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作品:《师父养徒成妻

    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如风一样,缓缓的吹去。

    苏绵绵叹了一口气,她看着坐在她身旁的安以墨。

    安以墨收到安家的消息后,带着苏绵绵赶回安家,现在正在马车上。

    看着安以墨的神色,苏绵绵就知道他现在特别的担心,可他就这样闭着嘴什么话也不说。

    气氛险些压抑,面对这种情况,常常都是苏绵绵开口想办法缓解尴尬。

    因为安以墨话不会那么多,就她比较喜欢絮絮叨叨的说话,安以墨也不嫌她烦。

    她看着安以墨,说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事情过得太快了,快得我们都来不及摸索,就这样过去了?”

    须臾,安以墨才看向苏绵绵,然后点头。

    的确如此,这些事情过得真的很快,快到他们抓不出风的尾巴。

    安以墨缓缓开口,“我听说我哥最近的情绪很不对,时常抱着一个盒子哭很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着,苏绵绵看着安以墨紧皱的眉头,很担心他。

    “而且,严冶的事情,也好久没人提到了,如果我不回去看下,真的不知道郭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安以墨叹了口气。

    苏绵绵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然后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感觉安心一点。

    安以墨看着苏绵绵的举动,顿时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可是他笑着,却让苏绵绵感到特别紧张和不安。

    她也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大概就是不安吧!

    实际,他也不想让苏绵绵这么担心他的。

    因此这会,他也将手放在苏绵绵的手上,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马车。

    安以墨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倏然问“绵绵,苏家的事情……”

    听后,苏绵绵对安以墨露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她道“师父,这没事的!”

    她对安以墨露出一抹淡笑,希望安以墨不用替她太担心什么。

    “苏家现在还算稳了,只是,现在苏家也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了,其实也没什么的!”

    苏家已经不同往日,哪怕现在稳定了,也没苏夫人和苏老爷那时候管的好了。

    虽然苏家现在内容守着,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况且,她陪着安以墨回郭城,也就是几天的事情,就算再久一点,也没多大的事。

    听苏绵绵这番话,安以墨才放心。

    到了郭城,安以墨和苏绵绵便下了车。

    郭城似乎和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变化真的大到安以墨都有些惊讶。

    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了。

    郭城最大的歌舞楼竹香阁。已不同往日那般繁华,客人少了,严冶居然不在,管着竹香阁的人是严枝仪。

    谁也意想不到,安以墨没有去竹香阁去问严枝仪发生什么了,也没去问严冶在哪。

    他现在最为关心的是他的兄长,安之辞。

    去了安家,显然安家萧条了很多,他还记得当初离开安家的时候,安之辞对他说的话。

    去外闯荡,记得回来,你还有一个哥哥,还有安家可以回。

    如今他再回安家,确实这番萧条之景,看着安以墨觉得心疼又内疚。

    大概他是在怪自己离开安家,让安家变成这个样子。

    苏绵绵站在安以墨的旁边,看着安家萧条之景,这会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或者这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该和安以墨说什么,或者去安慰他。

    所以这会,苏绵绵选择了沉默,闭口不言。

    她看着安以墨,直到安以墨拉着她的手走进安家。

    安家里头虽然萧条,却还是有仆人打扫的,他去了安之辞最爱待的地方。

    那个凉亭。

    也果然,他猜对了,安之辞就在那坐着,他的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若有所思的坐在那看着外头的风景,看着就发着呆。

    眸光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失去了他一生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安以墨看着安之辞,看着竟有些心疼。

    他的大哥,温文尔雅,温和的像柔水,经不起折腾,受不了冷热。

    他习惯被凉风那样吹拂着。

    也就是严冶这样的人,严冶像清风,他就是柔水,和严冶分不开的。

    然而,严冶不在他的身旁。

    安以墨还记得,每每回到安家,他都能看到严冶的身影,严冶绝对会在安以墨的身边陪着他喝茶,一起聊天。

    那样的日子好不自在,有严冶陪着安以墨的日子,他都觉得那些日子里过得特别开心。

    然而,他现在没有看见严冶。

    没有看见他们一起喝茶,更没有看到他们一起聊天。

    现在,是安之辞一个人坐在凉亭,坐在石椅上,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鱼儿。

    他眸光无神。

    安以墨握紧苏绵绵的手,朝安之辞走了过去。

    也许是安之辞现在失神,没有反应过来。

    他拉着苏绵绵的手走到他的旁边时,他还久久未曾发现,他的眸光,依旧眺望着远处,安以墨想着,他应该是看着池子里的鱼儿吧!

    鱼儿游得自在,不知观赏它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只会展示它鱼鳞的美,在池子里游来游去,在荷叶底下穿梭,乐着。

    安以墨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看着安之辞,动了动薄唇,喊道“哥……”

    这会,安之辞才回神过来,他看向安以墨,那时候他的眼角都含着泪水。

    看着可怜巴巴的,他的眼眶红的,不止哭了一次。

    他怀里抱着的盒子很紧很紧,看着安以墨,许久才道“以墨,回来啦?”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

    安以墨正想问他,哭什么?

    然而没等安以墨开口,安之辞反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心里总是很难受,然后就想哭,我总是会忍不住来到这个凉亭看池子里的鱼,我很喜欢茶,却找不到我一直想要的那种茶……”

    他看着安以墨,叹了一口气,“去觉得我很奇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的痛心,时常哭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心里缺了什么,就像一颗完整的心缺了一角!”

    顿了顿,他笑道“以墨,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安以墨抿了抿嘴,对于安之辞这个模样,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确实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这么长的时间,这么久都日子,他都没有回安家,根本不知道郭城发生的事情。

    更不知道安之辞怎么了,也不知道严冶怎么了。

    只是看着安之辞这样,他很无奈。

    最后,安以墨还是开口了,“我也不知道!”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安之辞肯定心里不好受。

    可是他确实不知道啊!

    而且,安之辞也不知道,他觉得安之辞的举动太奇怪了,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流眼泪,伤心呢?

    苏绵绵看着安之辞,看着他怀里紧紧抱着的盒子,倏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抱紧那个盒子?”

    听后,安之辞把怀里的盒子拿出来,打开之后,盒子里是空的,留下的是一股残香,一股茶的香气。

    只可惜,这是残留下来的香气,茶叶已经没了。

    苏绵绵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安之辞这样,突然叹了一口气,看着让人感慨,可是苏绵绵也说不出自己在感慨什么。

    安之辞说道“这个盒子,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意它!”

    “我只知道,有一次我在凉亭喝茶,突然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凉亭喝茶,脑袋空空的,就像忘记了什么,然后那时候,桌上就剩这个空盒子,我觉得这盒子很重要,就留着了!”

    事实上,安之辞也不知道那时候他为什么要留着这盒子。

    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个盒子很重要,所以才留着的。

    抱着这盒子,他会觉得很安心,就像有个人在他身边陪着他一样。

    具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也不知道。

    苏绵绵抿了抿嘴,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之辞看着安以墨,问道“以墨,你知道我在等谁吗?”

    看着安之辞这样憔悴的面孔,安以墨竟觉得上天对安之辞实在太残忍了。

    他就一个哥哥,而且这个哥哥还这么柔弱。

    对于安之辞这话,安以墨并不明白,他怎么知道安之辞心里在等谁呢?

    只不过,他唯一知道的,也就是那个人,也许就是那个人吧!

    可是,安之辞难道不清楚吗?

    他把那个人当作知己,怎么可能不认得他,现在反而问他,他在等谁?

    “哥,你认识严冶吗?”

    倏然间,安以墨有这个一个问题,有个念头,便开口问他了。

    听后,安之辞微微一怔,许久才回神过来。

    “严冶?”

    他嘴里重复了这个名字,倏然的,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

    “严冶是谁希望认识他么?难道我等的是他?”

    安之辞道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仅仅是安以墨惊讶了,苏绵绵同样惊讶。

    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安之辞突然有一天说,严冶是谁,他认识他么?

    简直耐人寻味,不可思议。

    安之辞不会不认识严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安之辞在那愣了愣,嘴里一直念着“严冶”这两个字。

    许久,他才说道“这个名字听的我心里很安逸,可是我……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觉得,我等的人就是他!”

    安以墨和苏绵绵面面相觑。

    这会便问“哥,为什么你唯独不记得他呢?”

    如果安之辞是失忆了的话,肯定也会忘记他和苏绵绵的,可是他比并没有忘记。

    只是单纯把严冶给忘记了。

    是选择性失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严冶实在太惨了,被他认为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知己给忘了。

    安以墨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他的哥哥,现在一定特别的伤心,

    只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帮安之辞。

    最后,安以墨问道“哥,你还记得你你一个人在这待多久了?”

    简单来问,就是严冶离开他多久了?

    然而安之辞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严冶是谁,他住在哪?他是我的谁?”

    苏绵绵看不下去了,她道“严冶是你的知己,你认为最重要的人啊,你怎么记不起他了?”

    “我……我也不知道……”

    说着,他又想流眼泪了,就好像他这一辈子都把严冶给丢了。

    她失去了严冶。

    安以墨看着苏绵绵,说道“苏绵绵,我们帮下我哥吧!”

    至少,他不能让他的哥垮了。

    要是他一直这么伤心,却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见不到严冶,那他肯定熬不住的。

    苏绵绵看着安以墨,说道“可是严冶不是一直都和安之辞在一块的吗?”

    的确是这样。

    可是,严冶突然有一天不在安之辞的身边了,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没人知道,严冶为什么突然离开安之辞了。

    安以墨不会不知道,对严冶来说,安之辞有多重要,他还记得回到安家的时候,因为他的事情,害得安之辞突然轻生。

    他就被严冶狠狠的斥责了一顿,甚至狠到如果对不起安之辞,他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只要想到这,他就绝对不会相信,严冶会突然有一天把安之辞给抛弃了。

    看着安之辞这副模样,安以墨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对苏绵绵说“我们先去严家找严冶,问清楚!”

    至少他要弄明白,为什么安之辞突然失忆,不记得他了。

    也要弄明白,为什么他要突然离开安之辞,让安之辞受这样的打击和伤害。

    如果,严冶是因为腻了,或者是烦了,他一定不会原谅严冶的。

    他会……

    安以墨捏紧拳头,他也不知道哪个时候,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最后,他没有在安家坐一会,也没有喝一口茶。

    就这样,他和苏绵绵去了严家。

    严家也没安以墨想的那么好,大抵也是萧条的。

    只是萧条的并没有安家这么严重,他进安家的时候,严枝仪就出来了。

    这会看到安以墨和苏绵绵,略有惊讶。

    而严枝仪的脸上也不是很好,看着有些发白,黑眼圈有些重。

    实际他们也不知道严枝仪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他们都那么的反常,这么久没回郭城,郭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枝仪收回那惊讶的神色,顿时露出一抹浅笑,对他们说“进屋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