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九尾狐撩开衣服，露出了胸膛。她将手指头化为利剑，打开了自己的胸膛，从中掏出了两只尚未睁开眼的小狐狸。

    两只狐狸都有九条尾巴，雪白雪白的。九尾狐止住了自己的血，生怕溅出来弄脏了洞里的石板。九尾狐颤抖着手，将两只狐狸交给敖敏，说道：“我是来给猴哥守灵的，就用我的灵魂附在这座山上，为他守灵。”

    敖敏接过了两只狐狸，九尾狐化为雪花一样的碎片，飞在空中，穿墙而过，飞走了。无支祁看着敖敏手里的小狐狸，伸手去摸。敖敏说道：“不准乱摸。”无支祁哭了，从敖敏的胳膊上爬过去，要咬小狐狸。

    敖敏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怒道：“臭小子，不准伤害他们，听到了没有？”

    无支祁被打了一下，很委屈，哭着躲进了敖敏的身后，抽泣了起来。敖敏说道：“不准假装不开心。”

    无支祁笑着站到了敖敏的肩膀上，笑道：“娘，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吃了他们呢？”

    “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多话，为何不被告诉娘？”敖敏将他抱在怀里问道，“快说？”

    “刚学会的。”无支祁说道，“还有点生，我还得再练练。”

    敖敏将孩子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屁股说道：“跟你爹一样贫嘴。”

    “娘，我爹去哪儿了？”无支祁问道。

    “你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的人们没有吃的，他去那里帮他们种地去了。等那里的人都吃饱了，他就回来了。”敖敏说道，“他会来看你的。”

    “我想外公了，我要去龙宫玩。”无支祁说道，“这里好无聊。”

    “臭小子，你外公那么忙，哪儿有时间陪你玩。”敖敏说道，“不要打扰他，不然他会不开心的。”

    “我有那么多舅舅，我去找舅舅玩啊。”无支祁说道，“你不能将我困在这里啊，我都长大了。我又不是人类，好几年才能长大，其实我早就成熟了。哈哈哈。”

    “那你为何捉弄禹叔叔？”敖敏问道。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色眯眯的，真讨厌。”无支祁说道，“我咬他，是故意告诉他，离我娘远点。”

    敖敏一听，好气，又好笑。

    “什么时候去看我爹？”无支祁问道。

    “等会儿，天快黑的时候，我带你去。”敖敏说道，“我们要下潭子了，准备好了吗？”

    无支祁大笑道：“好啊，准备好了。好久没去潭水里游泳了，开心。”

    敖敏在石壁上做了一个小窝，将两只小狐狸放在了里面。他走到无支祁身边说道：“走吧。”

    无支祁来到洞口，一跃跳入了水帘中，沿着水帘进入了水潭里。敖敏也跳入了水潭中，化为龙身。无支祁骑在她的脖子上，双手握着她的双角。无支祁问道：“娘，我为何不能一个人游？”

    “你不是纯龙，水性需要练习。等你长大了，我会教你的。不要着急。抓好了，娘要上天了。”敖敏说完，沿着水帘朝上飞去，一路爬瀑布而上。瀑布的顶端有一处岩壁，站在崖壁上，可以看到巨大的孙悟空的头，尽管已经化为石头，可是面部的轮廓依然清晰。

    无支祁坐在敖敏的腿上，看着远处猴哥所化的石头，静悄悄的哭了起来。敖敏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问道：“你哭啥？”

    “想爹了。”无支祁说道。

    敖敏突然忍不住也流出了泪来。她故意笑着说：“傻孩子，爹很快就会回来的。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帮助那里的人……”

    “我不听，我不信。”无支祁怒道，“我爹是不是死了？”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新词儿？”敖敏问道，“别胡说，你爹没死，你爹不可能会死的。”

    “你每天在梦里都哭，在梦里说了很多胡话。我更小的时候，听到你说梦话我的害怕，就躲到角落里，自己偷偷哭。现在我长大了一些，仔细听了你的梦话，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在梦中什么都说过。这是花果山就是爹死后变的。”

    敖敏沉默了，看着这个如此小的孩子，心中无限愁苦，心想：“他才多大啊，竟然什么都懂了，一天比一天聪明。这样的孩子，我一直放在洞里也不是个办法。下次我爹来，我要将他送到龙宫去接受严格的龙宫教养，不然长大后多半是要闯祸的。”

    “娘你别生气，我很快就会长大的。你在梦里说，天庭怕我爹出来后再闹，故意不让他复活，不让他出来的。我长大后，一定去为爹讨个公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儿啊，别想那么多。”敖敏笑道，“快看，你的鼻子和嘴和你爹一模一样。”

    无支祁没精打采地抬起头，故意哭着说道：“不像，不像，哪儿都不像。”

    “你的额头像娘。”敖敏说道，“不过，你的头上还没有长出角来。你的背上也没有翅膀。如果有角有翅膀就好了。”

    “我会长出来吗？”无支祁问道。

    “当然会了。”敖敏笑道，“你身上有翼龙王族的血统。有一天你会长出一对巨大的翅膀来。娘的翅膀是你爹化为石头那天才长出来的。翅膀是有灵性的。它会在你最想要它们的时候才长出来。一旦长出来，你就可以飞向万里高空，一会儿就到天上了。”

    “天上不是有屏障吗？”无支祁说道，“以前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说爹带着焰蝠叔叔飞到天上，焰蝠都撞晕了。”

    “那是过去。”敖敏说道，“你爹将天空扶起来之后，那屏障就没有了。如今，妖族已经失去了势力，天庭也不需要屏障来防止妖族上天了。”

    “天庭好坏，不让爹复活。”无支祁再度大哭了起来。

    “孩子，别哭。”敖敏说道，“等你长大了，学了本领，可以上天了，你就可以为你爹讨个公道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你是娘的宝贝儿子，一定能练成厉害的功夫，飞上天空，让玉帝颤抖，让天神害怕。他们乖乖地答应你的所有需求。那时，你就风光了。”

    无支祁擦了下眼泪，独自一人走到了崖壁边，纵身跳入了瀑布中。

    “祁儿，”敖敏吓坏了，儿子从未学习过在水中游走，她有一万个担心，赶紧也跳入了水中。跳入水中才发现，无支祁顺流往下游，速度极快，也很麻利。游了没多久，他从水中飞了起来，后背生出了一对翅膀。

    让敖敏更不可思议的是，无支祁飞起之后，身体变得格外长大。他的翅膀如垂天翼，头顶上长出了一对角。他尾巴如龙，可是身上并无鳞片，而是长满了猴毛。他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会儿俯冲向下，一会儿直刺云霄。

    敖敏赶紧从水中飞了起来，背后也变出了一对翅膀。母子在空中翱翔了好久，一起落在了水帘洞前面的石头台子上。敖敏褪去元身，化为人身。无支祁也褪去了元身，变成了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的头顶依然有一对龙角，可是身上满身猴毛。

    孩子除了身体特征像孙悟空外，眼睛和脸更像敖敏，非常水嫩，也非常漂亮。敖敏激动坏了，一把将孩子揽在自己怀里，来回抚弄着。一边抚弄一边流泪。

    “臭小子，你竟然长这么快。”敖敏高兴地说道，“转一圈给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