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比较

作品:《东宫劫

    “为什么?”随心疑惑地问。

    “因为他对你不怀好意。”东秀气哼哼地,哪家的师祖会像梓玉仙尊一样寸步不离地守在一个女徒孙身边,他不仅把随心守得牢靠,还喂水喂饭晒太阳看星星,太闲了吗?肯定是对自家妹妹不怀好意。

    没有听到东秀告状,随心反而松了口气,她笑道:“不会的,师祖是个好人,恩公拖他照看我,他不会对我不怀好意。”

    东秀更加气闷了,妹妹如此天真,很明显和他想的不是同一回事。而师祖恋上徒孙这种违背天伦难以启齿的话东秀又不知怎么和随心说。

    东秀道:“你以后离他远一些,不要让他靠近你。”

    “这……”可是她想靠近师祖呀。

    东秀知道南黎的性子,以前南黎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看到她现在露出为难的神色,东秀心底哀伤,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

    好不容易能跟妹妹说上话,东秀将近日里的疑问缓缓问出口:“妹妹,他们为什么喊你随心?你是怎么拜入昆山门下的?爹娘他们,还有无量山,都还好吗?”

    虽然随心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这个故事从她口中讲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心慌。

    她不准备撒很多的慌,言多必失,她唯一需要撒的谎就是她是南黎。

    随心道:“这个名字是恩公取的。他遇到我时,我是一抹失去了记忆的残魂。这几百年来是他重新为我炼就了身体,不久前我才化得人形,然后就奉恩公之命拜入了昆山。因为一些缘故,我得罪了梧山的凤瑶公主。你和你的几个师兄弟来昆山找我寻仇,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你师兄欲杀我,你却救我,为了我,你差点被你师兄杀死。前些日子醒来时我脑海中多了很多凌乱的记忆,师祖告诉我你喊我南黎,我脑海里的迷雾顿时散开。哥哥,这些年你辛苦了。”

    听随心说完,东秀眼睛已经红了,那句“哥哥,这些年你辛苦了”更是触到了东秀心底,三千多年的噩梦化为真实,他感怀地抱住了随心,声音哽咽地说:“南黎,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随心伏在他肩膀上点头,“嗯。”

    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扫到门口的一道身影,随心心微乱,可这种时候她怎么能说出拒绝的话来。随心假装没看到,反而安慰似的拍了拍东秀。

    梓玉的眸色幽沉沉地,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

    东秀带着笑意,不由地多抱了会儿。

    抱完,他还体贴地为随心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他温柔地说:“如此一来你也算因祸得福了,有了新的身体,再过两个月等腿伤好了,又可以蹦蹦跳跳地,就像小时候那样。”

    说起小时候,东秀脸上又浮现出笑意。

    南黎因他的过失毁了腿,东秀一直以来都陷入到深深地自责中,现在南黎腿好了,他真的很开心。

    父母亡故、无量宫被灭早已折磨了东秀上千年,再次从随心,也是南黎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东秀反而没有那么难过。

    得与失,能寻回南黎,他已经对苍天充满了感谢。

    随心俏皮一笑,“到时候哥哥不要嫌我烦才好。”

    “不会!”东秀一脸肃然,“如果我还敢那么混账,你就打死我去。”

    随心没想到东秀对过去的事情还是那么挂怀,不仅为了东秀舍身救她一命,更为了东秀和南黎之间感人的兄妹情,随心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一直都是。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你一直一直都是我心里最好的。”

    如果南黎还在,这应该是她的心声吧。

    东秀听了稍觉安慰,只是,“若是跟梓玉仙尊比,是我好还是他好?”

    “……”

    随心霎时红了脸,师祖还站在门口,这样她怎么回答。不不不!即使他不在,她也是没法回答的。

    随心朝房门的方向一指,对东秀道:“哥哥,师祖回来了。”有外人在,还是当事人,这么背地里议论不太好。

    东秀暗道可惜,他早就知道梓玉仙尊回来了,方才的拥抱和亲近也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东秀悠悠转头,微愣了刹那,然后立刻就想明白缘由。他故作不知地回:“没有啊,你不要岔开话题。”

    岔开话题?怎么可能?

    随心打眼看过去,师祖呢?居然不见了!这是故意躲起来了?

    她可没忘记当初洛风仙尊当着师祖的面隐身的事情,所以师祖可能是真的走了,但也很有可能就在房内,或许就在她身旁坐着也说不定。

    随心下意识地瞥向自己侧手边,空无一物,她什么都看不到。

    而与她正对着的方向,梓玉露出一抹浅笑,对于东秀的问题,梓玉好奇地紧,他很想听听随心怎么说。

    “在你心里是梓玉仙尊好,还是我好?”东秀又问了遍。

    随心一脸苦笑,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说才能两个都不得罪。

    “哥哥,你和师祖怎么能比呢?”

    东秀立刻黑了脸,在随心看不到的虚空里,梓玉的双眸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只是梓玉还没得意完,随心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尝到了心碎的感觉。

    只见随心连连摆手,有些慌乱的解释说:“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我哥哥当然是最好的,而师祖是长辈,又和恩公有旧,我自然尊他敬他,师祖也是极好的。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能这样拿出来比较。”

    随心的一堆解释从东秀的耳朵里过滤了下,最后走心的只有一句“我哥哥当然是最好的”,他满意地摸了摸随心的脑袋,不怕事大的道:“在哥哥心里你也是最好的。”

    随心不自在地笑了笑,她的眼睛在室内扫了圈,最后又落到侧手边的那个位置上,空无一物,但这个方向却让她莫名地紧张。

    随心有些发虚,她把自己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遍,好像也说什么师祖的坏话,师祖应该不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