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他的人生

作品:《替罪新娘诱入怀

    安谧怔怔地看了他许久,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和脸上的担忧还有藏不住的欣喜。

    “傅靳廷,我全身都不舒服,好疼啊……”她叹着气说道,鼻头发酸,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无助得像个孩子。

    “我该怎么做?”傅靳廷忍着眼泪问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他起身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又急速地转身回来摁了床头的呼叫铃。

    一向稳重的他也失了分寸,垂着头满身颓废地站在摁铃的地方平缓心情。

    安谧不去看傅靳廷,侧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一轮圆月正明晃晃地挂在那里,那般的耀眼。

    她心里叹道:妈妈,你看到了吗,我还好好地活着呢,原来那不是地狱,是一个通往地狱的荒芜之地,我被人带回来了,我该不该庆幸呢?

    救她的那个人是傅靳廷,他说他保护她,他做到了,只不过安谧却不想感激他。

    如果没有他,她根本不需要遭这些罪,傅母是罪魁祸首,那么傅靳廷成为了害她的根本原因。

    此时的傅靳廷不知道要怎么和安谧相处,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愧疚让他开不了口。

    医生护士大批大批地涌了进来,围着安谧看了一会儿,然后快速地带着她去做检查。

    正要出门的时候,安谧突然轻声道:“停一下。”

    护士立即停止了动作,什么都不问地等着她。

    安谧动不了脖子了,刚才有个医生怕她乱动碰到脖子上的伤口,所以用东西给她下巴和脖子都固定住了。

    她只能看着门框,喊道:“傅先生……”

    一声喊完没回应,她又喊了一声,“傅先生……”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站在窗边失神的傅靳廷。

    傅靳廷听到第一声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听到了第二声,顿了两秒见所有人都看着他,才敢相信这是真的,立即大步地走了过来,来到安谧的身边,紧张得嗓音都有些发颤,“我在。”

    安谧缓缓地抬起手,眼神安静地注视着他,沉声说道:“陪着我。”

    傅靳廷眸光放在她的手上,迟疑了两秒才敢用力地捏住,心里涌起强烈的欢喜,哑声道:“好。”

    接下来,傅靳廷目睹了所有安谧检查过程,听着医生讨论一些专业的数据,大抵是在说伤的有多重,需要花上多少时间疗养完全。

    安谧听着,表面一片平静,心里的恨意却在不停地堆砌。

    她从来都不欠傅家什么东西,从来不欠安家什么东西,为什么偏偏要被他们这么针对?

    安谧好恨啊,心底彻骨的痛意已经让她感觉到身上的疼痛都变得麻木了起来。

    上天让她捡回了一条命,安谧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两家人对她做的这些残忍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忙完,已经是凌晨四点过了,窗外的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傅靳廷陪着安谧回病房。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灯光,护士们离去,这里就剩下安谧和傅靳廷两个人。

    安谧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但她知道傅靳廷就坐在她的旁边。

    长久的沉默中,安谧脑袋里不停地回放着晕倒前经历的一切,呼吸都忍不住地加重了一些,那血淋淋的刀子在她的身上起起落落,安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脑子里的画面就更加清晰了起来。

    “傅靳廷。”她终是不堪忍受地唤着他的名字,又低声央求道:“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我脑袋里都是噩梦,太难受了。”

    “好。”傅靳廷立即握住了她的手,似是没料到她会主动亲近,垂眸紧张地看着她,语气放软问道:“你想听关于什么的?”

    “先听你和你母亲的故事。”安谧低声开口说道。

    傅靳廷脸色顿了一下,复杂地看了安谧一会儿,然后才平静地开始说着:“我和她没有太多的交集,七岁的时候,她和我爸离婚了,离了婚就出国,直到我二十岁的时候她才回来。”

    这样说来,他和傅母的关系并不亲近。

    “你恨她吗?”安谧又问。

    傅靳廷再次沉默,脸色黯淡了一些,似乎这是一个很禁忌的话题,可他还是回答了,“说不上喜欢。”

    “为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全面一点,我这样问着很累的。”安谧软着嗓子,颇有些无奈地开口。

    “好,我说,你听着。”傅靳廷毫无底线地顺从,有些东西不应该拿到明面上来说,他的过去本来就不适合当成故事来讲给别人听,可他还是说了。

    “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和我父亲离了婚,跟着那个男人去了国外,我父亲为她夜夜买醉,常常喝完酒之后就会胡言乱语,有时候还会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管管我父亲,她却让我父亲去死,父亲失控之下差点杀了我。后来家里就会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父亲的花边新闻满天飞,最后父亲死于车祸,所有的一切才平静了下去,而她之后也从来没有往家里来过消息。”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傅母的原因。

    傅靳廷用着尽量平静的语调讲述着这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字里行间没有太大的起伏,可安谧却听得心惊。

    她突然有些后悔问了这些,就像是突然看到一片幽深的沼泽,沼泽里面肮脏不堪,满目疮痍,那是别人的痛,她不应该去窥探的。

    可后悔之余,她的心里又突然涌起了一种快感。原来傅靳廷的过去也是那样的不堪,傅家的人也不是那样的高尚。

    傅靳廷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安谧想要让他停下,可嗓子却像是被胶粘住了,她知道自己还想知道更多。

    “我被老爷子带大,从小接受的就是最顶级的资源,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逃离了那里,一个人去外面读书参军创业,只是时不时地才会回去,后来老爷子得病,我就留了下来帮他照看公司。”

    他说得简洁,却清晰地交代了他的人生线路。

    安谧听出他心底厌恶傅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依附着傅家这棵大树。

    至于安谧想知道的那些关于傅母的事情,他没有讲给她听。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如果我要把傅夫人告上法庭,你会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