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作品:《穿成80年代的凤凰男

    新安村离宁安镇有二十多里路走路走得快话,四、五十分钟就能到。

    “二娃子,我们歇一下吧。”赵素清担心二儿子走路走累了就提议先歇一歇毕竟走了一半路了。

    贺知非哪里看不出来赵素清是担心他累,所以才提出来休息。

    “妈,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他现在这具身体体质还是不错,走了十多里路并不觉得累。

    “二娃子,我们还是歇一会儿吧。”赵素清心里担心二儿子因为二儿子感冒才好,身子还有些虚她担心二儿子走这么多路会有些吃不消。

    贺知非知道赵素清担忧他,如果他不坐下来歇一会儿他妈会一直担心。

    “好那我们休息一会儿”贺知非找到一块大石头搬到赵素清面前,“妈,你坐吧。”

    赵素清:“二娃子你自己坐。”

    “妈你先坐。”贺知非找到了一块小石头坐了下去“我坐在这。”

    “二娃子,你冷不冷?”

    “妈我感冒彻底好了你看我这副精神抖擞模样哪里像不好样子。”贺知非笑着说“走了这么长路,我都出汗了,怎么可能会冷。”

    赵素清瞧着二儿子脸色红润,精神看起来也不错,心里就放心了。

    母子俩坐了一会儿后,就继续上路。等到八点左右,母子俩终于走到了宁安镇。

    赵素清直接带着贺知非去了那对老夫妻店,这家店叫“向日葵书店”。

    向日葵书店位于宁安镇一个比较偏僻地方,不仔细找话,很容易错过。赵素清之所以找到它,也是因缘巧合地碰到。

    赵素清记性好,虽然只来一次,但是也能准确无误地再次找到。贺知非他们赶到向日葵书店时候,老夫妻俩正在书店门口晒书。

    “老板、老板娘。”赵素清声音非常洪亮地叫道,“我带我二儿子来了。”

    老两口对赵素清有印象,而且印象很深,让他们一看到她,就想起来她是谁。前几天,赵素清来他们店里联时候,跟他们说了很多事情,其中说得最多就是她二儿子,说她二儿子读书聪明,从小到大考试都考了第一名,还说她二儿子以后一定能考上大学。

    他们夫妻俩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喜欢炫耀孩子父母,但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说妈妈。

    “是你啊,小赵。”

    “老板、老板娘,这就是我二儿子。”赵素清拉着贺知非走到老两口面前,向老夫妻介绍她最以为傲二儿子。

    “吴先生好、吴太太好。”贺知非听赵素清说向日葵书店老板姓吴。他不好直接称呼老夫妻俩为“爷爷”、“奶奶”。虽然这个称呼很亲切,但是对于第一次见面人来说,这么称呼话会显得不够尊重、冒失。“我是贺知非,谢谢你们之前对我妈妈照顾。”

    吴道源和妻子见贺知非长得白白净净、剑眉星目、清俊帅气,身姿修长又挺拔,气质清冷矜贵,但是并不傲慢。他们夫妻俩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孩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贵气孩子。

    这孩子长相和通身气度,像是家里有着几百年底蕴培养出来孩子,而不是一个农村孩子。

    老两口见贺知非本人后,终于明白为什么赵素清会向他们炫耀她二儿子。他们一开始以为赵素清夸大其词了,没想到本人比赵素清说得还要好。

    “贺同学你好啊。”吴道元观察一个人,喜欢注意一个人眼睛。他刚刚注意下了贺知非双眼,清澈明亮、炯炯有神、坦诚正直,是一个好孩子。“果然像你妈妈说得那么优秀。”

    吴道元妻子笑着说:“这孩子长得真好,小赵你真是好福气啊。”小赵这个二儿子无论是长相,还是通身气度都是极好,让人看了一眼都喜欢上。“一表人才!”

    二儿子被老两口这么夸赞,赵素清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但是她嘴上却谦虚地说道:“老板、老板娘,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好。”

    贺知非也暗中打量了下吴道元夫妻俩,这两位老人,年龄看起来有六十多岁。老先生非常儒雅,老夫人也非常端庄优雅。他们两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优雅知性。

    这两位老人口音听起来不是本地,而是带着些京片子,应该是帝都人。再加上,两位身上“诗书”气质,贺知非推测这两位老人恐怕是老师,或者大学教授。

    贺知非心里想着这两位老师应该是前些年下放到宁安,但是这几年以前被冤枉人陆陆续续洗刷了罪名,一一回去了,怎么这两位没有回帝都,而是继续留在了宁安?

    “小赵,贺同学进来坐。”吴道元夫妻俩热情地招呼着赵素清他们母子。

    “谢谢。”贺知非跟着赵素清走进向日葵书店内,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四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有四书五经、四大名著、唐诗宋词等书籍。他还发现书架上面,还有一些破破烂烂书,这些书一看就有历史。

    除了四个大书架上摆满了书,地上也摆满了书,有教科书、字典、连环画、杂志等书。在书店门口右手边,也就是在窗户下摆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摆放着春联。还有,在书店上空,悬空挂着各种各样画。有喜庆热闹年画、油画、水彩画、国画等各种绘画作品。在绘画作品旁变,还悬挂着书法作品

    贺知非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悬挂着书法作品,有好几幅是民国时期书法大家作品,不过应该是仿品,临摹地是民国四大书法中于右任书法作品。

    于右任是民国时期四大书法家之一,擅长草书,还创造了“标准草书”,被誉为当代“草圣”,是华国书法史上继王羲之、颜真卿之后又一个里程碑书法家。选自度娘百科。

    对于于右任,贺知非是再熟悉不过了。上辈子,贺知非学习草书时描红字帖就是于右任。对于于右任草书精髓,贺知非把握得十分透彻。前世,他是临摹于右任草书最为厉害一个人,这就导致他草书里有于右任影子。

    书店上空除了悬挂临摹于右任草书,还有临摹颜真卿和欧阳询书法作品。虽然这些都是临摹作品,但是却是精品。

    “二娃子,快点把你写好春联拿给老板和老板娘看看。”

    赵素清话打断了贺知非思绪:“好。”说完,他连忙把他写好春联从一个大布包里拿出来。他这几天一共写了两百二十二副春联,以及四副国画。

    “老板、老板娘,你们看看我家二娃子写得怎么样?”赵素清从贺知非手里接过一对门对子打开给吴道元夫妻俩看。

    “我看看。”吴道元赶紧把挂在脖子上老花镜戴上,等他看清楚后,立马惊得张大着嘴巴。

    吴道元正在看这幅对联是贺知非用草书写,看了后被狠狠地惊艳到了。他妻子对书法也有些了解,看到后也被“吓”到了。

    “好,写得太好了!”吴道元从赵素清手中接过这幅对联,摊开在桌子上,怕他自己看不清楚,又拿了一个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看得十分仔细。“好好好!写地真是太好了!”

    听到吴道元这么说,赵素清心里就放心了。虽然她觉得二娃子门对子写得很好看,但是她认为好看没用,要老板和老板娘觉得好看才有用,这样二娃子写得门对子才能卖钱。

    “贺同学,你会于右任草书?”

    贺知非微微点了点头:“我草书就是临摹于右任先生。”

    “你这幅字里有于右任草书影子。”吴道元双眼灼灼地看着贺知非,“你写得真是太好了!”

    贺知非谦逊地笑了笑:“谢谢吴先生夸奖。”

    “贺同学,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请说。”

    “你可以现在临摹一副于右任草书吗?”

    吴道元妻子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贺同学,不好意思,老吴非常喜欢于右任先生草书,他看到你字里有于右任先生草书影子,就忍不住请求你临摹一副于右任先生草书。”

    “吴太太,没关系。”贺知非微微地笑了笑,“这并不麻烦,麻烦给我纸和笔。”

    “好好好”吴道元立刻就拿来了宣纸、毛笔和墨。他亲自铺好宣纸,“贺同学,请!”

    “谢谢。”贺知非在下笔之前问道,“吴先生,您想让我写什么?”

    “上善若水!”吴道元非常喜欢道德经,尤其喜欢这句话:““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

    “好。”贺知非拿起毛笔,动作非常潇洒利落地在宣纸上写下“上善若水”四个字。

    这四个字临摹地非常于右任,沉着、质朴、圆润又大气。如果不仔仔细细地辨认,是很难发现这是一幅临摹作品。

    “像!像!像!太像了!”吴道元一双眼灼热地盯着贺知非刚刚写好作品,苍老脸上是满满地激动和兴奋。

    于右任标准草书特点,就是笔力雄强,点画浑厚。还有,点画连断非常分明,整幅作品以结构呼应彰显趣味。选自度娘。

    吴道元对贺知非写得这幅字赞不绝口,“贺同学,你临摹地真是太好了,是我见过临摹于右任先生标准草书最为有神韵一个人!”

    “吴先生,您客气了。”

    “不不不,我说是实话。”吴道元夸赞道,“没有十年功力是临摹不出来30340,贺同学你临摹于右任先生草书有多少年呢?”

    “没多少年,差不多一年。”贺知非不能实话实话。他上辈子从小就描红于右任草书书帖,差不多学了四五年。后来,他爱上瘦金体,就专攻瘦金体,很少写于右任草书。现在他不能说上辈子时候,只能无奈地撒谎了,“我从高一时候,就课下练习写于右任先生草书。”

    “一年?!”吴道元听到这个答案,惊得要把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一年功夫就能临摹到于右任先生草书精髓,这太惊人了!”吴道元不敢相信贺知非只用了一年,就把于右任草书神韵给临摹出来了,这简直是不可能事情,但是见贺知非神色坦荡,目光清明,他知道贺同学没有撒谎。

    “没想到贺同学小小年纪这么有才华!”

    “老板,我们家二娃子写了不少副春联,您再看看。”

    “好好好。”

    等吴道元看到贺知非用行书、瘦金体、楷书写得春联后,直接惊得说不出话来,最让他震惊就是贺知非用瘦金体写得春联,简直惊为天人!

    吴道元没想到年纪轻轻地贺知非不仅精通书法,还是擅长国画。当他看到贺知非画四副国画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在上辈子,贺知非从小就跟着外公学习琴、棋、书、画,他在上面很有天赋,年纪轻轻就在这些方面造诣非常高,是国内有名青年书法、书画家。

    吴道元得知贺知非没有老师教导,是自己“瞎画”出来地,“惊吓”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赵素清不在,贺知非还能编一个慌说是他外公教,但是赵素清在,他没法这样说,只能说是自己胡乱画。

    吴道元回过神来后,嘴里一直重复着一个词,那就是“天才”。除了天才,吴道元不知道该说什么。再说,没有名师指导,也没有下功夫十几年,只是凭借着自己才能就写出这么好字,画出这么好画,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他见过在书法和书画方面很有天赋人,老师稍微指点一下就通,但是和眼前贺知非相比,那就相差太多了。

    赵素清听着吴道元一直夸赞贺知非是“天才”,一张嘴笑得合不拢嘴。做父母,最开心事情就是听到别人夸奖自家孩子能干优秀。

    吴道元对贺知非写得春联是非常喜欢,对他画四副画更是喜爱。

    “贺同学,你字写得太好了了,如果只是单纯地卖春联,是卖不了多少钱。”吴道元见识到贺知非天赋异禀后,对他起了爱才之心,“还有,你这四幅画在宁安卖也是卖不了多少钱。”

    赵素清一听吴道元这么说,不由地急了:“老板,你不是夸二娃子写得好、画好,怎么卖不了多少钱?”

    “小赵,我意思并不是贺同学写得春联和画画不值钱,而是在宁安卖不了多少钱。”上次赵素清来买纸笔时候,跟吴道元他们炫耀贺知非时,也说了他们家条件不好,来买纸笔就是为了写春联,然后卖钱。所以,吴道元知道贺知非他们现在继续一笔钱。“如果把贺同学写地春联和画画拿去大城市去卖,能卖不少钱。”

    赵素清听到吴道元这么说,一双眼顿时放光,神色变得激动起来:“老板,真吗,如果拿到大城市里去卖,能卖多少钱?”

    “别不说,就说贺同学画画,如果拿去卖给行家,一幅画至少能卖几百块。”吴道元说得价格还是保守价格,因为他怕价格说高了会吓到贺知非他们。

    赵素清一听几百块,惊得瞪圆了一双眼睛,张大着一张嘴巴,一张脸上是难以置信地表情,结结巴巴地说道:“几几几几几百块”

    贺知非对于这个价格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把他写春联和画画卖给行家,那肯定不会便宜。不过,他还是很“戏精”地装作一副吃惊地模样。

    吴道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赵、贺同学,你们今天还有其他事情吗?”

    赵素清摇摇头说:“没有,老板,我们今天来镇上就是为了卖春联和画,没有其他什么事情。”

    “既然这样,小赵你们今天中午就在我们家吃个中饭吧。”吴道元说着看向一旁妻子,“老伴,你去买些菜招待下小赵他们。”

    吴道元妻子叫胡玉兰,她刚刚听到老伴那么问,就知道老伴想要请贺知非他们吃饭。

    “好,我现在就去买几个菜。”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赵素清急忙地拉住胡月兰,“老板、老板娘,我们怎么能在你们家吃中饭呢。”

    “小赵,我有些话想要和贺同学好好地说说,再说我也想和贺同学聊一聊书法和国画。”今天遇到像贺知非这么有才人,吴道元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好,他想好好地跟贺知非聊一聊。“就麻烦你们留下来陪陪我们老夫妻俩。”

    “但是这太不好意思了”赵素清觉得在人家吃饭是一件非常难为情事情,毕竟这个年头每家日子都不怎么好,在人家吃饭,真会给人家添麻烦。

    吴道元知道赵素清心里在顾忌什么,一脸温和地对她笑了笑:“小赵,你们就两个人,吃个饭吃不了几个钱。再说,我之后还要你儿子赚钱,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赵素清很会抓关键地方,“老板你以后要考二娃子赚钱是什么意思?”

    “小赵,我刚刚说了你儿子在书法和书画上面是一个天才,我留你们下来吃饭,就是想结交贺同学这个天才。”吴道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认识一些书法、国画朋友,我想把贺同学书法作品和国画作品推荐给他们。如果他们想要买,我想做一个中间人,到时候把贺同学书法和国画作品卖给他们,这不就要考你儿子赚钱了吗?”

    赵素清是个农村妇人,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什么见识,但是她很聪明。

    “老板,你这太客气了,明明是我家二娃子要靠你们赚钱。”赵素清一听吴道元说要把她儿子写得春联和画画介绍给他朋友,就知道他们遇到了贵人。“老板,你这是在帮我家二娃子,你是我家二娃子贵人。”如果是其他人,刚刚听到吴道元那么说,就会信以为真,变得得意起来,然后会非常不客气地留下来吃饭,甚至有人会拿乔。

    吴道元没想到赵素清这么说,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能教出贺知非这么优秀儿子,他就释然了。

    “我就是一个书店小老板,可不是什么贵人。”吴道元谦虚地说道,“你儿子以后会是我贵人。”

    “吴先生,您客气了,能认识您是我荣幸。”贺知非朝吴道元九十度鞠躬,“您是我贵人!”

    赵素清见二儿子行了这么大礼,也跟着朝吴道元鞠了一个躬。

    “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们两个”吴道元赶紧扶起贺知非他们两个。

    “老板、老板娘,这样吧,我去买菜,然后借用下你们家厨房,我烧饭给你们吃。”赵素清心想老板这么帮她家二娃子,哪能让老板夫妻俩花钱请他们吃饭,应该是他们请老板老两口吃饭。“老板、老板娘,不是我吹,我烧菜是我们村里最好吃,今天让你们尝尝我做菜。”

    “你们是客人,哪能让你们破费,还让你们亲自下厨。”

    “老板、老板娘,我现在就去买菜。”赵素清说风就是雨,急急忙忙地走出了书店。

    “哎哟,小赵,你慢点。”胡玉兰连忙追了上去。

    “贺同学,我们去楼上书房聊一聊吧。”

    “吴先生,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行,那我就卖老一下,叫你小非吧。”吴道元笑得一脸和蔼,“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爷爷吧。”

    贺知非立马改口叫道:“吴爷爷!”

    这一声“吴爷爷”叫到吴道元心坎儿里了,他老人家脸上扬起一抹开心地笑容,伸手拍了拍贺知非肩膀:“好好好!”

    一老一小去了楼上书房。

    楼上书房并不大,但是布置非常淡雅宁远。

    吴道元请贺知非坐了下来后,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贺知非品茶动作,吴道元小小地惊吓了下,“小非,你懂茶道?”

    贺知非一脸谦虚地说道:“略懂一点。”上辈子贺知非外公可是一个老学究,除了精通国学,还擅长茶道。就连古代世家子弟君子六艺,他外公也会一点。贺知非从小在他外公身边长大,深受他外公影响,对于这些东西,他也会一点,不过并不像他外公那么精通。

    吴道元见贺知非懂一点茶道,就跟他说起茶道方面事情。贺知非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开口回应两下。

    等聊了一会儿茶道后,吴道元这才进入主题,说起书法和国画方面事情。

    对于书法和国画,贺知非是非常了解地,但是他对于这个时代书法和国画完全不了解,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情况。不过,听了吴道元说了后,他终于了解这个时代书法、国画是什么样处境。

    这个时代书法和国画,还没有像后世那么受重视、受追捧,毕竟这个时候经济条件很差,人们来肚子都填不饱,哪有心情和心思去欣赏书法或者国画。不过,文化圈里人还是非常重视书法和国画。还有,一些有钱人也喜欢买书法和国画作品收藏。

    “小非,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把你作品带到帝都去,介绍给我那些老朋友。”吴道元在帝都那些老朋友都是书法和国画爱好者,他想把贺知非书法和国画作品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吴爷爷,我当然信得过您,但是您也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我还指望我写得春联和画画能卖一些钱,让家里人过个好年。”贺知非心里明白他春联和画被吴道元带去帝都后能卖不少钱,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他现在急着要用钱,而吴道元去帝都话,至少要二十来天吧,他等不及。

    他现在急需要钱,然后明天去县城里看看房子。如果有看中房子,他想立马租下来,然后带着他爸妈去县城电影院门口摆摊。

    “我知道你家条件不好。”吴道元一脸慈祥地笑了笑,“这样吧,我先给你一百块,让你们家先过好年。等我从帝都回来后,再把剩下钱给你,你看怎么样?”

    贺知非摇摇头:“吴爷爷,一百块太多了,您提前预付给我二、三十块钱就行了。”他担心吴爷爷把他家里所有钱给拿给他了,毕竟一百块在这个时候可是一笔巨款。

    “二、三十块不够吧,还是先给你一百块。”

    “那您给我五十块就行了。”贺知非笑着说,“剩下五十块就做您去帝都运费吧。”

    吴道元听到贺知非这么说,就知道贺知非在担心他手中钱不多。

    “小非,你放心,我去帝都运费还是有。”

    “您为了我事情特意去帝都,运费不能让您出去啊。”贺知非坚持道,“您就听我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见贺知非这么坚持,吴道元只好收下这份心意。

    “好。”

    接下来,一老一少继续说书法和国画方面事情。

    此时,赵素清和胡玉兰已经买菜回来了。原本赵素清要买菜,结果被胡玉兰给抢去了。

    胡月兰搬出长辈身份,让赵素清不敢跟她抢着买菜了。

    赵素清想着以后一定要请吴叔和吴婶他们吃饭,也一定要好好报答吴叔和吴婶对她家二娃子恩情。

    胡月兰亲自下厨,请赵素清帮她忙。

    今天中午买了不少菜,两斤猪肉、一只鸡、一条鱼,再加上一些素菜。

    等贺知非下楼看到满桌菜时,直说太丰盛了,太让吴爷爷和吴奶奶破费了。

    胡玉兰表示他们家很少有客人来吃饭,今天他们母子来他们家吃饭,他们老两口心里高兴,尤其是她,忍不住想要露两手,让他们尝尝她手艺。

    贺知非进退有度,赵素清也拿捏得非常好,他们对于吴道元他们家庭状况并没有好奇地询问。

    这顿饭吃得非常开心,气氛也非常热闹温馨。

    吴道元有些喝醉了,一直拍着贺知非肩膀说,他今天“捡到”一个好孙子。

    贺知非把喝醉吴道元背到楼上房间,扶着他老人家躺了下来,帮他把棉袄和鞋袜脱了下来,又仔细地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胡玉兰站在一旁看着贺知非动作,心中很是动容:“小非,谢谢你。”

    “吴奶奶,是我该谢谢你们。”虽然他不知道吴爷爷和吴奶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能看出来他们心里藏着事。

    “我好久没有见老吴这么开心了,这么多年他没有喝过酒,今天见到你,他高兴,忍不住喝了几口酒。”胡月兰见丈夫今天这么高兴,她心里也开心。

    贺知非不明白吴爷爷和吴奶奶为什么不离开宁安回帝都,现在想来帝都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二位伤心了,所以他们二位不想回帝都。如果帝都是他们二位伤心地,为了他春联和四幅画,让吴爷爷回帝都,这不太好。

    “吴奶奶,我们下去说吧,让吴爷爷好好地睡一觉。”

    “好。”

    来到楼下书店,胡玉兰先给贺知非和赵素清泡了一杯茶。

    贺知非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

    “吴奶奶,您和吴爷爷是帝都人吧,是之前下放到我们宁安,对吗?”

    胡玉兰听到贺知非这么问,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帝都人?”

    “口音,听你们口音,就能听出来你们是帝都人。”

    “没想到被你听出来了啊。”胡月兰笑得一脸慈爱,“我和你吴爷爷是地地道道帝都人,十几年前被下放到农村来。我和你吴爷爷去了很多地方,十来年前被调到宁安来。”

    贺知非心想果然如此,“吴奶奶,帝都对于您和吴爷爷来说”说到这里,贺知非不好再说下去,斟酌了下用词,“吴奶奶,等吴爷爷醒了,麻烦您转告一下他,就说我不想我写春联和画画卖到帝都,让他不用特意回帝都了。”

    胡玉兰闻言,哪里不知道贺知非在想什么,对贺知非和蔼地笑了笑:“小非,你不要想太多,就算没有你,我和你吴爷爷也该回去了,毕竟这么多年没回去,也该回去看看我们那些老朋友了,毕竟他们一直记挂着我们。”

    “吴奶奶”贺知非是不太相信这话。

    胡月兰微微地笑了笑:“小非,你事情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回去借口,你真不要多想。”

    贺知非看了看吴奶奶,见她说这话时神色并没有一丝勉强,反而有一种释然,他心里就放心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孩子”胡月兰心想没想到小非这么敏感,一下子就看出他帝都是他们伤心地。

    “吴奶奶,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回帝都?”贺知非忽然想到春运时,火车站人山人海画面,还有春运火车票不好买。“吴奶奶,如果你们真要准备回去,现在就要提前买火车票了,不然有可能买不到。”

    “应该过两天才出发,这两天我们得把书店收拾整理一下。”胡月兰想着他们这次回帝都,过年前应该赶不回宁安了,怕是要过年后。

    “吴奶奶,到时候我送你们去车站吧。”贺知非决定明天从县城回来时候,再来向日葵书店,帮吴爷爷和吴奶奶整理收拾行李。

    “好啊。”胡月兰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这是贺知非一片心意。

    跟胡玉兰聊了一会儿后,贺知非和赵素清这才离开。

    胡月兰把他们两个送到街口,“等我和老吴从帝都回来了,小赵你们要经常来镇上看看我们啊。”胡月兰很喜欢赵素他们母子,希望以后他们能多多来往。

    “五婶,等您和吴叔回来了,我们一定会经常来看望你们,到时候我把我家其他孩子也带来给你们看看。”

    “好啊,我等着啊。”

    “吴奶奶,您不用送了。”贺知非说道,“麻烦您帮我向吴爷爷说一声抱歉,我们没有跟他打招呼就走了。”

    “你这孩子不要这么客气。”小非这孩子教养真是太好了。

    “吴奶奶,我们先走了。”

    “你们路上小心啊。”

    贺知非和赵素清走了很远,回头看了看,发现胡月兰还在原地看着他们。这一幕看得贺知非和赵素清心里头莫名地有些酸楚。

    “吴叔和吴婶是好人。”赵素清忽然神色变得非常严厉,对贺知非说道,“二娃子,吴叔和吴婶是你贵人,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孝顺他们。”

    “妈,我知道。”贺知非说完,用开玩笑地语气说道,“妈,你也是我贵人,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能认识吴爷爷他们?”

    被二儿子这么一说,赵素清心想还真是,哈哈地笑了两声:“我这运气真不错。吴叔和吴婶书店也是我走错路,忽然发现,没想到却遇到了贵人。”

    “所以说,妈你也是我贵人!”

    “这都是菩萨保佑。”赵素清是信佛,“一定是菩萨指引我找到吴叔和吴婶店。晚上,我要给菩萨烧烧香,感谢菩萨给你送来贵人。”

    贺知非笑了笑:“你说得有理。”

    “二娃子,你怎么知道吴叔和吴婶是帝都人?”赵素清一脸好奇地问道,“我听他们说话和我们说话一样啊。”

    “还是有点口音。”贺知非面不改色地忽悠到,“我们高中有一个老师以前在帝都当过兵,说话口音就比较偏帝都口音,所以我一听吴爷爷和吴奶奶口音,我就知道他们是帝都人。还有,他们身上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如果我猜得没错,吴爷爷和吴奶奶应该是老师,很有可能是高中老师,也有可能是大学教授。”以他猜测,他觉得吴爷爷和吴奶奶是大学教授可能性比较大。

    “大学教授?!”赵素清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很有可能。一般下放到像我们这么偏僻小地方,都是当年被冤枉定罪知识分子。”贺知非神色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话,吴爷爷和吴奶奶应该是被最亲近举报,才会被定罪下放。”

    “亲近人?”赵素清听到贺知非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还真有可能,当年不少人就举报身边亲近人,好让自己免去灾祸。难怪吴叔和吴婶不愿意回帝都。”

    “应该是吴爷爷和吴奶女吧。”如果是身边其他亲近人,比如说亲朋好友,两位老人家不会这么伤心,也不会不愿意回帝都。

    “被自己子女举报,真是太挖心了。”赵素清感慨道,“吴叔和吴婶真是太可怜了。”要是其他人举报,吴叔和吴婶也不会这么伤心难过。吴叔和吴婶子女真不是东西,举报自己亲爹亲妈来躲祸,真是畜生。

    “这样事情应该不少。”他上辈子听外公和外婆说过这些事情,外公和外婆当年也被自己最信任学生举报。

    “二娃子,以后我们要对吴叔和吴婶好。”赵素清真是太心疼吴叔和吴婶了。

    贺知非点点头说:“恩。”

    “以后我有空就经常来镇上看望他们两位老人家,陪陪他们说说话。”赵素清想着吴叔和吴婶在宁安无亲无故,一定会觉得孤单,所以她想着以后就经常来看望他们,哪怕陪陪他们说说话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