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不怕死军医

作品:《剑出昆仑

    “皇太后在上,玉溪子本是方外之人,今日若非皇太后恳求玉溪子出山相助,玉溪子不会惹上这等俗世仇怨!”玉溪子说着举起右掌,又说:“如今玉溪子右掌掌骨粉碎,此举实在是无奈!”

    梁太后仔细看向玉溪子的手掌,确实与常人不同,全掌淤青。“此女看似平凡,没想到竟然有这等功夫?”

    “大约世上再无第二人能与之匹敌了!”

    “那先生方才的话是骗那丫头的?”梁太后只关心沈清月是否没有醒转的可能。

    “无论玉溪子是不是骗那姑娘,沈清月在一年之内使不出力气。你还怕什么?”

    梁太后听了这话才点头。

    “皇太后,玉溪子可以走了吗?”

    “先生请自便!”梁太后甚至不曾从台阶上下来,便是这样生硬冷漠地说着。

    玉溪子拱了拱手,便要走,他看了一眼被梁秀珠搂在怀里的李秉常,此刻的李秉常仍昏迷不醒,御医正匆匆赶来。

    玉溪子摇着头叹了口气便独自离去。

    梅滢雪将宗泽和沈清月带到银川城外她和李玉晗临时居住的旧房子。

    李玉晗还没回来。

    二人合力将沈清月放到床上。梅滢雪按照玉溪子的话,开始替师姐疗伤。宗泽用金疮药先替沈清月背上细心包扎一番。

    梅滢雪对于医术,一窍不通,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宗泽剪开师姐的衣裳。

    宗泽替沈清月上好药,需要梅滢雪帮忙缠上绷带。

    然后,梅滢雪与沈清月对面而坐,宗泽扶住沈清月,梅滢雪将一股至阴真气运至双掌,双掌轻轻贴在师姐胸口。

    原本虚弱的心和肺,渐渐开始一点点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沈清月的身体外面看起来,并无半点不同。

    又过了半个时辰,梅滢雪对沈清月进行第二轮疗伤。宗泽在门口为他们护法。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沈清月依然没什么起色。

    梅滢雪突然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不觉,天都朦朦亮了。她突然听到两里外有脚步声。

    “宗公子,我们带着师姐走吧!李玉晗要回来了!”

    宗泽很诧异,她在说李玉晗的名字时很生疏的味道。

    只见梅滢雪已经背起了师姐,正往门外走呢!

    宗泽没有反驳,拿起属于他的东西,跟在了后面。

    走出了一里,宗泽从梅滢雪背上接过月儿。梅滢雪去山丘上找来自己的马。

    他们走半个时辰,为沈清月疗伤半个时辰。宗泽也抽空去把沈清月的马从那户牧民家取来。

    沈清月将马放在那里他是知道的。自己的马反正是临时买的普通马,丢了就丢了也不可惜。现在只担心月儿的伤。

    两人骑在马上,将沈清月绑在宗泽身后,缓步前行,边往榆林走,边在路上为沈清月疗伤。

    这样过了两日,已经到了榆林,宗泽只好请榆林关的守关将士代为将禹藏花麻的首级快马送回卞京。并在军帐中暂作歇息。

    榆林关守将张将军与梅滢雪沈清月相熟,听士兵报告沈清月沈姑娘出事了,士兵见沈清月昏迷不醒,一道同来的梅滢雪梅姑娘和一位公子脸色又十分难看,也不好问沈清月的情况,只好与将军报告出事了。

    张将军一听,便匆匆忙忙赶过去。他一掀开帐篷门帘,便见沈清月面如死灰侧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心里一惊。

    这几日前还活脱脱的一姑娘送夏王回去,怎么几日不见,便成了这般模样?这么英勇无畏的姑娘

    想到这里,张将军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悲痛暗起。

    宗泽见这位将军如此,知道他可怜沈清月这副模样。

    “将军,切莫难过,月儿还有望复元!”其实这一路走来,宗泽心里越来越没底,心也越来越沉重,总是想起月儿与他重逢后的点点滴滴,就怕那些只是梦一场。

    “阁下是说我们沈姑娘没没死?”张将军一高兴竟变成了结巴。“快,去,去把不怕死的找来!”

    士兵应了声,正准备出去,张将军又说:“瞧你真慢慢吞吞地我自己去请!”只见他一路狂奔过去。

    不一会儿,张将军领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进来,这老者一脸正色,见榻上躺着一人,只见他皱着眉头走上前,抓起沈清月的一只手切脉。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宗泽见他表情如斯,心头一抽,莫不是月儿没有醒转的可能?若是那样他不如以死谢罪。想到此处,宗泽猛地抽出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张将军连忙拉住他的手臂。

    “很好,又多了一个不怕死的!”那老者看也不看宗泽一眼,自顾自诊脉,边说:“庸医!这是哪个庸医干的!”

    只见这名老者伸手胡乱的去扯开绑在沈清月衣服外面的布条,“这是谁干的?庸医!”并把沈清月胡乱的翻来覆去。直到全部剥开布条时,沈清月的伤口已经流血不止。

    “你轻点!师姐会疼的!”梅滢雪大叫。

    宗泽更是不敢相信,这是个大夫吗?难道不是个杀猪的吗?

    “这位前辈,你若不能医治,我们便另请高明,请你善待这位姑娘!”宗泽冷静地说。

    “这伤口是你处理的吧?”老者说着拿来针线,将针线放到烈酒中浸泡,用烈酒擦洗自己的手。

    宗泽这才明白这老者要干什么。

    “你们还不出去?”老者突然抬头看向宗泽和张将军。

    宗泽明白,医者需要将月儿的整个背部暴露在外面才能更好更完整清理创口,缝合创口。

    宗泽与张将军走出帐篷,在张将军一声喝斥下,那名十三四岁的士兵忙不跌跑了出来。梅滢雪见大家都出去了,准备挪步。

    “让你出去了么?”老者眼睛瞪得老大。

    梅滢雪瞬间胀红了脸,“哦!”

    “把酒倒在碗中。”

    “前辈是要喝酒么?”

    “喝酒?”老者突然发笑,“叫你倒酒你就倒酒,不要啰嗦!”

    梅滢雪只好倒酒,心想真是个怪老头,这当口还喝酒。怪不得张将军叫他不怕死的。当真不怕别人一刀宰了他。

    却见老者将白布放进酒中浸泡,然后拿起来拧干,小心翼翼地在沈清月伤口周围擦拭,血迹很快被擦干净。

    梅滢雪目瞪口呆,原来不是喝酒呢。

    “这丫头体质好,这么热的天,伤口都没有料理干净,居然没有腐烂!”老者总算是说了句中听一点的话。

    帐外。

    “在下宗泽!”

    “宗泽?这名字有些耳熟,请公子莫要见怪!”

    “宗泽本来一介草民,只是在成王府做个扫洒的工作而已。”宗泽笑着说。

    “哦,我想起来了,前阵子与沈姑娘一道破了雁门关一案的宗公子便是阁下?”张将军仔细打量着宗泽。

    宗泽笑而不语。

    “能与沈姑娘这等巾帼英雄同生死,共进退,想必也是英雄盖世!”张将军忍不住再次打量宗泽,此子身高八尺,一对卧蚕眉,狭长的丹凤眼,自有威信。

    “不敢当,不敢当!”宗泽沉闷了两日的心情,在帐内传来一声“痛!”时,变得异常紧张。“月儿!”

    宗泽不顾张将军的劝阻,冲进了帐中。

    只见梅滢雪正抱着师姐的头,沈清月的嘴里塞着一团布

    额头青筋突起,黄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只是双目依然紧闭。

    “参茶准备好了么?”老者脸上挂着面巾,正在为沈清月背上一尺长的伤口进行缝合。

    宗泽不忍直视,这样一个小姑娘怎能受得了如此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