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闻言，忙站起身来，“是奴婢失职，这里有我伺候，掌柜去……”

    完了完了，都怪之前每次带着落枫前来，掌柜都亲自接待的，让她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是和大小姐来的。

    “大小姐，您是无期酒楼的股东，公子特意吩咐了，每一样新菜式的特点都要讲给大小姐听，还有每月的营销情况需要报告给大小姐知道。”

    苏染离眉头一拧，“营销情况你写成文书交到苏宅就行，我不喜被打扰。”

    “是，鄙人就不打扰大小姐了，告退。”

    掌柜也很知趣，毕竟积极是好，惹得大小姐不快就不好了。

    他离去时，顺手关了门。

    苏染离凝视着白枫，神色不善。

    “你怎么回事？”

    “大小姐不在苏宅的这些日子，我和落英每隔一个月都会来无期酒楼尝尝新菜式，也是掌柜亲自接待，讲解新菜式的特点，一时间习惯了……请大小姐责罚。”

    “下不为例，把门关上。”

    “是。”

    苏染离打开信封，上面是凌王的苍劲有力的字迹，字数不多，阐明了两件事。

    薄奚拢越确实活着，也传了信出来，当时情况危急，他只来得及将距离近的人收进乾坤袋中，远一些的并未收进乾坤袋。

    而苏乔之，就是未被收进乾坤袋的人之一。

    苏染离看到这里，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脑子轰然炸开，食欲也彻底没有了。

    “白枫，你慢慢吃，我的那份，让掌柜的打包送回苏宅给落英，告诉邹大哥，晚膳不必准备，我有事要离开望京。”

    “那……”白枫刚开口，苏染离就消失不见了。

    下一瞬，苏染离从白虎洞出来，去了一趟无方山，找木悠。

    “整装，迅速进乾坤，准备就绪后，我带你们南下支援家主。”

    “遵命。”

    苏染离又去找了凤辞蕴，“我今日有急事要离开，明日弟子选拔出来后，你就让他们开辟第九峰另立法系，就叫凤唳宗。”

    “凤唳宗？”凤辞蕴挑眉，难得提起兴趣。

    苏染离心领神会，解释道：“穹庐隶属苏氏，苏氏乃凤族之人，凤族宽和仁爱，可一味厚德载物，并不是好现象，以唳啼声辅以震慑，方得宗法。”

    凤辞蕴淡笑一声，“凤族以主为尊。”

    凤族的宗法是主令。

    主护卫人界，爱护百姓，则凤族匡扶社稷，守护百姓，鞠躬尽瘁，主毁灭人界，生灵涂炭，则凤族化作锋刃，刀山火海，战至终章。

    震慑，是王族的伎俩，凤族不屑为之。

    “额……”

    虽然不明白凤辞蕴这句话的背后含义，可凤辞蕴的笑带着神秘和不屑，苏染离还是看得出来。

    她也不打算自讨没趣问个明白，朝凤辞蕴弯腰行了个大礼，“劳烦圣女暂时看顾穹庐。”

    “去吧，我会好好教导凤唳宗的弟子。”

    定襄城是梁秋生北上西行的要塞，乃必争之地。

    梁秋生的黑甲军和梁邱的兵马每隔三五天就会打起来，而定襄城的地域归属也经常变化，定襄城的百姓活下来的本就是极少数，各个都心有余悸，不肯在留在定襄城，已经全部搬迁。

    定襄城内外全是兵马驻扎。

    苏染离抵达定襄城地域时，下面正打的如火如荼。定襄城城楼上一抹大红，是她心爱的人。

    还好，定襄城在自己人手中。

    “我一直很好奇，黑甲卫远征西南，粮草为何从不短缺？”

    “他布局数十年，不是一朝一夕的筹划，各地都有储备，他就是想短缺都不能够。”

    “你说，我要是把他的储备找到，给他销毁了，岂不是不战而胜？”

    “那位龙神神力未褪，不也没找到他的储备么？人界气韵乱了，外力能干涉的极少。”

    “……”

    “黑甲军就要攻城门了。”

    苏染离定睛一看，黑甲军的撞门车已经突破重围，靠近城门了，也顾不上梁秋生的储备，俯冲下落。

    师父他们还在乾坤袋中，由于躲避爆炸，师父灵息受损严重，乾坤袋打不开，以至于乾坤袋一直在定襄城中的某个角落，她这次来定襄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并打开乾坤袋，那么定襄城就不能再落入黑甲军的手中。

    梁邱兵马必须彻底击退黑甲军。

    苏染离身处半空，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挡，硬生生改变了方向，身体不受控制。

    “怎么回事？”她惊诧不已。

    没有得到龙灵的回应，苏染离低头，去发现龙灵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苏染离的手臂，加速朝前面游去。

    不用问了，能让龙灵如此积极狗腿的人，天下大概只有那两位。然她无意中得知，因为自己的长相，两位中的一位绝对不会想见到自己，所以等着自己的是谁，已经明了。

    苏染离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芷无面前时，那股不可抗拒的束缚力陡然消失。

    “染离，你不可徒增杀孽。”

    芷无的清冷是渗透进骨子里的气魄，苏染离望着那一张相似的脸，一时间有些自惭形秽。

    “一个时辰前，有人因你魂息而死，你的一根根须断裂，不过，是龙灵为了玄武蛊惑你在前，我已为你修复，王宫的戾气也给你修炼。”

    “为何我不可徒增杀孽？”

    “龙灵也不可。”芷无回身，往前走，苏染离忙跟上去。

    “我的意思是，我为何不可杀人？”

    “你可以杀人，”芷无略作思考，解释道：“只是不可用灵息，更不可用魂息，你是鬼界灵植，贸然夺凡人的血肉之躯，会受到他们魂魄的戾气反噬。你的魂息受戾气滋养，也会受戾气所伤。”

    “就好比，你若是不用魂息杀了黄茹月，会留下蛛丝马迹，会被抓捕，会以命抵命一样。”

    苏染离挑眉，笑着凑上前，“所以，你为我修复，是给我开后门么？”

    “开后门？”芷无不解。

    苏染离又道：“就是给我特别的恩惠。”

    芷无摇头否认，“不是恩惠，是保护你，你若是能少造些杀孽，我就能轻松些。”

    离凰果是阿宁用来替代三千果的，她自然会保护好离凰果。

    保护……少造些杀孽，就能轻松些……

    也就是说她无论造多少杀孽，芷无都会助她修复？

    是她理解的这个意思么？

    完了完了，芷无好酥啊！爱了爱了，她的心叛变了，天啊，心脏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