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千年谋算,诛天龙母

作品:《国师请下轿

    翠花有些有些傲慢地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萧怜:“我是混蛋。”

    这样说出口,总觉得怪怪的,她在心里骂了一句焚风。“我们一路浴血,厮杀到最后,被他选中,然后被关在这笼子里,到底为什么?”

    “他?你说君上?”

    “是啊。”

    翠花以过来人的口吻训斥道:“无礼!你们这些刚出壳的,就是不懂事!以你我这样的小兽,提及君上,应当像我这样,先行向着怜宫的方向拜上一拜才行。”

    它说着,对着怜宫的方向便是一拜,接着道:“你刚出世,许多事不懂,没人怪你。可你应该知道,君上,是这魔域的创世主宰,是缔造此间众生的父神,我们被他选中,成为他的战龙,是无上的荣耀。如此际遇,多少人一生可遇不可求,你怎们可以抱怨被关在笼子里呢?”

    萧怜眨眨眼,被这只小龙的口才惊呆了。

    翠花接着道:“笼子,只是夜里用来睡觉的地方,你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打败更强的对手,从而赢得更大更舒服的笼子,但是,前提是你能忍受得住永无休止的训练和厮杀,让自己变得更强!”

    它舒服地在笼子蜷成一团,闭上眼,“明天以后,你就会珍惜在笼子里的时光了,因为能肆无忌惮地趴一会儿,真的很奢侈。”

    翠花说完,便很快打起了酣,留下萧怜一只龙,对着四下的幽暗。

    不管翠花说的那些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但是它的笼子好像的确比她的舒服一些,至少,里面铺了稻草。

    萧怜也在笼子的角落蜷缩下来,这里虽然依然是个笼子,可是比驯龙场中满是腥臊气,不知住过多少龙的破笼子要好上许多。

    她合上眼的最后一刻,心里还在骂:胜楚衣,你居然把我当狗养!你会付出代价的!

    然后,第二天一早,她是被踢醒的。

    日光从大屋的穹着,大手一抓,又把她扔进了围栏。

    这一次,萧怜有了准备,闪躲起来,也灵活了许多,狼人几击未中,狂性大发,越来越暴躁。

    她发现,这些用来陪练的魔兽,大概不算是真正的魔族,生性残暴却心智低下,如此一来,便没什么好客气的!

    她振翅,借着双翼的力量,迎着扑来的狼人,跃上他的腰间,灵活的绕上脊背,爬上头顶,一双龙爪直挖双眼。

    剧痛之下,狼人惨叫,向双眼抓去,萧怜灵巧避开,去咬它的耳朵。

    那对狼爪,便也跟着去抓,咔嚓!幼龙没抓到,耳朵被扯下来一只。

    这一次,萧怜已经绕到狼人的脖颈,狼人哪里还顾得那么多,伸手就去脖颈上狠狠一爪!

    血流如注!

    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自己把自己抓死了!

    萧怜趁着那狼身把自己砸成肉饼之前,一跃而起,全身而退,身上浸染了狼血,站在对手的尸体上,向着围栏外的驯龙师长大了嘴,振开翅膀,嗷嗷嘶叫!

    驯龙师该是对她的表现甚是满意,“不错,个子虽小,却有个机灵劲儿!很好!有资格活下去。”

    他伸出大手,想要再次将她抓起,这时,忽然整个大地轰隆隆地剧烈晃动起来,天摇地动也不为过!

    整个驯兽场上下,所有驯兽师和魔兽,全部停下来,向着同一个方向跪拜下去。

    直到震动渐渐平息,驯龙师才重新站起身,抓了萧怜,重新扔回笼中。

    萧怜一进笼子,就问隔壁翠花,“刚才是怎么了?”

    翠花也刚被扔回来,见怪不怪道:“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君上又震怒了。”

    “他生气了?”

    “跟你说了,不要总是他他他,要唤君上。”

    “哦。”

    萧怜在笼子的角落里缩了缩,心中不安,你怎么了?谁惹你发了这么大脾气?

    ——

    怜宫中,最后一只花瓶咣地一声,劈头砸在灿阳的头上。

    灿阳腰背笔挺地跪在地上,岿然不动。

    胜楚衣已经将整座寝宫中能砸的全部砸了个粉碎,能撕的全部撕了个稀烂,只剩下一面一人高的铜镜,端然立在面前。

    “你说!她去哪儿了!她去哪儿了!”

    因着发疯,几缕发丝凌乱的从额角垂落下来,他隔空抓了灿阳,将整个人砰地扔了出去!

    “你说——!她到底去哪儿了!”

    灿阳重重撞在墙上,又从地上重新爬起来,端端正正跪好,“君上,臣的确日夜派人盯着空明镜,一刻也不敢眨眼,这几个月来,的确不曾见过她出现。”

    胜楚衣殷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满身的戾气无处发泄,如困兽般在废墟上暴躁地踱来踱去,“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看我!她明明已经找到我了,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她去哪儿了!她去哪儿了!啊——!”

    他一声怒吼,整个大地又是一阵剧烈震颤。

    一拳!

    砸在空明镜上!

    那镜中原本显现着的空荡荡的森罗万象殿,便化作了泡影,消散无踪,只映出胜楚衣几近疯魔的脸。

    “怜怜……,怜怜!”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将与她最后的联系也亲手切断了!

    骤然满身的怒气消散地无影无踪,惊慌失措抚着空明镜,像个犯错的孩子,“怜怜……,我错了,怜怜,你别走!你回来啊!怜怜……!”

    胜楚衣颓然瘫坐在铜镜边,“怜怜,你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不来了?你明明已经找到我了!我用了三十年,才等到你看见我!”

    他靠在铜镜边,抱着那镜子,哪里还有半点魔域帝君的威仪,只是个心碎欲绝的男人。

    他震怒时,无人能进言半句,如今终于等到他彻底安静下来,灿阳才站起身,走了过来,“君上,也许,君后只是多睡了一会儿。容臣叫人将空明镜修好,说不定到时,你第一眼就能看到君后。”

    胜楚衣仿佛忽然间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眼中有了光,“对,她那么懒,又日夜陪着我,一定是太累了,对……”

    他抓住灿阳的手臂,想要起来,忽然手中又是一紧,“那万一她来了,镜子却没修好,怎么办?不行!再去找一面空明镜来,快!不能让她等我,她会着急!”

    “君上,”灿阳安慰道:“空明镜,天下无双,整个魔域,也只有这一面,君上稍安勿躁,臣这就去双管齐下,一面派人将这面空明镜修好,一面,再去寻一面有隔世相顾之能的魔镜,来为君上解忧。”

    胜楚衣刚刚重新狰狞起来的面容这才稍稍安静下来,激烈的眼光渐渐恢复平和,“好,快去!越快越好!本君一刻也不想让怜怜多等。”

    灿阳温厚笑笑道:“君上放心,臣必竭尽所能为之。只是臣以为,您若是能寻些乐子,时光会容易打发一些,比如,昨日收获的那只小龙,还不曾细细赏玩。”

    小龙?

    胜楚衣点点头,有了几分兴趣,“是啊,那个小东西,天不怕,地不怕,倒是与她颇有几分相似。”

    他闪身化作一抹水墨般云雾散去,将怜宫一大堆烂摊子扔给了灿阳。

    驯兽场上,萧怜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扔进围栏,又是第几次站在对手的尸体上,扯着尖细的嗓子奶声奶气地咆哮!

    她身上染满对手的血,也被抓伤几处,一只龙翼也被折了,拖在身侧,可却没有半分颓丧,反而像件将军的披风。

    这一次,她又被驯龙师的大手抓起,反手扔回笼中。

    却不想半空中,被另一只洁净修长的手给截了下来。

    “叩见君上!”

    整个驯兽场遭逢魔君不期降临,人也好,兽也罢,黑压压潮水一般全数跪倒,匍匐在地。

    胜楚衣将浑身是血的小龙擎到眼前,用一根手指勾勾她的下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明知故问,“哎呀,你受伤了?”

    啊呜!又是一口!

    萧怜一口咬住他那根瞎嘚瑟的手指!

    胜楚衣,你个王八蛋!终于想起我来了!

    我饿!我饿!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