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变脸

作品:《东宫劫

    “怎么了?”文白疑惑地问。

    “我有点事儿,你先去前厅等下我。”随心把托盘塞到了文白手里,并推着他往前厅走。

    文白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文白只好无奈地回:“那我去前厅等你。”

    “去吧去吧。”随心心急地朝他挥了挥手。

    等文白离开后,随心转身望去,却已经瞧不见自家师祖的身影。

    想到方才梓玉面露寒霜的样子,随心一阵心虚,赶紧向书房走去。

    自从她霸占了梓玉的房间,书房就成了梓玉的栖息地。

    除了在外的大多数时间,梓玉基本上都在书房埋头苦读,看起来无比认真。

    随心想的没错,她的确在书房瞧见了梓玉。

    梓玉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眉目认真,眼神清透,表情温和而淡然。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不经意间的转头、翻书,每一个动作无不流露出岁月静好的温情,如在画中。

    这幅样子和她方才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人,随心都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

    她小心翼翼地踏进门,梓玉这才抬起头来。

    “随心,你来的刚好,过来。”梓玉朝随心招了招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几乎让随心晃了眼。

    梓玉合上书,在旁边拿了一幅画在桌上铺展开来。

    随心怀着疑惑走近,她隐约看到画上是一名女子,待靠近了她才发现画上的人是她。

    师祖怎么有她的画?师祖没事画她?为什么?

    “来,站在这里。”梓玉再次向她招手。

    随心绕过书桌站到梓玉旁边,这会儿她也更加清晰地瞧见了画上的画面。

    她正在荡秋千,脸上洋溢着青春灿烂的笑容,一张脸微微侧向一边,好像对面站了个人在跟她讲话一样。

    画里的人是她,又不是她一个人,毕竟她从来没有荡过秋千呀。

    “师祖,这个上面是我吗?”随心不确定的问。

    梓玉一边润笔一边歪着脑袋笑吟吟地对随心说:“怎么连自己的样子都不认识了?你上次不是缠着我给自己作一副画吗?这幅你可喜欢?”

    随心眉头紧锁,她再次盯着梓玉瞧了眼,肯定有什么东西错了,她何曾缠着他作画?这根本就不可能!

    随心直接忽略了梓玉喜不喜欢的问题,转而道:“师祖,我……”

    梓玉却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的话,“上面还差你的名字,就由你来写吧。”说着将刚润好的笔递给了随心。

    梓玉目光灼灼,随心像被赶上架的鸭子一样憋了一肚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手里就被塞了一支笔。

    随心提着笔不知如何是好,她抬头问:“师祖,我写在哪儿。”

    “我教你。”

    教?

    话音刚落,梓玉就已经从背后握住了随心的手。

    纤长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控制着她落下了笔。

    随心脑子里一片空白,呼吸顿时就乱了,只觉得脸上发烧,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身畔的人。

    随心二字落于纸上,梓玉这才满意地收回自己的手,对着画卷赞道:“如此就算完美了。”

    随心将笔放好,仍旧如在梦中。

    梓玉趁她愣神的功夫突然抬起了手撩动了她鬓角的碎发。

    指尖的温度落在随心脸上,亦落在她心上。她仰望着梓玉,这下才反应过来他亲密的举动,顾不得想为什么,就已经沦陷在了这抹温柔里,眼里心里全都是他。

    她恨不得让时间静止,让一切留在这一刻。

    然而她的眼中人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变冷,直到没有温度,直到透出森森寒意。

    梓玉收回手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脸上是生人勿进的高冷。

    随心的心一沉,怎么说变就变,她不解地问:“师祖?怎么了?”

    “我今早跟你说的话你就忘记了?”梓玉问。

    随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不要跟文白来往。”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文白身上去了?

    “我没忘。”随心直视着梓玉道:“文白是来找飞雪的,飞雪有事,我就先替她招待下。”

    梓玉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种鬼话也就只有随心会相信。

    他绷着脸说:“所以在你心里,这不算是跟文白的来往了?”

    随心不怕死的摇了摇头。

    梓玉气哼哼地撇过脸去,他耐着性地问:“飞雪呢?她在忙什么?”

    “她和东秀……”

    随心一个激灵,顿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刚想起来,东秀也在师祖的黑名单里。

    果然,听到东秀的名字,梓玉立刻黑了脸。

    “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昆山不欢迎东秀,所以,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随心低着头,“放在心上了。”

    梓玉失笑,居然还敢说放在心上了?

    “你是放在心上然后想着法的跟我作对好气死我吧?”

    随心愕然,师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嗫喏道:“随心不敢!”

    “我看你是敢得很!”梓玉咬牙切齿。

    随心缩了缩脖子,辩解道:“不敢,真不敢。”

    梓玉对这样的随心简直毫无抵抗力,本来见到她和文白在一起他是挺生气的,他压着怒火才故意演了方才的那出戏把在外偷窥的文白气走。可是在演戏的过程中,他心中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甚至还有点小愉悦。

    人间一世,仙界一世,随心喜欢他,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移情别恋。

    更何况,随心看他的眼神,那种呆愣的样子,无不在诉说着喜欢。

    “你要好好修行,不要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乱了心神,懂吗?”文白自然被梓玉归入了乱七八糟的行列。

    类似的话梓玉之前也说过,随心见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庆幸之余乖乖地点了下头。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吧。”

    “师祖,那画?”随心指着桌上的画问:“我带走了哦。”

    梓玉扫了眼桌上,淡道:“蒙雀之前用来练笔用的,你若是喜欢就带去吧。”

    随心不信,宝贝似的收了画,还指着一脚道:“师祖,这上面有你的印章,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