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锟正在用力的抽打着满地打滚求饶的韩彩蝶时，百乐门的一个保安来找到王锟，想要给汇报事情，他这才停下了手，又用力朝韩彩蝶的肚子踹了几脚，韩彩蝶已经疼得叫不出声，只是呜呜的呻吟。

    “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王锟大声问着那个保安。

    “查清楚了，我们的人的确有一次离开过厨房。”

    “什么时候？”王锟的瞳孔急剧收缩，迫切想要找出答案。

    “就是韩小姐举办相亲活动的那天晚上，因为发生了斗殴骚乱，我们的人短时间离开了厨房，去到大厅维持秩序。”

    王锟听到保安这样说，冲到韩彩蝶面前，掐着她的脖子，用力的摇晃“：你个贱人，果然是你，说！是不是你跟那些人早就串通好了！老子的鸦片现在在哪里？”韩彩蝶被掐得没法呼吸，手脚在空中胡乱挥舞，那个保安赶紧劝阻王锟，他才松了手，韩彩蝶一边咳着喘气，一边手脚并用的爬过来，那张原本千娇百媚的脸庞，此时不仅又肿又涨，还布满了血痕，她哭着说“：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说，我都说。是卫炎，他让我告诉他暗室的密码，说偷点鸦片卖钱，然后带着我远走高飞的。但是我没有想过，要掉包所有的鸦片，只是想偷个半箱就行了。求求你，看在我跟了你那么久的份上，放了我吧。”

    “卫炎呢？”王锟听到韩彩蝶说出了事情，青筋暴起，叫来了身边的一个士兵询问。

    “卫，卫副官，他，他.......”士兵被吓得说话都有点哆哆嗦嗦。

    “他什么，你再不说，老子毙了你。”

    “回长官，卫炎这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在百乐门和军营。”士兵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王锟听闻，命令几个士兵，赶紧去搜查卫炎的住所，过了一会儿，这些士兵回来，告诉了他卫炎家里已经人去楼空了。王锟这时候才意识到，卫炎是楚泽昀的人。而韩彩蝶也失了魂，瘫在地上恍惚的叨叨：“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可能骗我的......“

    气急败坏的王锟，见事已成定局，只得回去另作打算，命人开车回去。而一旁的士兵有些害怕的迟疑，还是指着地上的韩彩蝶问道：“参谋长，那，那她怎么处理？”

    “捆了，卖到最脏最差的窑子里去！让她一辈子都出不来！”王锟恨恨的朝韩彩蝶脸上吐了口水，韩彩蝶自知如何乞求都已经没用，眼睛里迸出火星，用尽全力朝王锟的肚子撞去，把王锟撞倒后，拔出了王锟的枪，凄厉的笑声飘荡在整个码头“：你个老王八，无情无义。成天奸淫掳掠，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过感情？你一直都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我在你心里连条狗都不如。事到如今，你还想把我弄去当窑姐儿，还要羞辱我。既然如此，老娘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韩彩蝶的话音刚落，还没开出枪来，王锟身旁的士兵就齐刷刷的十几发子弹从步枪里发射出来，全都打到了韩彩蝶的身上，韩彩蝶连吭都没能吭一声，就倒在了王锟身上。

    “呸，真他妈晦气。”王锟推开身上的韩彩蝶的尸体，踢了几脚，吩咐了两个士兵“：丢到江里去。”说完便自行上车，离开了码头。

    上官素素听到“噗通”一声，韩彩蝶的尸体就沉入了江里，再也看不见了，曾经红极一时的仙乐都头牌歌女就这样死了，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了。虽然韩彩蝶多次想置自己于死地，可是当看到她就这样死了，听到她对王锟的哭诉，上官素素觉得她虽然可恨，但也可怜，不由自主的长叹了一声。

    顾弈铖在一旁看到她百感交集，有些后悔的说：“我本来只是想让你看王锟和青帮的交易，没想到，出了韩彩蝶的事情，影响到你的心情了。”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是她自己走错了路，也怨不得别人。现在王锟和青帮的鸦片交易没有成功，可能会像你分析的那样，直接用江淮军军官的家人威胁他们，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除掉楚泽昀。”上官素素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冷静的对顾弈铖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你放心，我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第一时间禀告诉给我们。现在月黑风高的，这里也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回家吧。”顾弈铖见今天的事情也让她累了，江山的寒风阵阵吹来，便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扶着她下船后，阿良已经在一旁等待，开着车往英租界开去。

    顾弈铖一直把上官素素送到了客厅里，警惕的检查了所有的衣柜，浴缸，床下这种但凡能够藏纳人的地方，没有异样以后才走出去关了门。临走的时候，还是叮嘱上官素素，最近只要出门，就一定要让阿良护送陪同。

    上官素素简单的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可是刚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韩彩蝶那张被殴打得变形的脸，和血淋淋的躯体。虽然说她自己是无神论者，可是今天韩彩蝶就那样死在了自己面前，如此的真实，她赶紧从床上翻了身起来，打开所有房间的灯，才稍微觉得心里放心了点儿。

    她像小时候看完鬼片后睡觉那样，把自己用被子裹起来，连头都埋在了里面。虽然又热又闷，但还是不敢钻出来。这时候，刺耳的门铃响了起来，吓得她发出尖叫。而门外的顾弈铖，听到尖叫声，立刻朝里面大喊：“怎么回事？素素！你赶紧给我开门！”听到顾弈铖的声音，上官素素觉得自己仿佛被壮胆了一样，掀开被子，快步跑到客厅开了门。

    “你没事吧？”顾弈铖紧张的看着面前脸色煞白的小人儿。

    “没事，只是，我闭上眼睛就看到韩彩蝶，我害怕做噩梦，还没敢睡觉。”在开门看到顾弈铖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所有的恐惧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在楼下，看你关了灯，以为你已经睡了。正准备离开，却看到满屋的灯都亮了，担心你出事，所以就上来看看。”见她只是害怕，顾弈铖紧张的神情松弛下来。

    见到她怕得睡不了觉，顾弈铖决定今晚就留宿在她这里，上官素素本来想反驳，赶他走。可是又觉得，他在这里，充满了安全感，只好答应让他进来。

    顾弈铖看到她又累又怕的，也不便再打扰她了，只是把她送回卧室，自己去书房拿了床毛毯，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而感受到顾弈铖的气息，上官素素的心逐渐平复下来，觉得自己越来越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