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不情之请

作品:《世子夫人她智勇双全

    韩汇闻言不怒反喜,与穆家断绝了关系便不会再牵连到他,他求之不得。

    但他自不会表露出来,反而脸色一黯,像是无比的失落。

    “师娘要逐弟子出师门,弟子不敢不从,只是还请师娘勿要动怒,若伤了身子就是弟子的过错了。”

    说完他又冲睿王与几位皇子抱拳诚挚道:“还请王爷和几位殿下明鉴,师母她们平日里只会操持家事,于政事从不过问,对先生与师弟私通外敌之事也定不是不知情的,还请不要牵连到她们。”

    穆老夫人简直要气笑了,实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简直是瞎了眼,才把一个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当成了亲儿子一样疼爱。

    她讥讽道:“韩大人这礼部侍郎莫不是吃白饭的?连大周的律法都搞不清楚?对通敌卖国的罪人要如何论罪,其家人要如何论罪还需老身教你吗?”

    按照律法,一旦穆昌云和穆修竹被定罪,包括穆尘在内的穆家本家之人都是要被判斩立决的,穆家其余旁支,男子流放西北穷苦之地,女子全部沦为官妓,子子孙孙永世不得赦免!

    所以,韩汇此话着实有些装模作样了。

    当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立时在场就有人面上隐隐露出些鄙夷之色,倒臊地韩汇脸上发热,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坐在一旁的七皇子见状轻笑一声道:“韩大人此举乃为大义,虽说师恩深重,但君恩更重,韩大人于万难之中做如此选择才是尽了一个臣子应尽的本分,熙甚是敬佩,父皇也是赞赏有加,韩大人不必过于介怀。”

    韩汇一脸感激之色,连连拜谢更咽道:“有圣上和殿下能理解臣,臣死而无憾了!”

    说着他又看向穆家人,含泪拜倒:“不论先生与师弟是否有罪,但弟子对不住他们为真,师娘心中怨恨,弟子不敢辩驳,自古忠义难两全,等弟子他日下了黄泉再向先生赔罪!”

    他戏做的足,实实在在的冲着穆老夫人磕了三个头,等起身时额头已经破了皮。

    穆尘见他如此,气的就要再和他理论,却被穆老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再计较不过是徒惹的恶心罢了!

    穆家人不再吭声,韩汇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与上首的七皇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又默契的错开了视线。

    睿王似是对两方之间的恩怨颇感兴趣,一直没有出言打断,直到此刻才开口道:“如今证据确凿,又有韩侍郎亲自作证,穆太师与穆御史的确与鞑靼相互勾结。

    若穆家不能拿出证据洗脱嫌疑,那今日本王只能先给穆家定罪,待抓捕穆修竹归案后再行判决了!”

    这话一出,韩汇心中的石头就落了地。

    等穆家被定了罪,以后便难翻身了。

    陈氏和穆清闻言面上闪过一抹担忧之色,站在前头的穆老夫人和穆尘却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穆老夫人开口道:“俗话说不到黄河心不死,老身有个不情之请,想亲眼看看那证据,若家夫与犬子果真背叛了我大周朝,老身必定以死向圣上与万民谢罪!”

    她定定的站在正堂上,身上的枷锁仿佛有万斤重,却怎么都压不垮她的脊梁,向众人宣示着她傲人的风骨。

    睿王眼中隐隐露出一抹赞赏,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略一思考就要开口应下来。

    岂料,突然又有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响起,“若把证据拿出来,穆家人突然出手坏了东西怎么办?到时岂不麻烦?依本宫看倒不如等把穆御史抓捕回来后再行审问。”

    穆老夫人一怔,抬头看去,竟是一向于政事上沉默寡言的四皇子。

    她皱了皱眉,还是坚持道:“殿下过虑了,老身可以在此保证,若穆家人损坏证据,老身会直接替家夫和犬子认下罪名。”

    四皇子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道:“穆老夫人不必着急,本宫也只是随口提了个建议而已,睿王是主审,自然是听他的。”

    说完又是一番事不关己的模样。

    睿王闻言淡淡地暼了他一眼,才点头道:“可。”

    说完便吩咐心腹把桌上的信件展开放在穆老夫人面前。

    总共有两封信,信件日期大约在七八年前。

    一封是鞑靼王写给穆昌云的,想让他提供大周朝的兵力分布情况。

    另一封则是穆昌云回给鞑靼王的信,信中回答了鞑靼王的问题,但只写了一部分,并没有完全写完的模样,好像是废稿。

    但上边的字迹和私人章印的确是穆昌云的。

    似乎让人无从辩驳。

    “穆老夫人看过这信再无话可说了吧!”五皇子见穆老夫人与穆尘看得仔细,颇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穆老夫人闻言把视线从信纸上移开,回道:“五殿下此言差矣,老身不仅有话可说,此话也极为重要。”

    说着她朝着睿王躬身一礼道:“请王爷明鉴,老身确信此信并不是家夫所写,而是实实在在的是一个赝品。”

    韩汇闻言当即便道:“师母莫要再做无谓的辩解了,弟子待在先生身边多年,对先生极为熟悉,这的确是他老人家的字迹和章印。”

    穆老夫人却理都不理,只看向睿王,等他发话。

    睿王点点头,道:“穆老夫人既说这信有问题,便请直言。”

    “是。”穆老夫人道:“鞑靼王写给家夫的信老身无从辨别,但老身发现这封所谓的家夫的回信上的私章却是有问题的。”

    她指了指侍从手中的信,道:“这上边的章印中的昌字有一横冒出了头,与家夫的私章不同,王爷命人去取家夫的章印出来一比对便知。”

    睿王闻言招了招手把信拿到手里打开看了看,果然发现章印上的昌字有一横稍微冒出来了一点。

    虽然很容易就能让人忽略过去,但若特意去观察还是很清楚的。

    睿王垂着眼,把东西递给一直保持沉默的刑部尚书齐若英。

    对方仔细看过后也点了点头。

    凭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这的确是章刻刻坏了,多刻出来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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