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围攻集英殿

作品:《建业风云

    恭王赵涵的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赵溶略带警惕的看向赵涵,道:“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五哥中的是什么毒?”

    “因为下毒之人就是他。”半响未曾开口的怀王赵沅,突然起身一脸凝重的道:“老三,你为何要毒害五弟,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二哥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嘛,大家都是聪明人,就别装糊涂了。”恭王赵涵阴冷的目光扫过赵沅、赵溶,最后停留在赵泽的脸上,他一步迈到赵泽身边,笑道:“我只想请皇兄,帮我写几个字。”

    说完他从袖中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抵在了赵泽的脖子上。

    满殿朝臣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涵你想干什么?”赵沅疾步上前怒道。

    “来人,快来人!”赵溶转身,慌忙呼喊着门外的禁军。

    哪知殿门大开后,门外手持兵刃冲进来的并不是皇城司的禁军,而是由洛阳军都统陈醉率领的叛军,他们佩甲持刀闯入殿中,直接就将几名来不及躲避的大臣当即砍杀。

    洛阳军的八万人马在恭王的里应外合下,早已打进了皇城,封锁了四处城门,现下正在皇宫内大肆杀戮。

    陈醉带着人马包围了整个集英殿,满殿亲贵大臣们惊慌失措,尖叫着四散奔逃,却均被一口口明晃晃的利刃给逼了回来。

    最终,所有人活着的人均被叛军团团围在了大殿中央,唯有赵泽、赵沅和赵涵被挟持在龙案旁。

    众位大臣们现下眼前是逝去同僚的尸首,身旁站着面目凶残的叛军,他们只能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哆嗦着祈祷叛军的刀不要砍到自己的脑袋上。

    “陈醉,你居然敢勾结恭王造反,你好大的胆子!”赵溶不顾脖子上叛军的利刃,愤怒的冲着陈醉叫骂道。

    同样身处危局的赵沅要比越王镇静许多,他一言不发,神情俨然,仍笔直肃立在龙案旁。但他脸侧凸起的血管和紧握的双拳也说明,他正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下。

    “小七,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恭王赵涵嫌弃的一脚将赵溶踹翻在地,转过身,戏谑的看着赵泽,冷笑着说:“皇兄是不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我先起兵叛乱。”

    赵泽用余光扫了眼抵在脖子上的匕首,故作平静却微微咬着牙道:“朕自问从未亏欠过你,你为何要做出这弑君叛乱之事!”

    “没有亏欠?”赵涵如癫似狂一般的大笑了起来,“你是不曾亏欠我,可你问问赵沅、你问问这个有一半胡人血统的小杂种,你问问这满殿的大臣,你们有谁真正看的起过我!”

    赵涵的咆哮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着,让每位大臣心头都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从小,你有太后的庇护,他有父皇的宠爱,我有什么!”赵涵左手猛地指向了赵沅,“就连···就连这个小杂种和那个出身卑微的贱种都有皇叔和皇姑母照顾,我呢!”

    “我母妃是名门淑女,我理应出身尊贵,但我们却只能一辈子躲在先帝和太后相争穷斗的夹缝中讨生活,不管是他们谁,只要一不高兴,就拿我们母子出气,就连皇宫里得势的女官侍从都敢欺辱我们,我们在这后宫里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吗!你嘴上满口的骨肉情深,可你什么时候拿我真正当过兄弟了!”

    “哼,有时候,我还真挺羡慕这班虚伪做作的勋贵大臣们,至少你们,都还将他们当成棋子在利用。可我在你们眼中,却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就像是不存在的一般。今儿,我终于,也可以让你们所有人,都好好看看我了·····”

    说完,赵涵粗暴的一把将龙案上的碗碟扫到了地上,铺开一卷已经盖好玉玺的诏书,命人将笔墨放在案上,道:“写,现在就写诏书,将皇位传让给我!”

    “你做梦!”赵泽愤恨的瞪着赵涵,破口而出。

    “赵涵,别犯糊涂!就算你能逼官家写了诏书,可这满殿的朝臣们都看着呢,这天下的百姓们都看呢!你终究逃不出万民唾弃的!”赵溶跪在地上强挣着嚷道。

    赵涵极不耐烦的回头看了赵溶一眼:“你的话太多了。”跟着他示意挟持赵溶的人动手,将他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直打的赵溶蜷缩着身子,半天都爬不起来。

    “陛下,如果你再不写诏书,我就把这殿中的人挨个儿全杀了。到时候,就算你还是皇帝,但却因自己的私心害死了这么多人,你觉得天下人还会视你为仁君明主吗?”赵涵说着亲自提刀放到了奄奄一息的赵溶头上,明摆着威胁赵泽。

    赵涵的这句话让赵泽当真犹豫了起来,皇位和声名,这两件他最为珍视的事情如今无法保全,让他该如何取舍?

    “陛下你不能写诏书!就算你写了,这殿里的人也都活不下来!”

    赵沅疾声厉色对赵泽道:“陛下,不管你是否把皇位传让给他,他们都会杀了这殿中所有的人!”

    “可···朕若是将皇位给了他,他还是杀了所有人,难道天下人不会起疑吗?”

    “如果陛下真的为保所有人的性命,将皇位传给了赵涵,那赵涵必会第一时间杀了这殿中的所有人,之后对昭告天下,说今夜是我起兵攻城,是我谋杀官家,是我诛杀的大臣和皇亲。然后,他领兵平叛时将我斩杀,到那时,按照皇亲序齿就理应由他继承皇位。”赵沅严肃而愤慨道:“这一切是他们早就谋算好的。他们乘着大军出征城防空虚,毒杀了赵泫,除了朝中唯一一个能带着陛下从叛军阵中逃离的人。逼您写诏书不过是个幌子,恐怕此时,他们有人已经拿着从文德殿找到的兵符出发去城北侍卫司的大营了,今夜,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目的的。”

    所有人听见了赵沅这番话,无不毛骨悚然、感到悲痛欲绝。侍卫司的十万人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若此时已被叛军降服,那殿中的所有人今夜必是真的活不成了!

    赵涵狞笑着看向赵沅道:“不愧是怀王,这么快就都想明白了。”

    “哼,如此阴险毒辣计谋,绝不是你能想出来的,抓着陈醉把柄的,也定不是你。在你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你现下也该说出来让我们死个明白了吧。”赵沅悲愤冷漠的说。

    赵涵笑了一下,双手撑到龙案上,脸一点点凑近赵泽,神情奸狠道:“你肯定想不到,想办法把你从这个皇位上拉下来的,就是当初处心积虑要扶你坐上来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