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的罪在于妄图将自己当成她

作品:《国师请下轿

    谷外,层层重兵守卫,中央立着的身姿修长的男子,面相冷厉,双臂抱着一把漆黑的剑,立在门口,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

    直到前面的甬道上传来轮子的轻响,他才掀起眼帘看去。

    悯生由紫龙推着,缓缓而来。

    “司命,君上如何了?”

    “每隔一个时辰发作一次,清醒之后便反复念叨那一句话。”司命的面容冷硬如岩石,两眼之中却无比沉重。

    “弄尘已经去接她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

    “一个女人而已,来了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倒是方寸天的事,你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悯生的脸本是俊秀清雅,如今该是数日不曾合眼,除了愁容便尽是憔悴。

    “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是风险太大,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用。”

    司命将头别向一旁,“哼!书生就是书生!什么事都按书上说的做!君上是什么样的人,如今已到了什么田地,难道还不是最后关头?难道真的要等他被方寸天彻底吞噬,成了行尸走肉?”

    悯生的手攥成拳,紧了紧,“再等等,或许,君上见了她,会多几分斗志,多几分希望,就用不上那个办法了。”

    他示意紫龙调转轮椅,静默离开,身后传来司命的怒吼,“死书呆!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法子!到底是什么!喂!你给我回来!我要不是职责所在,我现在打到你说出来!悯生!”

    ——

    等到萧怜醒来,已是掌灯时分,梨棠一整天没得到跟她亲近,早就一骨碌爬上床,跟她挤在一起。

    千渊端了碗白粥,坐在床边,喂大的一口,还要喂小的一口,脸色有些沉,却颇有些甘之如饴的味道。

    “内个,日月笙,谢谢你,救了我,照顾我,还要照顾棠棠。”

    “不用谢,是我倒霉而已。”

    “……”萧怜又喝了一口粥,梨棠而跟着抢了一口,“让那位大姐来就好了,何必你亲自劳动?”

    “她笨。”

    “哦……”

    “萧怜,”千渊的手中的瓷勺在粥碗中缓缓搅动两圈,“你可以随我回锦都,倾国为聘这种事,我做不到,但是可以保你母女安枕无忧。”他说着看了看萧怜,“是母子三人。”

    萧怜本来还伸着脖子张嘴去要粥,这会儿就尴尬地停在了半路,“谢谢,但是你明知道,我不会去的。若只是偷生,我有千万条路可以走,绝不会寄人篱下。”

    千渊手里的勺子就盛了满满的,直接塞进她嘴里,“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若是你无处可去,还有我这里可以容身,虽然能给你的不多,但寥胜于无。

    “沈玉燕已经答应了东煌的和亲,三日之后上轿,如今过去两日,她还只是派人在璇玑城周围象征性地搜捕,看来,并无诚意。”

    萧怜回想了一下,“东煌的国书上只写了倾国为聘,迎九公主为后?”

    “是。”

    萧怜淡淡笑了,“放心,沈玉燕根本就不会来抓我,因为三日一到,她就会把自己的女儿塞给东煌。”

    千渊手中的勺子又滞了一下,“果然是蠢货。”

    “千渊,我想去东煌。”

    “去找胜楚衣?”

    “嗯,我要跟他要回八万黑骑兵的虎符,我要把父皇救出来,还要给那些死了的孩子逃回血债!”

    “东煌那么大,你怎么去找?”

    “他需要血幽昙续命,而东煌的血幽昙,属地狱谷中最艳最有效,我去了那边,只要打听地狱谷在哪里就可以了。”

    “东煌的边境,守备森严,你现在是个废人,自身难保,剩下这百来号人不过还是孩子,如何强行越境?”

    “……,我,我还没想好。”

    “算了,我想办法,送你过去。”

    “……,谢谢哦。”

    “不自量力。”

    千渊咣朗一声将勺子扔进吃光的碗里,起身走了。

    萧怜:“……”你不骂我两句是不是就难受?

    等到千渊从屋内出来,白圣手已经手里捏着一张纸侯了多时。

    “殿下,公主殿下来的密报。”

    千渊接过封了火漆的信,展开只看了一眼,便唰地合了起来。

    “殿下,出什么事了?”

    千渊抬手将那张纸扔了过去。

    白圣手也只看了一眼,便是大惊,“泛天尊要动手?”

    千渊两眼凝然地注视着地面,“顾敛星传出来的消息,不会有假。”

    “殿下,如果咱们只是从沈玉燕手底下救人,倒也没什么,可现在是神都那边想要萧怜的命,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千渊抬眼,明月一般的脸庞划过一丝看似天真的狡黠,“师父他老人家要杀,本宫将人双手奉上便是。”

    第三日,十六只銮铃的马车如期停在庄院门口,萧怜只穿着普通的衣裳,却化了艳红的妆。

    她坐在床边,替梨棠一件一件将小衣裳穿好,仔仔细细将扣子扣好,衣带系紧,领口衣角反反复复整理地端端正正,又极轻柔地替她将头你受了重伤,可好些了?”

    萧萼一听,考验开始了啊,就捏着嗓子道:“好多了,多谢大使关心。”

    弄尘撇嘴,“真能装啊,都出来了,还装什么淑女,你还能骑马吗?出来跟哥骑马溜两圈儿?”

    “啊?不不不,我的伤还没好,不能骑马。”

    “哦,也对。”弄尘见她不出来,又想了想,“哦,对了,上次给你带去神都的如梦令,喝了没?怎么样?跟我家君上一同入梦,好玩吗?”

    萧萼掀了盖头,什么情况?太华魔君在神都来着?他跟萧怜认识?“啊,内个,挺好,好得不得了!”

    弄尘觉得这天聊得,分分钟聊死,实在没意思,眼珠子一转,“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听了可不准跳出跟我打架哦!”他这么说,分明就是想逗轿子里的人出来跟他打架。

    她现在武功废了,可不妨碍吵架啊,没个人逗着玩,这一路晃晃悠悠地回东煌,该是多难熬!

    萧萼一听,哎哟,还有秘密啊,不听白不听啊,听得越多,护身符越多啊!

    “好啊好啊,快说,什么秘密?”

    弄尘见她来了兴致,就道:“这个秘密啊,就是,其实那个迎亲的国书,是假的!”

    噗!

    萧萼快要晕了!

    “什么?假的?”

    她真的快要从轿子里跳出去了!原来她是嫁了个假的太华帝君?那外面这一只是什么?土匪?山贼?

    “哎哟?这么容易就生气啦?”一听见她生气了,弄尘就乐了,“别气啊,君上想你念你的心是没错的,可是他现在有点忙,又想你想得紧。正赶上你要被人砍头,我跟悯生、司命、辰宿、紫龙凑在一起一合计,决定伪造一份国书,先替他把你平平安安接过去。一来放在君上眼皮子底下放心,二来,君上看着你,也舒心。”

    “那藏海国边境那百万大军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哪里有什么百万,十万而已,在东煌,随手调拨十几二十万大军的权利,悯生还是有的。”

    “那……那神皇殿那边呢?”

    “神皇殿那边也没错啊,我的的确确是去过了,”弄尘得意地在马上晃,“这种都是细微末节的小事,无需君上过问,我就顺手都办了。”

    假的!假的!萧萼坐不住了,“你们没有君上的旨意,就这么把本宫迎了过去,那本宫算是个什么?”

    “放心吧,悯生君都安排好了,你去了那边儿,还是做你的云极公主,等君上熬过这一关,你们俩就爱咋样咋样,我们只等着喝喜酒便是。”

    萧萼绞着衣袖,在轿中如坐针毡,忽然心头一个激灵,辰宿?紫龙?

    “你刚才说,这个计谋,是你跟谁商量出来的?”

    “悯生君啊,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他最思虑周详。”

    “不对,还有几个人,我没听清。”

    “除了司命,旁的你都认识啊,辰宿、紫龙。”

    咔嚓!

    萧萼的内心深处,一道天雷落下!

    国师!

    原来东煌的太华帝君是国师胜楚衣!

    天啊!

    苍天啊——!

    他在朔方的时候就没正眼看过她,还顺路把她的腿给打断了,现在要是发现她冒名完掉头就跑,一边儿跑一边喊“救驾——!”

    弄尘也是个鬼精鬼精的人,三句两句下来,便觉得不对劲,如恶鹰扑食一般,眨眼就将人给擒了!

    那张脸,分明就不对劲!

    “你是谁?”

    “我……,我……”

    “快说!不说现在扭了你的脖子!”

    “我是九公主!”

    “你个小王八蛋,还敢冒名过他的厉害,却没想到身法这样出神入化,于是赶紧催促着朔方的队伍前行。

    队伍加快了脚步,越走前面的迷雾就越大,浓雾之中隐约有幽怨的啼哭叹息之声,放眼望去,影影绰绰,似有人影晃动。

    一个男子阴森森的声音飘荡在头顶上方不知何处,“地府洞开,百鬼抢亲!”

    轿中的萧萼一听,这还得了!抢亲啊!冲她来的!

    当下就要喊救命!

    可这一声还没喊出来,嘴就被一只手给摁了。

    ……

    两千人的队伍,急匆匆穿过浓雾弥漫的黑松林,杨威隐约看见路边停了一辆马车,那马儿抖动鬃毛时,还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越的銮铃声。他手中的佩刀稍稍出鞘,紧紧盯着那辆马车,却始终没见什么动静。

    直到所有人都通过了黑松林,除了听了一阵鬼嚎,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杨威觉得事情可疑,想起那空中飘荡的声音说过要抢亲,就赶紧来到了喜轿前,“公主殿下,受惊了,可安好?”

    里面便有声音回答道,“有劳将军,本宫无碍。”

    杨威当下一颗心就放了下来,看来只是吓唬人玩的。

    送嫁队伍在黑松林外不远处的日光下修整,没过多久,便见弄尘也踏着树枝凌空而来,他落下第一件事便冲到喜轿边,蹭的掀了轿子,看见里面萧萼正蒙着盖头端端正正坐着呢。

    “你没事?”

    “没事。”

    没事?

    那奇怪了,那个飘忽的人影将他引走,又放了大雾,难道不是为了帮她逃走?

    弄尘糊涂了,不过既然新娘子没丢,那就不想那么多了,再往前走两日,就到了边界,进了东煌,就是他呼风唤雨的地方了。

    “既然没事,就抓紧时间赶路吧。”

    他策马扬鞭,赶到了队伍最前面,领着队伍,继续前行了。

    身后的黑松林中,软软的雪青色纱衣飘然落下,千渊收了月轮刀入鞘,望着送嫁队伍远去的方向,轻轻道了句:“早去早回。”

    之后走到马车边,掀了帘子。

    里面,穿着一身村姑衣裳,化了艳妆的萧萼,正被堵了嘴,呜呜地望着他叫。

    千渊的双眼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死物,伸手替她拔了口中的破布,“萧萼,本宫的人跟了你几日,发现你好像并不愿意远嫁东煌?”

    “是啊是啊,千渊殿下,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这救人的法子,也太吓人了。”

    “不用客气,我已安排人做了你的替身送去东煌,你且安心去你该去的地方便好。”

    千渊说着,放下了车帘。

    萧萼从里面蹭的探出头,“千渊殿下,不一起走吗?”

    他千里迢迢跟着她,就为了救她哎!

    不得了了!

    他暗恋她耶!

    千渊身子一滞,“你先走,本宫随后就到。”

    “好哒!”

    萧萼美滋滋地放下了帘子,由着那马车将自己带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她细细地盘算着,此番回去之后,一定要劝母后跟孔雀王朝搞好关系,这样她就可以早日嫁过去。

    等到将来千渊太子登基,她便是王后。

    她要成为称霸整个西陆的孔雀王身后的那个女人。

    主意打定,她在千渊泛着淡淡冷香的车中,渐渐睡了过去。

    直到不知多久之后,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压在她身上,撕她的衣裳,下身传来一阵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耳边是男子粗鲁的呼吸声。

    她痛苦地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对她干什么,可又怎么都睁不开眼。

    她痛,她想哭想喊想叫,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直到这样的折磨,有一万年那么长,那人终于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她这时才勉强掀起沉甸甸的眼帘,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男子在系裤腰带。

    他是谁啊?

    那不是千渊殿下啊。

    怎么回事?

    她还没想明白,眼前又闪过一个人,急切地脱了裤子,扑了上来。

    于是,噩梦又开始了!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不知道多少人。

    她老老实实地躺着,被这些人像摆弄一只残破的布娃娃一样翻过来,再翻过去,强迫她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然后周围的人就像围观畜生一样哈哈大笑。

    之后,又是一阵撕裂的、被贯穿了一般的痛传来,她面朝下被按在地上,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狞笑,“操!都被你们玩坏了,老子换个地方!这儿紧!”

    她那身子痛得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终于,她又被人翻了过去,将本已软绵绵的身体拎了起来,一只粗糙的大手捏开她的颌骨,之后塞了什么东西进去,接着又是一阵舒爽地狂笑,最后有粘腻的东西,落了一脸,眯了眼睛。

    如此如此,反反复复。

    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场逼真到无与伦比的噩梦,她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人仿佛死了一般,却又一息尚存。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那些人该是真的玩累了,玩腻了,就嫌弃地将她丢在一边,喝酒去了。

    一个人说:“还真他妈爽!玩公主就是不一样!这细皮嫩肉的!”

    又有一个人说:“大金主说了,她武功尽废,让咱们随便玩,往死里玩,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还果然不虚此行。”

    “没错!咱们哥儿几个跟了这马车这么多天,如今看来,这辛苦钱也是值了。”

    有人把手里的酒壶往火堆中一砸,“行了,玩够了,办正经事,削成人棍,挂上璇玑城头!”

    一个人起身,看着浑身没一块好皮肉,满是伤痕和紫青,摊成一个大字的萧萼,嘶了一声,“我听说萧云极是个浑身疤痕的公主,这个怎么全身这么白净?”

    结果他很快被人拨到一边儿,“你管那么多呢,大金主说了,就对千渊太子的马车动手没错,管她呢!走开走开,老子再来一发!”

    “去去去!这么玩多没意思,做成人棍再玩,回去这一路,慢慢玩,才够刺激!”

    人棍!

    萧萼想逃走!

    可是动弹不得,谁来救救她啊!

    她痛苦地张开眼睛,嘴唇动了动。

    这时,破屋内的几个男人忽然都不做声了。

    齐齐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恍若月宫之中走下来的人,手中一柄弯刀,在月华之下,泛出璀璨的光。

    “你是谁?”所有男人抽出兵器,却心知肚明这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怎么?刚刚劫了本宫的马车,现在就忘了?”

    众人一惊,慌忙哗啦啦扔了手中的兵器,跪成一团。

    “千渊殿下饶命!”

    “千渊殿下,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千渊殿下,您……”

    一道光华闪过,破屋之内一片惨嚎之声,满屋残肢断臂。

    千渊兵不血刃,淡淡道:“你们的罪,在于将她当成了她。”

    接着又是一道刀光,那惨嚎之声就更甚。

    有人掉了半只胳膊,有人被腰斩还在艰难地想往外爬,肚肠洒落一地,而有的人则丢了半边脑袋。

    他只是随意地舞动月轮刀,就像铲除前进路上的杂草,无差别的将屋内的人收割。

    萧萼躺在地上,被斩掉一只脚,张嘴动了动,浑身抽搐了一下,却只能忍着那痛,发不出半点声音。

    对她来说,断除手足之痛,原来也不过如此了,比之刚才的漫长反复折磨,还是痛快多了。

    如此一刀,又是一刀,直到满屋屋内再也没有一丝声响,千渊才收到入鞘。

    他踏过遍地血腥残骸,走到萧萼面前。

    萧萼也因那刀锋,被削成一只残破的人偶,她不能说话,仰面看着千渊,眼中全是血与泪。

    千渊面无表情俯视着她,微微偏了偏头,“你在求本宫一刀杀了你,以早日解脱?”

    萧萼眨眨眼。

    “若不是顾忌你这张脸坏了她的计划,本宫倒不介意你变成人棍挂在城头。”他垂眸望着她,如神祗于恶鬼的无情审判,之后转身离去,“你的罪,在于,妄图将自己当成她!”

    萧萼的眼中泛起一道邪魔般的光!

    原来都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萧怜!

    如果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她一定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谁来救救她!她愿意付出一切来交换!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女子娇笑的声音,“老娘的球球们,肚子饿了吗?开饭啦!”

    黑寡妇一袭黑裙,一脚踏上门口,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潮水般涌来。

    无数毒虫!

    “白圣手的药还真是管用的惊人啊,这么被人折腾,你都还活着,而且只能活着?”

    “还不死心吗?我家殿下迷信地很,说防止你死后冤魂作祟,让老娘的球球们把你分分干净,传说人死的时候被分成了多少分,那她的魂魄就会被分成多少分,被分得越多,就越是虚弱无力。”

    黑寡妇看了看自己的长长的黑指甲,脚下漫过的毒虫已经开始啃噬地上的尸体。

    “而这世间最阴毒的,便是老娘脚下的这些球球,不知吃过多少死人,向来不畏邪祟。有他们在,你就算变鬼,戾气再重,也只是一堆屎!”

    毒虫渐渐漫过萧萼的身体,只留下一张绝望的脸,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残缺的下肢渐渐变作白骨,她却还活着。

    黑寡妇扭了扭腰肢,靠在门框上,等着毒虫们进食,“下辈子记着,不要惹不该惹的人,不要生不该生的念想,还敢造谣说我们殿下是大嘴怪,活该你死了没人埋。”

    当萧萼那张脸最后化作了一只白面骷髅,外面的天光也见亮了。

    毒虫退散,四下寂静,连鬼魂都不存在,仿佛这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