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因为想要给姜家生一个男丁，艰难怀孕，后来难产，孩子和人都去了，这也是姜立均一辈子的遗憾，所以他极力培养姜钰。

    在姜钰生了姜遥清之后，明知道是个女孩也并不要求她再生。

    姜遥清很矛盾，在姜钰身上读不懂爱情，可在姜立均的身上却又觉得爱情之伟大。

    “阿清，你知道吗，其实啊，当年，你奶奶对我也就是爱搭不理的，我呀拼命追她追她，直到有一次，我出任务，失去了联系，谁都以为我出事回不来了，她就天天去村口的梧桐树下等我，直到把我等到了，她说后悔在有限的时间内，还浪费时间对我爱搭不理。”姜立均看着姜遥清望着照片，便对她说道。

    爷爷的意思很明了。

    就像是商靖舟对自己这般，他拼命靠近，但是她却冷淡后退。

    爱情的对弈之中，不可能是一个人努力，而是双方一起努力，才会有好的结果。

    “爷爷，你想过没有，那是奶奶愿意等你，如果她不愿意呢，那么一切都白费了不是吗？”姜遥清的思想里，悲观，无法接受好的结果。

    她总是会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因为怕失望。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愿意呢？”姜立均笑了出来，眼角都是褶子：“何况我们家阿清，值得。”

    “爷爷，我懂了。”

    “懂了就好，如果没有打算住，就早点让司机送你回去。”姜立均交代了两句。

    姜遥清见他累了，让佣人过来给他洗漱，自己也就先出去了。

    她下楼去，程誉站在楼梯的位置等她，手里拎着餐盒：“让林妈给你准备的，一会儿晚上可能会饿，不住的话，我送你回去。”

    “好。”姜遥清顺从。

    程誉开车。

    “爷爷的身体不如前了，程誉，你帮忙看着他一点。”

    “好，我会的。”

    “程誉，找个喜欢的人结婚吧，年纪不小了，爷爷说的对，该要抓住的时候，就抓住吧。”姜遥清提醒了他一句。

    程誉蹙了蹙眉，神色紧张。

    “怎么忽然提这件事情，我照顾好姜家就行，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你又不是卖给姜家了，你没欠姜家，甚至你父亲也没欠。”姜遥清冷冷清清地笑了笑，她是不待见程潇让，但有些事情，也并不是因为程潇让。

    “阿清，我纵容你，但我没必要按照你的思想去做，我不想结婚，就是不想。”程誉恼了。

    姜遥清别过头去：“我就这么一说，你不乐意就不乐意了，谁能强迫你了，结婚又不是小时候过家家。”

    过家家倒是好了。

    以前小时候，他们一起出现在了亲戚家的时候，程誉什么都让她，什么都围着她转，亲戚就会打趣道：“以后程誉给姜家倒插门挺好的，这样啊，就更加亲上加亲，是一家人了。”

    程誉没有反对。

    就是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亲戚也会这样说，每次翻脸的都是姜遥清，但程誉从来没有过，因为他也曾想过。

    如果过家家能成真。

    就是程誉一辈子的梦想了。

    可商靖舟早就把这个平衡给打破了。

    “阿清，我们都长大了，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长大了就能改变的，你不懂，结婚也不是满大街抓一个人来就能处的。”程誉对她说道。

    姜遥清心想，她可不就是抓了一个，现在倒是把她的心抓得又疼又样，早知道抓一个会抓出一大堆麻烦，倒不如不去抓了。

    “得得得，你一从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讲这些道理你也不会懂的，你自个儿想吧，我是想要你早点脱离姜家，脱离你父亲，甚至是我母亲，脱离我。”姜遥清提醒他。

    程誉望着她。

    可他怎么能放得下。

    要想要脱离，他早就大学毕业就可以脱离了，可他不甘愿，他宁愿在她身边做一个隐形的人，他都不想要离开她身旁。

    “阿清，我做得所有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程誉强调了一句，他就是想要捧着所有最好的全都给姜遥清一个人。

    明知道她是一团熊熊烈火，可能会让自己燃烧殆尽，可是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入火海里。

    这世界上，谁都逃不过一个喜欢，唯独只有他，要把这份喜欢变得这么小心翼翼，生怕她发现了，就把他丢了。

    从十三岁，见她的第一面起，他就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喜欢上了。

    “程誉，别后悔，我给你机会让你反悔了，以后你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不会。”

    “就怕你自己打脸了，好了，我到了，你回吧，谢谢你送我回来。”姜遥清到了西涧别墅门口，就直接下了车。

    程誉犹豫了一下，开了车窗：“阿清，请我去你那边喝杯茶吧。”

    “择日吧，今晚我不想喝茶。”

    “好。”程誉又收回了自己的要求了，只交代了几句，看着姜遥清进了别墅里。

    手机屏幕亮起来了。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浪费了，我一切都办妥了，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你别给我掉链子。”

    文字一个个戳进了程誉的内心里，他拿住了手机，砸了过去。

    程誉摘下了眼镜框，头靠在了方向盘上，望着那栋别墅里慢慢亮起来了灯光。

    姜遥清和她之间就像是隔着这栋别墅一般，一次次将他推向了深渊，但她却依然这么冷漠和决然，把他的伤口一遍一遍撒盐，她哪怕给他一颗糖，他可能也会甜很久很久。

    但她就是没有。

    当他重新戴上了黑框的眼镜，迷蒙的雾气充斥在了镜片上，他将要驶入这无尽的黑夜之中。

    姜遥清感觉有些无力感，躺在了沙发上。

    寂寥的黑夜，昨晚倒是还有邹疏桐在耳边叨叨着，今晚就变得安静了，本来她是喜静不喜闹，但怎么今天就觉得安静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

    她拿出了手机，翻开了通讯录的位置。

    商靖舟的名字出现在了屏幕上，上次改了他的备注之后，就一直都没有改别的名字，她也总是直呼他姓名惯了。

    若是看到别的称呼可能还不习惯了。

    屏幕黑了又亮了起来，又黑了，又亮了起来，反复了几次。

    最后电话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