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品:《师父养徒成妻

    不知何时,等了多久,她没等到答案。

    苏绵绵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朦胧,脸颊带着两行未干的泪痕。

    她撇过头,看了看旁边的那张床榻,已经没有安以墨的身影。

    这会,她终于忍不住呜咽的哭了起来,似乎昨日发生的事情能与现在接连起来。

    安以墨真的和那女子跑了,把她一人丢在这里。

    她大抵接受不了,心中不好的情绪瞬间涌现出来。

    不知何时,外头走进一位公子。

    身着一身青衫,似谪仙般的气质,手中端着食盒走过来,将这些东西放在桌上后,赶急赶忙走到她旁边将她揽起。

    柔声细语询问“绵绵怎么哭了?”

    苏绵绵说不出话,原来安以墨还在,她以为昨天……

    想起昨天,她伸出右手看了看,手指并没有伤口。

    原来是梦啊!

    她怎么会做这种奇怪又难受的梦呢?

    苏绵绵摇了摇头,在安以墨手上写道晚上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安以墨听罢,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傻瓜,只是梦而已,又不是真的!”

    是啊,又不是真的。

    只是回想那一刻,她真的好怕,为什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梦来。

    这也许是她这一辈子做的最为可怕的噩梦了。

    苏绵绵抿了抿嘴,那个梦太真实了。

    她感觉得到温度,好似触感都能感知清楚,这并不符合常理。

    而在那梦里,她问安以墨的问题,至今都没有答案。

    不过也罢,至少是梦。

    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已,苏绵绵拉住安以墨的手,在他手心写字。

    昨天在梦里,那个女子没死!

    她活生生的,在安以墨身旁,和他说话,转而嘲讽她的失败。

    苏绵绵顿了顿,只见安以墨温柔的抚过她的发丝,不时才道“傻绵绵,那女子早已不在人世,不必担心!”

    她并不是担心她在不在人世,而是她会把安以墨抢走。

    只是这一刻,苏绵绵又觉得自己有点傻,不过是做了一个较为真的梦而已,又没有什么,也不可能会实现。

    因为那女子确实死了,又怎么可能会把安以墨抢走?

    苏绵绵指了指肚子,便下榻走到椅子旁坐下。

    她饿了。

    安以墨看得懂她的意思,也坐在那椅子上,将食盒的饭菜端出来。

    苏绵绵替他夹菜,这会她恍惚想着,如果有哪天安以墨不在她身边了,她一定会感觉特别的孤寂。

    习惯一个人,再失去一个人,是很难适应的,也许她依赖安以墨,所以才会在要失去他的时候,痛苦不堪。

    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这些时候,永远是安以墨对她好,很少她对安以墨好的。

    这会,她也会学着去关心安以墨,至少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安以墨并不习惯,却欣然接受了。

    简简单单的吃完饭,苏绵绵一人出去散步了,在都城,只有长的看不见尽头的街道,还有陆陆续续走过的人群。

    一条幽静的小路,一处阴凉的树林很少。

    苏绵绵只好在这街上走走,至少还能放松下心情。

    看着街上卖的冰糖葫芦,苏绵绵抿了抿嘴,她挺想尝尝的,可她的喉咙未好,不能吃。

    苏绵绵瞥过眸子,既然不能吃,那就不看了,越看只会让她忍不住想过去买。

    这样对她的喉咙并不好。

    她想说话,有很多话想和安以墨说的,用手语,或者写字,那实在太慢了。

    她走到桥上,站在桥上石栏往下望,静静的看着桥下缓缓流过的水。

    清澈无比,桥头很宽,水面有缓缓驶过的船。

    粼粼的水光,因阳光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特别美。

    这会出来走了一会,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

    渔船上有唱歌的人,也有富家子弟赏景用的船,他们坐在船舱里头,喝着酒,吟诗作对。

    桥头何处不是风景,唯有路途遥远,不是归途。

    苏绵绵站在那,看着风景,沉醉于此。

    不知何时,身后有人使出的力度,将苏绵绵推下桥,直坠湖里。

    这会瞬间渐起一处水花,“扑通”一声,惹来不少人群。

    苏绵绵当时并未看到她身后推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段时间如此倒霉。

    现在到危及关头,她连“救命”这两句话都喊不出。

    只能在水中挣扎,旁人看着,倒以为是一女子看不透,直接跳河自尽了。

    真是可笑至极。

    苏绵绵不想死,她还年轻着,只是她现在依旧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想让她死?

    以至于她每走一步路,都有人在路上挖好陷阱,等着她经过,把她推下去。

    苏绵绵记得怎么溺水求救,她不能慌,她尽力让自己的鼻子和嘴露出水面。

    至少可以撑那么一会,然而在桥头看戏的人,又是这么多,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跳下湖去救她。

    正当苏绵绵要昏迷之时,游船的一位公子跳下湖中,朝他游了过来。

    她感觉这会有希望了。

    可是这会,她已经无力挣扎,昏迷了过去。

    任由自己的身体沉入湖底。

    眼前一片黑暗,她死了吗?

    走不出眼前一片黑暗,她恍恍惚惚想起了什么,好像是属于原来苏绵绵的记忆。

    这会在她脑海里不断涌现出来。

    她突然想起那些美好的事情,与安以墨相遇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当时,她是这样与安以墨相遇的,而她,也倏然记起鬼面尊主娶亲这事。

    一切连接在一起,可是有一段记忆,她一旦想便觉得头疼。

    能清楚不过的,便是有一个人将她推入水中,至于那个人长什么样,为什么记忆里这么模糊?

    她不知道是谁推她的。

    她却将之前的事情一一连接,她之所以能与安以墨相遇,也是因为那一次落水,被安以墨所救。

    这世上总有这么多好巧不巧的事情。

    也许她清楚了这点,却不清楚是何人所为,总之,与安以墨相逢相处的事情,她记起来了。

    不知何时,她又清醒了,睁开眼看见眼前朦胧一片,许久才看清楚。

    她在一艘游船上,她旁边坐着一位公子,身着一身黑袍,那张俊美的脸,她看得清楚。

    是凌向倾。

    只是她想起身,已经无力,而现在,她想说话,也说不出口。

    凌向倾皱了皱眉,那略有忧愁的模样,依旧是这么美。

    苏绵绵险些看痴,回过神来,她抬起手,软绵绵的。

    须臾,她听见凌向倾开口道“你落入湖中,挣扎了半天,没力气纯属正常,现在暂且休息一下,有什么要说的,到时再说也不迟!”

    听罢,苏绵绵无奈,还是点头。

    她也想说话的,奈何会这番委屈。

    只待时间慢慢的过去,凌向倾将她揽到他的旁边,让她靠着。

    苏绵绵顿了顿,并不想这这样。

    可她这会,也只能接受,因为此时没力气,好似这样躺着,也比在船板上躺着好。

    苏绵绵眸光瞥了瞥。

    这船上,除了凌向倾,后边站着两个服侍的女子。

    原来凌向倾也会有这样的习惯。

    苏绵绵抿了抿嘴,看见身后两名女子那冷漠的神色,一时撇过脸去,有些无话。

    揽着她的凌向倾脸上显露一丝笑意,眸光看着都城湖边的风景。

    悠哉悠哉的,就似一个游船的人。

    此时她会发现,凌向倾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苏绵绵抿了抿嘴,细看着他精致的脸。

    有意无意低下头看了苏绵绵一眼,笑着对她说道“你知道我为何喜欢待在都城吗?”

    这个问题,似乎有很多答案,若是让她回答,肯定得写字半天。

    只是这话,似乎又说明,凌向倾并不是都城人,他并不是住在都城里的。

    这会,她干脆装作不知道,摇头。

    凌向倾笑了笑,笑声清淡,如此时瓷杯中那清淡的茶。

    “因为都城确实比其他地方美多了!”

    他说着,眸光微微一闪,似乎有些事情,他瞒着,谁也不说。

    “你说是不是?”凌向倾转而问苏绵绵。

    苏绵绵顿了顿,回想在其他地方的那段日子,无论是鬼岭还是郭城,好似也不比都城差。

    如此,那凌向倾这话,似乎有些意味深长,苏绵绵也不是很懂了。

    也许凌向倾会觉得都城比其他地方好,是因为他在其他地方待的久,在都城待的短些!

    苏绵绵这样想。

    然而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苏绵绵一怔,“还因为,都城有你在……”

    这会,苏绵绵一时不知说什么,心里五味具杂,大抵还是无奈更多吧!

    苏绵绵摇了摇头。

    这会她不开口,他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抵是不希望,因为她。

    可是,他情不自禁,这番他又笑了笑,笑声很淡。

    眸光瞥向别处,似乎不敢与苏绵绵对视。

    苏绵绵也知道,这样的否定极其伤人心,可是她也是纯属无奈啊!

    毕竟,她心中装着一个安以墨,就容不下什么人了。

    她也能明白凌向倾的苦,可是这会,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最能安慰凌向倾的办法。

    凌向倾好似也明白为什么。

    “是因为有他在?”

    因为安以墨,所以他所有的好,也不及他。

    但的确是因为安以墨。

    苏绵绵并不想撒谎,但不是因为她喜欢安以墨,就认为凌向倾不好,他是她的朋友,这点她从不会否认。

    苏绵绵顿了一会,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写字。

    你也很好的。

    见此,他笑了笑,“我知道,我确实也很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女子对我为之倾倒。”

    说来,他对此也是尤为自信,苏绵绵扯了扯嘴角,这会她发现,安慰凌向倾完全就是没必要的。

    他比谁都自信,安慰他也纯属多余。

    凌向倾笑了笑,看着苏绵绵,又道“好好把握住我,要不然其他女子抢先了,你可就失去我这么一个良人了!”

    苏绵绵险些没有喷出一口血来。

    这凌向倾的确自信到她都无力反驳。

    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凌向倾顿了顿,眉头微微一皱,大抵有些落寞,却什么话也没说。

    这会,苏绵绵发现自己已经有了力气,可以拿起那茶壶,她便缓缓站起身,坐在了凌向倾的对面。

    对于苏绵绵起身从他身旁离开,他有些怅然若失。

    却又在下一刻缓神,露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愣了一会,凌向倾转过其他话题,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微微荡了荡,抿了一口。

    有很多话,她说不出口,所以只能在桌上写字。

    凌向倾见她的举动,眸光便瞥向她的脖颈处,只见脖颈那有一处未消逝的掐痕,看着眉头皱了皱,满是心疼。

    “你的脖颈……”

    苏绵绵点头,写道脖颈受伤了,说不了话。

    “谁伤的?”他顿时放下茶杯,神色有些认真了。

    苏绵绵摇了摇头,那个女子已经死了,总不可能还让凌向倾去挖她的坟吧!

    再这么,也不能对死人过分。

    苏绵绵又写道已经没事了。

    可这事对凌向倾来说,却不是没事这么简单,他看不得苏绵绵受伤。

    她也知道,凌向倾认真起来,确实有些不能比拟的。

    这会,苏绵绵抓住凌向倾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他也只好,不计较了。

    凌向倾看着苏绵绵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字,蓦然抓住她的手,之后把自己的手掌展开。

    “在我手上写!”

    苏绵绵怔了怔,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答应了。

    谢谢你救了我!

    知道苏绵绵写的这些字,凌向倾眉头皱了皱,神色有丝不满。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道谢你不用和我说,不然总是见外!”

    也许凌向倾并不喜欢苏绵绵对他客气什么。可是苏绵绵觉得,他帮了她,不说声谢谢,有点不太习惯。

    她也总是这样答应凌向倾,下一会又会对他说谢谢的。

    这总让凌向倾感到无奈。

    说来,之前落水的事情,苏绵绵眉头皱了皱,有些认真。

    最近总有人想害她,偏偏那人躲在暗处,她不知道是谁。

    那会救她的人是凌向倾,他有可能看见是谁把她推入湖中的。

    苏绵绵便在他手心上又写了几个字,你知道推我下水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