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跑入1号楼护士站，彭霁壹制造出的混乱果然给力，护士站里一个护士也没有。只有401号抱着红红坐在凳子上等他们。

    电光火石间彭霁壹弄清楚了现在的状况。所以是401号参与了他的计划也参与了君念安的计划，他和两方达成交易。

    一个给他创造时机让做他想做的事并帮他消除痕迹，一个带他离开。

    聪明的小孩。

    彭霁壹心情好，没有与之计较。况且，他有了安安，已经满足到不再对别的什么产生兴趣。

    君念安在一个铁皮药柜前蹲下，问401号要钥匙。

    401号从红红的衣兜掏出刻着307的钥匙，君念安接过。他并不清楚，之前上面还串着个钥匙扣，只是现在没了。

    柜门打开，里面赫然又是个暗道。

    “这院里见不得人的东西真多。”三人弯腰走进了道里。

    道里装了灯的，但空气中的味道不太好，一股子霉味和丝丝血腥味。401号捂住洋娃娃的鼻子，脸色难看，“红红不喜欢这里的味道，我们走快一点。”

    君念安的恶趣味来了，“哦对了，你们知道这条暗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彭霁壹：“运尸。”

    一下就猜中，君念安顿觉没意思，他跳上彭霁壹的背，双腿一晃一荡。君念安突发奇想的提议：“路还长，大宝贝你给讲个故事吧。”

    “好。”彭霁壹从没给人讲过故事，他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干巴巴开始讲述：

    “前任404号是院长弟弟，他对307号一见钟情，307号却以另有相爱的人为由拒绝，404号接受无能进了哥哥管理的精神病院。而307号另有的相爱之人正是我弟弟彭清。”

    “后来，我的另一个弟弟彭云怀因争权把307号害进院里威胁彭清。为了307号，彭清交权失踪，307号却不愿意出院了。”

    “彭云怀与院长有合作，这些地道就是他提议建造，由前任404号做设计打通的。”

    “……顺带一提，307号曾是108号，他卖疯变大师修仙才转入307号病房。”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404号房会有通往108号房的地道。不用深想就知道肯定是404号干的，说不定307号就是发现地道才装疯求转房。

    君念安脑补了个七七八八，继续做安静听众。

    “院长在院里待久了又做出卖人器官的事，心理逐渐变态。他看不上为爱痴狂的弟弟，且他弟弟前任404号知道的太多了，所以院长灭了他的口。”

    “这使让404号位出现空缺，彭云怀正好下一步目标是我，他的人文成渊给我的得力下属下了心理暗示。下属背叛了我，他们合力弄我进院里，填上404号位空缺。”

    “于是，忙了很久的我决定度个假。”

    401号抱着红红和君念安一起等下文，彭霁壹沉默片刻后却道：“没了，故事结束。”

    君念安：等等，这个故事的重点呢？你想表达什么？

    许是君念安的疑惑过于明显，彭霁壹想了想说：“你手里的钥匙应该是前任404号拿的那串，他临死时可能有所察觉找到彭清把钥匙交给了他，不知是不是悔悟了决定放手成全。”

    彭霁壹盯着君念安的侧脸出神。

    401号则毫不留情的撇嘴吐槽：“你绕这么一大圈就为了告诉我们钥匙是你前任的？”

    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君念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们制造了什么混乱？”

    401号脸上没有血色，他抚上红红一条腿的缝合线，风轻云淡的答：“也没什么，我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哦。

    君念安明白了，以腿赔腿嘛，可以的，很强势。他忍不住看了一眼401号臂弯里的洋娃娃，那真真切切是个没生命的物体。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旁人没资格批判，红红是401号的执念，正如君念安是祗的执念一样。

    前面出现暖黄色的太阳光，出口就要到了。

    离出口越近那股腐臭味越浓，还隐约有朽木堆置的沉闷感，通道通往的外面不是什么好地方。

    虽然是有了预感，但从神经病院直通相邻殡仪馆的焚尸炉，那感觉还是不怎么能让人开心的起来。

    君念安纳闷的小情绪一直维持到了他上车，车子走出一段路后。

    他突然想起307号委托他的事，君念安找出卡通钥匙扣，正巧车子遇上红灯停了，他捏着钥匙扣在开车之人眼前晃了晃，说：“你的。”

    君念安松手，钥匙扣自然向下做自由落体运动，彭清连忙放开方向盘去接，接到手心怔愣了好一会。

    到红灯变绿灯后面的车猛打喇叭后彭清才回神，此时他再看钥匙扣就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放入衣袋，转去开车。

    彭清又沉默了一下，小声问君念安：“他有说什么吗？”

    彭清是个混血儿，黑色头发，碧蓝色眼瞳，面容秀气，身形瘦削。小心翼翼问话的样子像个小男生，实际上也的确是。

    君念安笑了笑，说：“你应该很了解他，为什么还会问我这个。”

    明明知道对方不会给留话，但依旧忍不住抓住心中那丝希望，彭清自嘲的说：“我宁愿自己没那么了解他……”

    道理谁都懂，就是不死心。

    君念安啧了一声，鉴于刚听过这两人的故事，开口道：“他比你老，想的比你多，可没发生过的事想再多都没用，直接上才是硬道理。”

    说完君念安自己也傻了一下，这职业病犯了他没管住自己的口，不过好像又不太对，他一心理师什么时候有爱情咨询师的毛病了。君念安索性不去想，懒洋洋的靠座椅上闭目假寐。

    吃瓜群众小九九吁气，刚刚宿主大大身后的那位差点就收不住40米大刀了，还好宿主大大及时停下了与他人的互动。

    小九九回想起这车上一分钟弥漫的迫人气势，瞅着安之若素的众人。

    开车的更沉默开车，过一人一洋娃娃世界的始终状况外，假寐的假寐，看人的还在看人。

    整体而言，十分平和。

    小九九：……可能它感觉的杀气只是它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