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二奶奶的主意〈2〉

作品:《归家的女人

    第二个问题是有关商业诚信的问题。经营者最为看重的东西应该是自家的信誉。假如签了合约,就要遵循邀约有诚,签约有信,履约有果,诚信经营的规则,不能看见失利就毁约,哪还叫人嘛,假如齐老板是这样的人,为妻根本就不会与他共事。也不会给他签什么合约。合约对双方都有约束力。就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双方的合作都要如期履行。因此,爷假设双方变掛这个问题不成立,也就不用解释了。

    “再说,何为定金爷清楚吗?所谓定金:就是合约双方为了保证债务的履行,约定由当事人方先行支付给对方一定数额的银钱作为担保,定金的数额可多可少,由双方自行约定。从实际交付之日开始,债务人履行债务后,定金可抵作价款,也可以收回。给付定金方不履行约定债务的,无权要求退还定金。也就是爷说的,我方出现经营问题无力偿还约定的余款,或者见事不妙,不支付余款了,这笔定金就打了水漂,要不回来了。另外,收定金的一方不履行约定债务的,要双倍返还定金。假如齐东家看见局势好转,后悔不卖了,是要双倍返还定金的。这爷该明白了吧?”

    “喔!还有这种规定?假如局势变好齐老板宁愿双倍还你定金,盐引票和盐店他不卖了,你咋办?”担忧的双眉紧锁。

    “齐老板不会是那种人,他要真是那种人,他在这行里失去了信誉,以后还有谁愿意与他共事?一个真正的商人把信誉和诚信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就这些吧?爷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巧妹子,你的大脑是不是糊涂了?齐老板为什么要卖盐引票和盐铺子?不是因为他做不来做不好!而是局势所迫,根本没有生意。我们假如接手过来也会面对同样的局势。局势能不能转好?什么时候转好?这都不是咱们所能把控预测的。咱们眼下哪里有哪么大笔钱,陷在那里没有任何收益?还得派人看着,守店的人又是一笔开销。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

    焦虑的拍得茶几“啪啪啪”直响。苦口婆心的劝告,满怀期待的看着红鸡公二娘。

    红鸡公二娘伸出纤纤玉手,握住刘炳章拍得正欢的大手,面含微笑的看着他,胸有成竹的道:

    “爷都说了,官府会出兵扭转局势,把这股不安定的因素扫平。盐是人们生活的必须品,到那时,局势稳定了,人们最需要的是安居乐业,好好的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便成了生活第一位必须的东西。哪家哪户过曰子少了盐能成?爷还会发愁盐卖不出去吗?”

    抓住丈夫的手往紧里握了握。表示着自己的信心和态度。刘炳章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叹,将自己的另一只手压在妻子的手上,轻轻地抓住,爱惜温柔的揉搓着,情真意切的继续说道:

    “巧妹子!你所说的是局势转好后的事,可眼下这个乱糟糟的局势你怎么应付过去?”深情的看着她问:“你想过没有?假如约定的余款咱们实在付不起了?你怎么办?”担忧的神情。

    红鸡公二娘猛的挑起眉头,稍微迟疑了一下,十分委婉,带几分迟疑的回答道:

    “爷耽忧的事的确存在,就拿咱家来说吧,那么大一笔财富,那么一个稳定赚钱的作坊,在二三年的时间里钱财散尽,作坊倒台,这样的事情为妻怎能不想呢?爷的担心可以理解。”

    脸上略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狠诀。话题一转,继续说道:“只要是我巧妹子当家,这样的情景我就不能让它出现。除非我不当这个家了。”

    眼眸中流露出少许忧虑,脸色暗淡的看着窗外,很是无力的道:

    “退一万步讲,局势紧张对咱们的经营很不利,我们也遭遇了与齐东家同样的景况,那就是天要灭我,再怎么挣扎也难逃这样的魔咒。不是咱们一家,是天下人都可能会遇到。假如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为妻也想好了……”

    红鸡公二娘的脸绯红,眼睛亮的让人不敢直视,刘炳章看着她眼里的光亮,心不由得缩紧,胆寒的将自己的眼睛调向窗外。

    “即使卖田卖地卖房子,我也会履行与齐老板的债务。诚信是一个正经商人不可失去的法宝,为妻珍视它为生命。银子算什么?去了还能赚回来,田地房子卖了还能买回来。信誉诚信丢了那是永远都找不回来的。”

    刘炳章大张着眼睛瞪着爱妻。愣怔好一会儿,长舒一口气,很是无力的摇着头道:

    “你呀你!还真要破釜沉舟,把一大家子人的生家性命都搭上嘛?”

    “蛹想变成美丽的蝴蝶,必须咬破温暖安全的茧壳,同时接受一些艰难痛苦,才能获得新生。这就是破而后立的前提。想搛到更多的钱,想刘家的日子越过越好,经受一些苦难和磨砺是必须的。”振振有词,毫不动摇地说。

    “哎呀!你主意这么正呀?就没有想过退缩吗?”一脸的无奈。

    “没有!从来都没有!”

    斩钉截铁,坚毅果决的神情。傲然扬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刘炳章。

    “哎呀!爷这是被你精神绑架,想下贼船都不能够了啊!”

    探询的眼神凝视着眼前这位倔强坚毅的女人,她是他的妻,他爱她,时时处处呵护着她,随时随地站在她的身边支持着她。事实证明她有独到的眼光和与众不同的思维。她聪明能干,勤奋好学,敢于涉险,有的想法神秘古怪,一般人看不透,想不到。可最后的结果证明,她的做法和想法都是正确的,只是超前了一些,一般人难以理解和接受。想到这里,刘炳章当机立断的在大腿上猛拍一掌道:918918xs

    “你都如此坚定了,爷也就别犹豫徘徊了。你说吧!接下来怎么做,爷都听你的,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能让妻一人去呀。留下爷心里多难过。”

    “哈哈哈!爷终于想通了。我好高兴!”猛然扑进刘炳章怀里,双手拥抱住,激动万分的把脸凑到丈夫的脸上,从额头到眼睛,从鼻子到腮帮子,从耳朵到嘴唇,全部都被她激情万丈的吻了一遍。

    刘炳章毫无防备,见妻如此狂热的亲吻他,惊慌失措的应付着,身不由己的叫着:

    “哎哎哎!好啦好啦!口水全都糊爷脸上了。哎!好……”

    直到妻的亲吻一点点挪到唇边时,刘炳章才猛然恍过神来,伸手紧紧地将妻拥在怀里。坚韧厚实的嘴唇一下子含住妻的丹唇,忘情的,甜蜜的亲吻起来。事过之后互相对望着,妻用手帕轻轻的抹着嘴唇,微笑的望着他。

    刘炳章吧嗒吧嗒嘴,有滋有味的品味着,脱口而出:

    “好甜!整个心都被这股甜丝丝的味道滋润了。”

    红鸡公二娘笑了,十分理智的看着丈夫说:

    “我想到客栈去会一会齐老板,无论结果如何,先打个照面总是必要的。千万不能让唐鸿臻抢在了前头。兴许他眼下还没有把整件事情看透摸清想明白。等他要是恍过神来的时候,为妻相信,唐东家也是一个豁得出去的人。兴许比为妻还要疯狂,还要拼命!”

    刘炳章看看她,点点头表示赞同。

    “嗯!打一次交道爱妻对他就看得这么透彻。爱妻识人的本事真了不得。”沉浸片刻,“你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去见齐老板。”

    “当然是越快越好啦!”

    “现在就去?”

    “行啊!等我换件衣服。”

    说着夫妻俩并肩走出花厅。

    邓玉轩心满意足的搬到了酒作坊里住下了。心里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和亲切。酒作坊有自己独立的厨房,二奶奶特意吩咐大厨,在吃喝上面对邓玉轩要特别照顾些,多数情况下为他开了小灶。这些事情在邓玉轩的眼里并不怎么在意。他说自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饭菜的好坏从来不挑剔。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酿酒上,他一心一意想做的就是酿更多的美酒。才对得起刘家老太爷和二奶奶的这片诚意。

    不忙的时候,他也会到酒作坊后面那座二进小院去看看。每当踏进这座两进的小院,都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和亲切感。在不久的未来,这里将是他和春桂的家。

    家!对他来说是那样的向往和陌生。他从没有个家,有了春桂就有了家。他相信,他的家一定温馨温暖幸福美满。脸上不由得弥漫出笑容。心里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和向往。

    小院收拾的很快,那些杂七杂八,胡乱堆放的杂物全部清理出去了。修理院落的泥瓦匠都已经请来,领头的倪师付正在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观察了解情况。邓玉轩跟在他的身后,兴致勃勃地观看着,不时还发表一点意见,感觉哪里需要修改或打通,就按自己的想法跟倪师付商谈,建议。对邓玉轩的意见,倪师付很看重,总是认真的听着,并让身边跟着的助手三娃子仔细的记下来。初来时二奶奶就曾经吩咐过。一切按邓玉轩的意见行事。这座院子是邓玉轩和刘春桂要住的,尽量让邓玉轩滿意为准。

    邓玉轩跟随倪师付笑呵呵的从这间屋进去,从另一间屋出来,他心里甜甜的,美美的,把院子里的房间一个不拉的窜了一遍。

    转到最后面一个倒坐间时,这间屋子不大,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一缕阳光从窗洞里钻进来,照在屋里一人高,一围粗的一节木头桩子上。邓玉轩好奇地走到木桩跟前,用手摸了摸,这木质还很厚实,看上去结构很紧密。可他不认识木头,好奇的问倪师付道:

    “倪师傅!你认得这是一节啥木头吗?它能干啥用?他们怎么没把这东西弄走呢?”

    倪师傅正在门口跟三娃子交待活计,计算着用工用料的事。听邓玉轩问木桩子的事,也来到木桩跟前看了看,用手摸了摸道:

    “这是一节榆木,做家具不错。那天收拾完后,吴先生也说可以做家具。他说要听听二奶奶的意见,这几天二奶奶很忙,根本见不着面。所以,暂时就放这里了,等决定后再弄走。”

    经营者不可失缺的法宝是诚信。只有把它珍视为生命的人,在经营的道路上才能成功。银子、田地、房子都可以搛回来,唯有信誉丢失后永远找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