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初印象

作品:《细水流年与君同

    将军府,书房内。

    叶箬将今日所遇之事都细细地同许泽说了。

    “看来这位安家小姐倒是个不错的,处事不惊,为人也心细良善。”许泽听完叶箬的话后,抬眼说道。

    自从那本册子到了许泽的手中,他便对自己的婚事上心了许多。别人都已经算计到了他的头上,他再怎么说也不能就那么坐以待毙。

    许家是站在太子殿下身后的势力,如今太子打算韬光养晦,他许泽便也只能跟着蛰伏起来。所以,现在的局势让许泽难以选择一位全然是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为妻。即使如此,许泽便也不那么在意未来妻子的出身了。

    门第之间的选择如今已经近乎于无,此时的许泽更加关注的东西自然也就变成了女子的品行和管家的能力。

    许家毕竟是将门,和寻常的名门不同。将门之中的男子随时都会出征,这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甚至说是十余年不得归家。这个时候,全府往往都是在靠主母一人支撑。由此可见,主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若是主母不懂支撑家业,不知如何教养子女,那便是武将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也是无用。等到回家的时候,家都垮了,孩子们也都被教养的不成气候,还能谈什么以后的事情。没有后继之人,眼前的一切浮华不过是空梦一场。

    拿到册子后,许泽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做过后宅阴私勾当的女子从自己的备选名单上划去。有心计、有手段,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被旁人给害了,也不被旁人欺辱。可小小年纪就能生出如此狠辣的心思去害人,只会人心生后怕。

    像是这样的女子,无风也能给你掀起三尺浪。许泽还不想自己以后的后宅日日不得安宁。

    至于,名册上的其他女子,许泽到也是派人去接触、打探了。名册上的寥寥几语虽然能帮他做出一个大概的判断,但还有更多的女子在册子上的记载不过是无功无过。想是这样的女儿家若是想要有更多的了解,还是需要许泽自己去动手。

    越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越是先能传回来消息。毕竟门户低了,对于下人的约束就没有那么的严格,想要打探消息也就更加容易一些。

    只是听到这些消息的许泽却是不得不暗自在心中叹息。小户人家的女儿教养和名门贵女之间相差太多了。就算有些人家没有将自己的女儿教的软弱或是骄纵不知世事,可眼界还是摆在那里,行事处处带着小家子气,上不去什么大的台面,更经不起什么事。

    这样的女子如何能独自一人撑起偌大的将军府?恐怕,一个不小心,这许家就要在这京城的圈子销声匿迹了。

    算到今日为止,许泽听到的还不错的小户人家的女儿也就只有安樾了。

    “叶箬,你对着安家小姐感观不错?”许泽自是能听出叶箬话语中对安樾的看好。

    “是。属下以为安家小姐虽然年纪不长,但行事作风已经有了自己的章法。遇到事情果断却不武断,心存善念却不是个烂好人。以她的出身和年纪来看,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十分不易。”叶箬话语中并没有隐瞒丝毫她对安樾的看好。

    “只是今日一见,那位安家小姐如今似乎也被卷入了后宅阴私之中。不过,属下临走之前已经提点过她了,大概是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叶箬顿了下,才继续补充道。

    听到后宅阴私这四个字,许泽不由得挑了挑眉,分明是被勾出了几分兴趣。

    “听你说的,那安氏女是个聪明人,你既然已经提醒过了,想必她也不会就那么傻乎乎地中了别人的算计。”

    说到这里许泽想了想,才继续说道,“但是这后宅的阴私勾当可不是躲过去不被人算计了就可以了。只听说过千日做贼的,没听过千日防贼的,总会有防不住的那天。去找个人盯着,看看这位安家小姐打算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这是许泽摆明了要用这件事去试试安樾的手段了。

    “是,属下明白。”叶箬低声应下。

    当书房再次只剩下许泽一人时,他随手翻翻了那本已经不知道被他看过了多少次的名册,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许泽从来没有在未来的某一天休弃自己的结发妻子的打算,但是他亦不愿自己的家族基业同一个合格的许家主母一起葬送。

    若是那个安氏女真的是个好的,那以如今这般光景来看,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当心中已有抉择的许泽再次抬眸时,眼中已经是一片让人看不清的深沉。

    从医馆中出来的安樾此刻只觉得自己因为愤怒至极而浑身僵硬、遍体生凉。即便现在已经日头高照,也不能为她驱散半分身体上的冰冷。

    站在安樾身侧的绿芜早在听到大夫说的那些话时,便已经被惊得面上血色全无,这是有人想要生生毁了她们家小姐和二小姐,心肠真是狠毒至极。

    只是现在绿芜已经顾不上在心底狠狠咒骂做下这肮脏之事的小人了。因为她看到自家小姐的脸色苍白异常,连带着搭在她手中的手也是冰冷的,就像是大病缠身之人,下一瞬就要倒下。

    “小姐,小姐?”绿芜担忧地叫了好几声,安樾这才缓过神来。

    “我们先回府去。”安樾低声说道,接着转向柳于轩说道,“你也同我们一起回去,只是眼下我还有别的事情,暂时不能安排你。你先去门房那里好好休息,等此时了结,我再安排你。”

    方才在医馆之中,柳于轩先被送去处理身上的伤,所以大夫说的话他也只听到了一二句。不过,他还算是有几分机灵劲儿,即便是只有一二句话,他也算是猜到了大概,只忙说道,“多谢小姐恩情。”便不再多言。

    等到绿芜和安樾在马车上坐定之后,安樾才再次开口说道,“等下我们回府时,这件事先不要露出任何的端倪。一到府中,我便去见母亲,将这事说明。绿芜,你去找几个家丁,直接将孙大娘一家扣下。若是反抗,便将他们直接绑了。明白吗?”

    此时的安樾已经缓过神来,面上虽然依旧苍白,但已经不像先前那般惨白。

    安樾低头同绿芜说这些的时候,眼中尽是一片冷然。绿芜自小便服侍着安樾,但却也从未见过安樾这样子。

    绿芜心中了然,那些胆敢算计小姐的人,这次是再不会有善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