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病

作品:《月是相思引

    这一天,阳光明媚,冬日里暖了许多,大街上的人都精神起来。年关将近,歧城更加繁忙,各家门口人进人出的,总有事做。每日尚且如此,店家自然生意不错,年年有余。

    “娘子,那我先走了,等我回来吃午饭。”

    “嗯。”

    客栈门口,女子目送夜陌离开了,因为什么事她倒没有多问。夜陌刚走一会儿,忘忧也出了客栈。

    客栈,女子见夜陌和忘忧都出去了,她也决定再去街上看看,好歹挑一把琴回来。

    “姑娘,你要去哪?”

    “出去走走。”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告诉他们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

    女子和连翘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连翘白天无事就做做针线,也去忘忧的房间整理一下,或者看一下忘忧的医书。

    “连翘也看书呢?”

    沉香从门外经过刚好看见连翘坐着看书,连翘忙合上书放回桌上,“公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

    此时,忘忧正往一家书楼去,这家书楼便是他们前几天在茶楼瞧见的那座挂满灯笼的高楼。许是要过年的缘故,那层层叠叠的灯笼在阳光下尤为明丽,白天看着十分喜庆。

    书楼里,一袭绯色,靠窗而立,任风撩起长发,也不见形容。

    “药配好了,按时服用。”

    另一人,一身月白绸衣,手执一柄纨扇,长发半束。他们便是夜陌和忘忧。

    “有劳了。”

    “你告诉了她?”忘忧冷言。

    “没有。”

    “她买琴作何用?”

    “不知道。”

    两人却是早已相识,有意隐瞒女子罢了。客栈里,连翘和沉香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时常还能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和隔壁房间的谈话声。

    “听说源家的公子生病了。”

    “可不是吗?”

    客栈的人这样议论,源霖回家不过几日就生病了,又让一家人忧愁起来。源家祠堂,一妇人跪在堂下,虔诚无比。

    “源家的列祖列宗在上,妇人源文氏在此请愿,求列祖列宗保佑霖儿无病无难,平平安安,早日放下心结。源家所有的罪过,就让妇人一人承担。求列祖列宗保佑,求列祖列宗保佑。”

    源霖的母亲双手合十,双眼微启,手执佛珠,一身素装,头上供奉的是源家的先人。源母又磕了三个头才起身添了三炷香。偌大的祠堂,就只有她一人。门外的三四个丫鬟不敢张望,也是一脸虔诚。

    “夫人。”

    “去少爷院里吧。”

    “是。”

    源母携丫鬟玉麝等人离开祠堂。园中另一妇人和丫鬟们匆匆而来,两行人很快相遇。那妇人一脸忧色,面容急切。源母见状加快了脚步,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言语。

    “霖儿现在怎么样了?”

    “适才太医已经瞧过了,说霖儿是心病久积,於结不消,再加上这两日滴水未进,才会突然昏厥。长此以往,怕是……”

    “妹妹,霖儿若是……”

    “姐姐先别着急,老爷和太医们正在想办法,霖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说话的夫人便是是源父的侧室云氏。

    “霖儿还是不吃不喝吗?”

    “是啊,怎么都喂不进去,太医们都没有办法。只有等霖儿自己,慢慢解开心结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也去探望了源霖,这时的源霖还躺在床上神志不清,尽显虚弱之态,对身边的人事全无知觉。在源家的书房,常山正和源父汇报事宜,源父也是面色凝重,几日来一点好转没有,反而愈加恶化了。

    “回老爷,太医们都送走了。另外,白大夫也安排在西厢房住下了。”

    白家与源家乃是世交,平时府里的少爷们有些小病都请白大夫过门,如今源霖昏迷不醒白大夫便是直接住了下来。

    “还没有查到忘川的那位公子在何处落脚吗?”

    “还在寻找。”

    “多派些人去,不论如何一定要请来。”

    “是。”管家匆忙离去,源父暗自叹息,只等请来忘忧再做打算了。

    午时将至,女子还在街上转悠着,她进了几家琴店,都是空手出来的。在街上又听说源霖病了,城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源家只好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女子这才回客栈。忘忧和夜陌正坐在客栈的大堂喝茶,他们似乎在等她。

    “娘子去哪了?”

    夜陌明明知晓女子的行踪,却还是这样问着,这让忘忧有些不悦,他看女子的样子似乎有心事,只挥了一下手示意连翘,连翘便走过去对女子说,“公子正好要出门给丞相的公子看病,听说相府十分地气派,姑娘也一起去看看吗?”

    “好。”

    女子回来本来也是想让忘忧去看看的,没想到他们已经要走了。可他们一身红衣,一身白衣,这样去丞相府未免太招摇了,女子不想引起人注意。于是夜陌想了个办法,把他和女子易容成了药童,再带上辛夷,四人一起去了相府。

    源家寻医无门,听闻川谷先生的徒弟在城中逗留,于是派了许多人才找到他的住处,这才去客栈请他入府。夜陌和女子在一旁看着忘忧诊脉施针,足足用了一炷香功夫,经过忘忧的一番医治源霖的气色也慢慢好了起来。

    “公子,犬子的身体?”

    “无碍。”

    “那就有劳公子了。”

    源父毕恭毕敬,忘忧却十分冷淡。大家也离开了床边,丫鬟们在一旁谨慎地伺候着,夜陌围在女子身边不停地吃着水果点心,忘忧坐在一旁喝着茶也不管他们,他们一点也不像是守规矩的药童。好在有忘忧的面子,源家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老夫就不打扰公子了。”

    “请便。”

    源父离开了源霖的床边,只留下他们几人和源霖的丫鬟们,后来忘忧和夜陌,还有辛夷都回源家安排的院子了,他们像是故意留下了女子一个人。

    “小公子,天不早了,您去歇息吧。”

    “你们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是。”

    丫鬟们这么称呼女子,这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女子望了一眼源霖,趴在一旁也合上了眼。不知何时,天下起了雪,一下就是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