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蛇游江

作品:《春秋悍刀行

    近些时日,澜沧江发生了一件怪人怪事,许多乘船来往江中的商贾游客,或者下江撒网捕鱼的渔夫,都瞧见江岸边,有个赤着双脚,身材魁梧的和尚沿江狂奔,竟是从澜沧江与南疆边境接壤的下游一路狂奔来到了即将与荆江交汇的上游,且以这赤脚和尚的奇怪脚力,便是到江陵府估计也就五日的功夫。

    澜沧江上游

    昨夜阴云笼罩,极是闷热,世代以打渔为生的大石鼓认为这两日必有大雨来临,大雨前夕,闷热的天气便是江中的鱼儿也断然不好受,定会争相跑到水面上来,这个时候下江打渔再合适不过了,所以今个儿一大早,大石鼓便早早带着打渔的工具出了家门,来到了江边打渔。

    正如他所料的那般,今天鱼儿都跑到了江水的表面,随便撒个网便能兜住许多,这不,没有多少工夫他便盛满了大半个渔船,但其中多为小鱼杂鱼,价格低廉,卖不了好价钱,所以到了后来,他便开始挑着大些值钱些的打。

    忽然,一条隐约可见身体是白色的鱼吸引了大石鼓的注意力,那条白鱼正沿着江中心逆着湍急的江流往自己上游游来。

    自从老爹腿脚得了痛风不宜再下水捕鱼,大石鼓便接过了这一维系一家六口生计的活计,那年他十四岁,到现如今二十四,整好十个年头,俨然是个打渔的老手了,打渔十年来自诩已然将整条澜沧江中的各种鱼都捕了个遍,还真没有什么鱼是他大石鼓喊不出名来的,便是白色的鱼他也见过不少,其中有一种叫做招财鱼,巴掌大小,二尺身长,很是罕见,但就价格,若是拿到城里去卖的话,只要五条便抵得过他整艘船的鱼,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这招财鱼还是在老爹捕鱼的时候,那一次老爹捕得一条拿到城里卖了好些银子,还从城里给他买了件新衣裳,故而尽管时隔多年,但大石鼓仍旧是记忆犹新。

    大石鼓远远瞅去,隐约觉得有些相像,当即划桨把船往江中心划去。

    澜沧江水流湍急凶险是出了名的,尽管是逆流而上,但那尾白鱼游动的速度却是半点不慢,相反,还快速的很。

    大石鼓刚到江中心没一会,那尾白鱼便游到了他跟前不到两丈开外的地方,大石鼓瞪眼一看,发现那不是儿时曾见过的招财鱼,虽然也是通体雪白胜雪,但身长却远远不只一尺,适才是从远处瞧见,故而瞧不出个大概,这会近距离仔细一瞅,发现其身长当有九尺余长,甚至还要更长,但见其细长的身子在湍流中左右来回摇摆,游动速度快如飞箭,转眼已到了跟前。

    再看它的头部,大石鼓忽然一惊,却是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白鱼,分明就是一条比人还要长的大白蛇,然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这条白蛇的头武轻谣知道年轻道士李玉宸乃秦王遗腹子,是自己老爹的义兄的儿子,但终究有种一朝失宠的感觉,酸醋味浓郁。

    今日是自己仰慕已久的贺兰公子和待自己如亲妹妹一般的关盼盼关姐姐同台表演,她说什么也得前来捧场不是?可这种场合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即便女扮男装也终归有诸多不便,于是她这才将本不愿来此的李玉宸给强行拖了来。

    这楼里面专门设有一个供姑娘们弹奏轻舞的台子,类似于戏园子里的戏台,但要比后者大得多,气派得多,也就是花间袖财大气粗,不差钱,整个偌大的台子全部用金丝楠木搭成,在灯光的照耀下,可见有金丝浮现,金光闪闪。与其他歌舞坊不同,花间袖的姐姐们上台从来不穿鞋子,而是赤着嫩白如春葱美玉的双足在台上表演,看上去就好似踩在金丝绸缎上飘舞一般,宛如仙子,看着让人如痴如醉。后来,其他歌舞坊纷纷效仿,也不穿鞋子上台表演,只是后者大多难逃东施效颦,反而遭人们嘲讽的下场。

    台子下便是座位了,而这些座位的设置也是极为的讲究,座位共分三个片区,一个片区又分三等,正好对应了“三六九等”,一等自然是最靠前,最能看清美人的上座,而要坐这个位置其代价自然也是昂贵的吓人,可以说这一等座非权贵人家不能靠近,每年下来,就因为这位置一事,常常有人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家破人亡。

    这不,今日又有人因此争抢了起来,一方是昔日跟着荆南王平定南平国的三品平南将军袁高树之孙袁戊,另一方则是......武轻谣和李玉宸——荆南王之女邀月公主、昔日秦王遗腹子。

    论家世近乎可在整个江陵横着走的将种子孙袁戊自然不会想到李武二人的身份,但见到武轻谣出手大方至近乎骇人,袁戊也知道对方来头不简单,也就没有当场发作,更何况与一般仗着祖辈权势便嚣张跋扈的无脑纨绔不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是个城府极深的阴狠角色,别看他现在把位置让出没有动怒,没准一会你一出这个大门便无缘无故的被人找上麻烦,甚至死于非命。

    当然啦,连当今天子都对其宠爱有加的武轻谣自然不会去想自己已经得罪了人什么的。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千呼万唤中,只见一男白衣飘飘,一女紫衣如仙缓缓从幕帘后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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