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脾气暴躁总不好

作品:《将军她十恶不赦

    白鹿歌厌恶地翻了个白眼,硬生生把嘴边骂人的话给咽了下去。

    在笙央这地方,叫得上大宅子的,那都是上百亩的规格。在这王都,这样一块儿地皮,少说也要五六千金才能买得下来。这要求分明是狮子大开口。这么多钱,寻常人一辈子都可能花不完。

    白谛皈自然也意识到,这几人分明是借丧女之事,想要讹诈他们一笔。

    “大将军怎不说话了?莫不是不同意?将军啊,我们俩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啊,还有女婿。就为了以后老了有人照顾,有人送终啊。现在只剩了这一个儿子,以后都不知道讨不讨得到媳妇儿……”

    白谛皈沉叹一声:“也罢,我答应你们。”

    “谢谢大将军!除了这宅子,我女儿的两个孩子,也不能无人抚养啊。若是无法读书,来日如何出人头地啊……”

    “你们差不多行了啊。昨日就跟你说过了,这俩孩子读私塾,衣食住行我们包了。够了吧?难不成你们还想我们养他们一辈子不成?”

    白鹿歌气得七窍生烟,只恨不得将眼前几人一把掐死。但这番话出口,那几人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那就好,那就好。大将军,您是好人,君子一言九鼎,咱们老百姓都信您。要不,您给咱们签一下这字据,这样以后,咱们也好找您……”

    那老妇人说着,竟真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白帛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看起来奇丑无比。但拿着这东西,显然这些人就是有备而来。

    白谛皈接过这布帛看了一眼,只见这上面的字丑得他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此时已过辰时,街上的人愈发的多了。众人眼瞧大将军府前围满了人,纷纷都挤上前来,想要打探第一手坊间消息。眼见人越来越多,即便是白谛皈,也开始觉得心烦焦躁。

    他草草在这片布帛上签了自己的名讳,转而对陈伯道:“可以了,送他们回家去。”

    “是。”

    几人抹着泪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那布帛揣进了怀里。临了了,还不忘得意地扫了白鹿歌一眼,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白鹿歌气恼地随白谛皈回了府。

    “就这么便宜了他们?要是他们还不满足,以后还要拿这事来烦我们怎么办?大哥,你对这些人未免太仁慈了些。”

    “此事终究是你有错在先,若今日不息事宁人,此事更难收场。日后他们还不知足,既便闹事也已是无理取闹。到时自容易处理得多。”

    “可他们要是有事没事来闹一闹,就够烦人的了。”

    白谛皈怒道:“你既也知道烦人,又何以要惹事生非?你先反省一下你自己的过失,再去抱怨他人让你烦心罢。”

    言罢,白谛皈便眉头紧锁地拂袖而去。白鹿歌本想跟大哥道个歉,但见白谛皈已经这么烦躁了,她也不好再多打扰。

    只是,白谛皈平日总是平易近人的,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显得心烦意乱的。既便是因为那家子人的事,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气恼才对。莫不是朝中最近出了什么事?

    白鹿歌想着这一档子事,去了趟军营,但左右还是觉得心里不怎么舒坦。

    毕竟昨日霍麓展跟她分析了那么多,她自然是放在了心上的。要是这家子人果真是受谁指使,故意来败坏她名声的,那他们破费上万金来摆平此事,岂不是冤得慌?

    想到这儿,白鹿歌就愈发的觉得自己像是屁股着了火,怎么都坐不住。于是训兵一结束,她就出了军营,直奔霍麓展的山河居而去。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恰是准备吃晚饭的时候。白鹿歌一走进山河居,嗅到的都是美食的香气。不过这山河居毕竟不是酒楼,所以来这儿品尝美食的人着实不多。

    几个雅阁都关着门。白鹿歌轻车熟路上了楼,直奔霍麓展的雅阁去。但还在楼梯口,就被守在外头的侍从拦住了。

    “将军请稍等,公子还在与人谈话。”

    白鹿歌有些疑惑:“跟谁啊?”

    侍从不说话了。白鹿歌心觉有些无趣,便在楼梯上徘徊着走了几步。等了一阵子,却也不见有人要从那雅阁出来,白鹿歌只好耸了耸肩,打算离开。

    但刚要转身下楼,却又听得身后开门的声音。她转眼看去,恰见霍麓展和秦笡一同走了出来。

    见白鹿歌在门外,霍麓展脸上淡淡的笑意转瞬间便消失了。

    “你怎来了?”

    “不是你说,让我来这儿找你焚香抚琴,下棋喝茶嘛。我来了呀。”白鹿歌欠揍地摊了摊手。

    “既然轸卬侯与百战侯还有事,那我就先回宫了。今日的事,还请轸卬侯好生考量。”

    霍麓展点了点头,示意侍从抬秦笡下楼去了。

    白鹿歌两手抄在胸前,看了看秦笡,又眯着眼睛看了看霍麓展。

    “行啊霍三,你前日买的唇脂,不会是要送给秦笡吧?她比你大呀。唉不过你应该也不在意这些,别说,你们俩一个是才子,一个是才女,倒是挺般配的。”

    霍麓展面色寡淡:“你来,是为前日的事吧?”90文学网90x

    “查到了?”

    “进来说吧。”

    白鹿歌屁颠颠地跟着霍麓展进了雅阁,末了还不忘跟外边儿的侍从叮嘱,做点吃的端上来。

    “没办法,我今天在军营忙了一日,都快饿死了。倒真是羡慕你啊,清闲得很。”

    霍麓展不想对“清闲”这词做什么评价,只是将几封密信放在她的面前。

    “我已派人探查了那一家人的底细。务农人家,姓卢,多年来经营一间竹编铺子,长子卢元是屠户,尚未婚娶。卢淑也正是那日产子而亡的女子,其夫确是军士。然数月前因酗酒跌落河中毙命,并未参加过征元大战。”

    白鹿歌“哈”了一声,一拳捶在桌上。

    “果真跟你猜的大同小异。这一家子人,贪心不足,分明是图谋不轨,想要败坏我名声。找我麻烦也就罢了,可今日居然还找到我家去了,简直是气煞我也!”

    “不止如此。这军士并非大营士兵,是君侯私兵。其效命之人,你应当也熟悉。”

    白鹿歌想了想,拍桌道:“桓阳君!”

    “你打伤他的儿子,致使桓阳君一家颜面有损。想来正是如此,他才出此计策,以牙还牙。”

    “还以牙换牙呢,我没宰了他儿子就已经够给他面子了。那小子那日瞎摸,占我便宜。早知当时就该把他的手给废了。”

    霍麓展皱了皱眉:“他做了什么?”

    “他借机摸我这儿!”白鹿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好歹姐姐我也是当将军的,他想摸就摸啊,没打死他算不错的了。”

    “确实如此。”

    白鹿歌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他举止轻浮,该罚。”

    “哈哈,这太难得了啊霍三,你居然还有站在我这边,主张打人的时候。啧,看来你也并非一无是处嘛。还是有点儿脑子的。不过这桓阳君到底是君侯,他跟我闹这一出,我还不能把他怎样。呿。”

    “桓阳君那边我会让人盯着,以防他还有何举动。”

    “行!够义气!”白鹿歌露齿一笑。

    恰时,山河居的侍从将丰盛的菜肴端了上来,清蒸鲈鱼鲜香扑鼻,叫人食指大动。白鹿歌饿了一日,自然是不客气地动了筷子。

    “对了,刚才我听秦笡说,她让你考量一下今日你们谈的事,你们谈了什么啊?”

    “与你无关。”

    白鹿歌咬了咬筷子,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不过秦笡现在可是君上面前的红人,是泽定君的老师。咱们大瀚现在,国君瞧着是泽定,但这国内上下,只怕是都听秦笡和定衡王的。也不知道他们俩会不会分成两派,挟君争权啊。你现在跟秦笡走得这么近,啧,可得小心。”

    “你有心思量这些,不如想想如何约束你自己的心性。”

    白鹿歌哼了一声,不搭话了。

    只是扒拉着饭,转眼又看着桌上的那几封密信,白鹿歌心里是越想越气恼,越想越觉得自己赔给卢家的那些黄金简直是白瞎了。这一家子人,分明是想讹诈她,那女人应该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摔一跤就死了。

    但追根究底,是他们受人指使,要对付她白鹿歌在先。凭什么卢淑自作自受死了,还要她白鹿歌来背黑锅?大哥今天还许了他们一栋宅子,还说要给那两个小孩安排私塾。

    这里里外外,还不知得要花多少钱。虽说他们白家也不缺钱。但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那可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征战立功得来的。

    想到这儿,白鹿歌便气恼地将手里的饭碗一摔。

    霍麓展皱眉:“怎么了?”

    “不吃了,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见白鹿歌神色带着怒意,霍麓展心里多少猜到了几分她怒从何来。

    “你若是要再去找卢家人说事,大可不必。桓阳君才是此事根源。”

    “我知道找他们没用,只是觉得这事就这么放着,我心里不太痛快。你吃你的饭,不用管我。今日的事多谢你了啊。”

    说完,白鹿歌便兀自推门离开了。她快步下了楼,拧着手腕活动了一下双手,气势汹汹直奔卢家的小院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