展,众人眼底都是黯然一片。

    但转眼间,众人却见霍麓展指尖运力,脆弱的纸张不堪重负,霎时如雪花一般崩碎。谭夫人见状,大喊一声伸出手来,想要接住这稀碎的纸片。但这些纸片散落一地,又怎可能拼得起来?

    “你,你凭什么毁了这些卖身契!他们是我花钱养大的,是我花钱买来的,你凭什么……”

    霍麓展并不理会谭夫人,只是看着眼前众人。

    “你们已是自由身,是走是留,且自己决定吧。”

    众艺伶感激不已,连连冲着霍麓展几人作揖道谢。白鹿歌勾了勾霍麓展的胳膊:“不愧是展哥哥,行侠仗义胸怀坦荡,佩服佩服!”

    霍麓展淡淡一笑,问余赴:“东西可拿到了。”

    “拿是拿到了……但你确定就只有这些么?”余赴看了看手里的几个信匣。“我爹,费尽心思就为了藏这些东西?这,这怎么看,也就只是一些信件而已啊。”

    “信件时常比诸多物证更有用。”

    萧艾茫然疑惑:“这信件……莫非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那适才被严玲儿……被常婉拿走的又是何物?”

    四人离开了春满园,直奔车行而去,准备雇好马车立刻启程回笙央。

    “常婉拿走的,不过是寻常的镀金箱子而已。昨日我们就事先准备好了,今日趁乱拿出来的而已。我早说过,再如何麻烦的事,到了我们展哥哥手里,那都是轻松简单,手到擒来!”

    余赴打开信匣翻了翻,发现里面竟然是自己老爹年轻时一直保存至今的信件。这信件上的字迹娟秀轻柔,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有些信是罕元字,但是到了纸张略新略贵的信时,这字就变成了瀚字。

    所有的信件都好好的用信封装着,保存得极好。信封上无一例外都写着“云郎亲启”。

    佘远云,便是余赴老爹的名字了。

    “云郎,这称呼倒是亲昵。这信怕不是哪个痴心女子写给你爹的吧?看不出来,你爹年轻时这么风流呢。”白鹿歌笑道。

    “这信像是被我爹翻看过许多次,边角都毛了。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虽然几人都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看看,但是街上人多眼杂,只能暂且按捺着。除了这些信,其中一个信匣里还放着一块成色并不怎么好的玉佩。

    这个东西,白鹿歌可是熟悉得很。她一把拿起那玉佩细细端详,当即断定,这不就是当初她在聂赦房间里发现的那种玉佩么?新月雕纹,红缨挂穗,就连上面刻的字都一模一样。

    “又是木家……”

    白鹿歌与霍麓展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两人的心底缓缓浮现出来。

    余赴自然不觉有何奇怪:“这种玉佩,当年是我们罕元王室分家的玉佩。你们居然也认得。不过,霍兄,你是怎么知道我爹会把这些东西藏在他屋里的?”

    “既是珍贵之物,自会藏匿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钱财珍宝,终究只是身外之物,岂能比得上苦守多年的秘密。”爱啃书吧aikenshu

    “绝了!那也就是说,你们早就知道严玲儿其实是常婉?”

    白鹿歌得意一笑:“嘿嘿,这个可是我发现的。那天我们在台下看她跳舞,我就觉得不对。你可还记得,那个吴姑姑还说,严玲儿这几日来的舞跳得极其的好,而且还有些异域舞法。这不明摆着常婉就是这几日才来春满园的嘛。”

    “不错。而且那日与她交谈,鹿歌尚未自报姓名,她便脱口称她白公子可见她定是认识我们。那日与她相谈,得知她并不知佘伯藏匿了何物。我便予她暗示,强调此物是个箱子。”

    余赴瞪大了双眼:“所以,你是在那时便想好了这个计划了?”

    霍麓展点了点头。

    “可是,你就没想过万一她刚才把箱子打开了怎么办?万一谭氏夫妇否认那箱子是他们藏的怎么办?”

    霍麓展道:“奕峦不惜费尽周折,让常婉取得此物。必定是对此物极为重视。既是如此,他怎可能允许常婉擅自查看?而谭氏夫妇贪财成性,只怕在私藏那些珠宝时,自己也未点过数。既便觉得不对,也不会立刻否认。”

    这一番推论可说是无懈可击,只是想了想,余赴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今日这场骚动,说到底不过是霍白二人在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余赴则趁机偷偷潜入那间杂物房也就是当年他老爹的卧房。古往今来,有钱有权的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自己家里弄密室,密道,暗门之类的东西。

    要么是存放金银珠宝,各类价值连城的收藏。要么是存放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要么就是为了自己遇险能逃命。有些甚至是为了满足私欲,囚禁他人。反正理由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这佘家宅子自然也不例外。否则谭氏夫妇又怎会在改建主院时,发现那些珠宝呢?

    故而当年佘老爹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设几个暗格,那也是情理之中。余赴用那把奇怪的钥匙一一核对,还真让他捅开了一个藏在地板下的暗格。

    “既然你早就猜到我爹会把这东西藏在自己房里,为何不偷偷拿出来?还偏要在今日做这一出戏,让常婉拿个假货走?”

    “唉,你傻啊。刚才就说了,奕峦极为重视这玩意,所以肯定是不择手段一定要拿到才肯罢休啊。常婉是知道我们来干什么的,如果我们拿到了这东西,走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步就是派人来追杀我们。到那时,我们可未必能全身而退。反而是让她乐乐呵呵拿了个假货走,她就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了。”

    “我还是不懂。既然他们不想我们拿到这些信,她可以直接杀了谭氏夫妇啊。”

    霍麓展摇头道:“常婉比我们先一步抵达此处。她选择以严玲儿的身份接近班主夫妇,想必正是为了寻找此物。只是可惜,那夫妇二人根本不知晓此物的存在。若是杀了他们,反而更引我们警觉。如此重要的东西,奕峦定是要拿到手,亲自毁去才可安心。故而常婉才选择以逸待劳,只等最后从我们手里抢走。”

    “唉,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笨,没法凭自己的脑子找到这信。要不怎么说我们展哥哥绝顶聪明呢。”

    余赴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厉害!”

    萧艾道:“只是,此物真有如此重要吗?昨日我听说,白家的家主因谋反而将被处斩,霍公子莫非是要用这些信,去救白少主?”

    “若这些信里隐藏的事真有如此重要,我更希望能以此还天下一个公道。”

    从千茶到笙央,可谓是路途遥远。几人雇了一辆四马拉缰的大马车,又结实又稳当。

    萧艾还未来得及收拾任何行李,浑身上下只有这一身衣服是她自己的。如此华贵的马车,她更是从未坐过。

    她踌躇着站在车前:“如此匆忙,公子真要带上我一起吗?”

    “当然了,我们都说了会照顾你的。你现在是自由之身,总不会还想回春满园吧?”

    萧艾立刻摇了摇头。白鹿歌遂冲她笑了笑,伸手想搀着她上车去。但萧艾刚刚才得知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是女儿身,一时还无法接受。她后退两步避开白鹿歌的手,低着头自己上了车。

    白鹿歌只好耸了耸肩,跳上了车去。霍麓展正在翻阅整理着那些信匣里的信件,将它们依照时间顺序一一放好。

    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城,白鹿歌一想到现在要回笙央了,忽然却有些心情复杂。

    “啧,展哥哥,咱们现在还是通缉犯呢。要是这么回笙央,也不知怎样才能入城。唉,想我白鹿歌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打过仗,杀过人,还被人给杀过。这做通缉犯还真是头一回。”

    霍麓展淡道:“听你的语气,像是还颇为骄傲。”

    白鹿歌哈哈一笑:“骄傲自然是不至于。我倒是无所谓啊,关键是现在你也成了通缉犯,我心里这不是过意不去嘛。你说你,一直那么谦逊有礼的读书人,突然成了通缉犯,啧,太可惜了。”

    “现在是,很快便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