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夫妻反目
作品:《凰袍加身》 “朕不是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渐渐的,萧煜的脸上有些不耐烦。别过身去看向旁边的地图,不知是不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顾流盼怎会听不出来?可在师兄的性命面前,她没得选择!虽然师兄的身份可能会对萧煜造成威胁,可他罪不至死啊!更何况她答应过父亲,她不会让顾家任何一个人出事!
萧煜只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心下跳快了几拍。急忙转过身去,只见顾流盼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却只是默默流泪一言不发。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萧煜快步上前道,“地上凉,注意你的身子!”
“皇上若是不放过师兄一条性命,臣妾绝不起身!”
抬头,顾流盼充满泪水的眼睛里带着令人生畏的倔强,就连萧煜看了也再伸不出那双想要搀扶她的手。两人对视之间,就如同两军交战,谁都不肯退让半分。顾流盼的眼神越来越坚定,而萧煜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凑近顾流盼,她几乎可以感受得到萧煜吐出的温热气息。只见萧煜铁青着脸,一字一句的问道:“所以你为了他,跪在这求我。若是我不答应,你便可以不顾自己的身子,不顾我们的孩子,继续跪下去?”
语中的挽留和乞求显而易见,让顾流盼也不由得心软下来。可依着萧煜的性格,他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重罚自己。可若是自己稍有放弃,只怕放弃的就是师兄的性命!
想到此处,顾流盼忍住再不去看萧煜那可怜的眼神,咬了咬牙道:“是!”
“哈哈哈!”萧煜突然起身大笑几声,双目圆睁怒火冲天的对顾流盼吼道:“我究竟哪里不好?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秦昭?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我的底线?!”
顾流盼从未见过萧煜如此癫狂的样子,吓得往后缩了缩道:“臣妾不敢。”
“不敢?”萧煜上前将顾流盼的领子提起,恶狠狠的吼道:“那你怎么解释私调龙骑营的事?怎么解释枫林牧场的事?怎么解释雍华宫的事?”
突然被萧煜提起,顾流盼知道此时的萧煜已经是听不进去话的了,就算误伤自己也很有可能,她吓的染上了些许哭腔道:“皇上,臣妾绝对没有做出半点对不起皇上的事!请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这样……”
“哈哈哈哈哈!”萧煜仰天大笑道,“好一个没有半点对不起朕!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为了救他去求过慕妃,你不知道朕和太师的关系么!啊?你敢说你不知道么?你这么做,还敢说没有背叛朕?!枫林牧场之中,朕更是亲眼看到你二人忘情相拥,难道你要告诉朕,朕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只有你说的才是真的么?雍华宫里,他更是为了你不惜身犯欺君之罪,难道他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成?!你说你没有做对不起朕的事,叫朕如何相信?你当真是聋子是盲汉还是傻子!!!”
“臣妾……臣妾真的没有……”看着满眼通红的萧煜,顾流盼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心只系在腹中骨肉的安危上,生怕萧煜一个不留神造成无法弥补的过失!
“没有?”萧煜低头冷笑道,“到了现在,你居然还要否认?还好意思跟朕提孩子?你二人苟且之情不是一日两日,谁知道你腹中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萧煜彻底失去理智了,顾流盼惊慌失措的想着,也不敢辩驳。心中暗暗的做好了被萧煜扔出去的准备,可刚一抬头,却意外的瞧到了萧煜眼中的泪水……
他这样,也不过是因为太在乎自己了吧。顾流盼想着,她也有过这种感觉,知道全身心投入的去喜欢一个人,却无法在对方心中占据丝毫位置的辛酸。心疼的伸出手去,顾流盼想要拭去萧煜脸上的泪痕,告诉他自己心里只有他一人……
可没等自己触碰到萧煜,却觉得身上一松,竟是萧煜将自放了下来。顾流盼满心欢喜,本以为萧煜理解了自己。可她的笑容却僵在了嘴边怎么也笑不出来,形成了一副诡异的表情。
她看到了萧煜眼中的失望,是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失望,越来越多,将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彻底淹没……
果然,萧煜斜睨了一眼顾流盼伸出的手,冷冷说道:“不许碰朕,朕嫌脏!”
不过短短的七个字,就如同七把尖刀一样插在顾流盼的心上,让她僵在原地。看着萧煜挂着泪痕的脸和冰冷的表情,顾流盼的心也彻底的冷了下来。她可以忍受被萧煜利用,可以忍受与其他人共同分享萧煜,甚至可以忍受在这段感情中迷失了自己。可她无法忍受萧煜对于自己的不信任!因此顾流盼也不愿再多解释什么,也许他们的缘分真的到头了……
看着顾流盼的神情,萧煜转过身去冷冷道:“来人!”
禄喜本以为是什么好差事,可刚进来就看到平日皇上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的宓妃娘娘瘫坐在地上,而皇上自己也身形僵硬的负手而立。本能的直觉告诉他没有好事,可想要退出去的话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听后差遣。
“传朕旨意。”萧煜语中尽是疲惫的说了半句话,却久久等不到下半句。听差的禄喜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听萧煜缓缓道:“宓妃身怀龙嗣,不便劳累。特令其在关雎宫静修安胎,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关雎宫半步,任何人不得探视!”
几句话就将顾流盼软禁了起来。对与顾流盼来说,她并不为此事感到惊讶,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许,这也是她人生的最后一次……
禄喜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怎会不知皇上这回是真对这位宓妃娘娘动了心,可有情人却没有个好结果总是阴差阳错。但身为一个奴才,他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一场唏嘘罢了。摇了摇头,禄喜轻叹一声走到顾流盼身边行了个礼道:“奴才给宓妃娘娘请安,请娘娘起驾!”礼数十足,话语也恭敬客气,毕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这位可怜的女子会是何年何月。
事情已经如此,顾流盼擦干泪痕,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端端正正的对着萧煜行了一礼道:“臣妾谢主隆恩!请皇上保重龙体!”
眼泪一滴一滴的跌落在额前的金砖上,却久久等不到萧煜的回音。只有禄喜在一旁瞧着可怜,上前低声道:“娘娘,别跪着了!”
再起身时,顾流盼便已擦干眼泪,跟着禄喜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虽然她没走的一步,心中都在滴血。可她知道,缺少了信任的感情,就像打碎了的镜子。就算如何精心修补,都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外面候着的倚竹早就得到了消息,见顾流盼满脸泪痕的走了出来,心中也替她着急难过,一脸愁云惨雾的样子却并未多说什么。禄喜见主仆二人都是这般,只得宽慰道:“娘娘,您也莫要太过忧伤。皇上对您的好,老怒都是真真瞧在眼里的。皇上心里有您,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您且回去好好养着,别多想。待他日皇子一出生,皇上自然会念着您的好。寻常人家的夫妻过日子还拌几句嘴,更何况您的夫君是这九五之尊!您且忍忍吧。”
顾流盼本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刻,可面对禄喜的关心,她还是回过头来报以一抹淡淡的微笑道:“总管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这缘分二字强求不得,许是缘分到了,怎么留也留不住的。本宫如今只想好好的将孩子带大,别无他求。只是皇上……以后便交由总管多加照顾了。”
看着顾流盼离去的背影,禄喜心中感慨不已。眼见着皇上找到了可心的人,就这么用短短的四个字“强求不得”打发了。突然,禄喜发现光顾着聊天和感慨了,都忘了皇上此时如何了!一溜小跑回去,禄喜小心翼翼的回到了乾清宫内。只见殿里如同洗劫了一般,奏折兵书扔的满地都是,雪白的青瓷茶盏也粉身碎骨,就连两旁的烛台和地图也东倒西歪不成样子。唯有萧煜面色阴沉的坐在一堆废墟之中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这凌乱的场面来看,禄喜不难猜到萧煜心中的怒火有多么的强烈,越是在这时候越是要谨言慎行。咽了一口口水,禄喜争取用最少的话语将事情禀报完,只见他战战兢兢道:“启禀皇上,宓主子已安然回宫。”
又是寂静,死一样的寂静让禄喜几乎能听得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偷眼看去,不知萧煜何时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吓得禄喜打了一个战栗。片刻后,只听萧煜冷冷道:“十万里加急传朕口谕,寒城不在作为诱敌主城,改为二十里外的颍城。令各应将士务必将敌人主力引诱至颍城一举歼灭,不留任何活口!此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