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怎么,心疼我?”

作品:《下堂医妃揣崽后,杀疯了

    最新网址:www.xs.l</p>马车之上。

    车子还是贺云初八日前坐过的那辆。

    内里摆设都不曾换过。

    她被放置在小榻上。

    为了御寒,车里还有个小炉烧着碳。

    这条件,倒也够大夫清创。

    衣裳被剪开,由于没有麻药,也没有现代常用的碘伏。

    所以清创都是靠淡盐水。

    盐水撒在伤口上,可以想见的疼。

    那大夫是个熟手,下手丝毫不手软,半碗盐水淋上去,贺云初瞬间咬紧了唇。

    那种疼...没法用言语来形容。

    总之痛觉在身上每根神经跳跃,连握紧的指甲都陷进肉里。

    接下来大夫又要用粗纱布刮洗伤口,将刀口的锈全都洗掉。

    刀口的皮肉翻起,变得一片白。

    媚儿看的都浑身冷汗。

    贺云初却始终咬着唇,哼都未哼一声。

    卫司韫坐在一旁,越看眼神越冷。

    穆地,媚儿听见他开口:“老大夫,轻一些。”

    那声音低沉,恍若修罗。

    大夫手一抖:“...这姑娘没说疼呀。”

    “她唇角都要咬烂了,你看不见?”

    卫司韫也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毛病。

    换成别的姑娘,早就喊开了,她倒好,疼的一头冷汗也不见出声。

    唇角咬的泛出一抹青紫。

    不由叫他看的心情不爽利。

    他过去,掰开贺云初要刺进掌心的指甲,又拍拍她侧颊:“什么毛病?嘴松松。”

    贺云初一愣,牙关一松。

    卫司韫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指尖在被她咬破皮的地方轻抚了一下。

    于此同时,大夫手下一重,最后一抹擦净伤口。

    剧痛袭来。

    贺云初下意识张嘴一咬!

    !

    卫司韫狠狠吃痛!

    可却没有甩手,任由贺云初咬着。

    “好咯好咯,老夫上点药,好好将养就没事咯。”

    贺云初额上的冷汗将额发都打湿了。

    这老大夫简直就是来索命的。

    她缓缓松开牙关,没来的及说句话,额头一侧,终于昏了过去。

    卫司韫低吼:“贺云初!”

    “没事没事,她现在才晕,已经超出老夫的预料了,平常人,倒盐水时就该晕了。”

    围观全程的媚儿:“......”

    记住这老大夫的脸了,她往后死都不会找他看病的。

    小榻上的人睡着时安静,淡淡的胭脂被擦去,露出的小脸一片苍白。

    不知道如今这副坚毅的性子从何而来。

    莫名令人记挂着。

    “再瞧瞧她的风寒,说是病了有几日了。”

    说到这个媚儿就有话说了。

    她告起状来:“病了几日就算了,还不肯吃药,端到她嘴边逼着都不肯吃。”

    卫司韫皱眉:“闹脾气?”

    “倒不是,就是似乎怕苦,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喝,那日的那药有些副作用,她昨日还恶心犯呕。”

    想起那日马车上时,贺云初捂住胸口难受的样子。

    “这都七八日了,还未好?”

    “老夫瞧瞧。”

    大夫上前扯过贺云初的腕,号上脉。

    这一号,就是许久。

    越号,眉头拧的越紧。

    卫司韫与媚儿不明所以:“如何?”

    “这脉——”

    老大夫号完左手,又号右手。

    “比较奇怪。”

    因为受伤,脉象急是正常。

    可是因为受伤,这脉跳的强劲就有些不对了。

    卫司韫见不得这温吞模样,急斥:“究竟如何?!”

    “嗯——”

    老大夫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而后轻飘飘地道:“没有大碍。”

    媚儿再次:“......”

    没有大碍你在那犹豫许久?

    “或许是方才受惊过度,心跳一时没有缓过来,所以脉象急了些,不过这风寒还是要吃些药,发烧不退,又加上伤口,很可能会有并发症。”

    媚儿赶紧应下。

    这老大夫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应当不至于这么不靠谱。

    可谁知,开了药方后,老大夫又慢悠悠补了一句。

    “等过几日好些,老夫再去给姑娘把把脉。”

    媚儿听完,心说可算了。

    琉秀坊附近的医馆众多,我随便找一个便是。

    你说话大喘气,要将我吓死。

    辞别了大夫,蔡柄已经追上来。

    卫司韫吩咐道:“回琉秀坊。”

    意思是要将人送回去。

    蔡柄本有话要说,碍于媚儿在,又生生憋下了。

    “是!”

    殿下今日出门本有事与郡主商议,谁成想遭逢此乱。

    他方才审了一下那个葛六,可是对方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只知道念一句:“杀了贺云初,哈哈哈哈哈。”

    问是问不出什么了。

    但是会乔装打扮混进留听阁的,想来这么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自己办不到。

    这人背后有人。

    到了琉秀坊,卫司韫要人将车子停在后院。

    贺云初近日在扶风城是风云人物,受伤的事还是不要广而告之。

    香姐闻声而来,见此差点吓破胆。

    “哎呦我的祖宗!这是怎么了?不是去留听阁了么?怎么是容公子你送回来的?”

    卫司韫根本不侧目,径直抱着人上了楼。

    媚儿则去煎了药。

    将人放置妥当,卫司韫才出了房门听蔡柄回禀。

    “此人名叫葛六,琉秀坊的人,但不知为何,他笃定地说七小姐不是人,说她是鬼,似乎被吓疯了。”

    卫司韫瞬间联想到当日,幽深厢房中传出的那句:“鬼、鬼啊!”

    紧接着,他看到贺云初坐起身。

    身前倒下的那个龟公。

    这葛六,是那日的见证者。

    他攥了攥手心,改变问话方向:“伪装成侍女混入留听阁,想必有人相助,查到他这几日接触的人了?”

    蔡柄早有准备:“这人被香姐赶出去一回,说他疯癫。之后,他曾去过贺府。”

    贺府。

    贺逢,或者贺轻羽。

    贺逢知道留听阁是宋子都的园子,他必然不会犯险冒犯。

    那么就是那贺轻羽。

    “呵。”

    卫司韫微微冷笑:“有能耐。”

    蔡柄不由背脊生寒,等着下一步指令。

    媚儿脚步声传来,打断交谈:“公子,药煎好了。”

    卫司韫收起心绪,最后放低声吩咐:“将人绑了。”

    转身竟然亲自接过药,端着往里去。

    贺云初被自己咳嗽咳醒了。

    咳一下便伤口剧痛。

    瞥见卫司韫进来,似乎颇为意外,眼睛都放大了。

    在床前坐下,看见缩在被里如兔子一般的女人,卫司韫颇觉好笑。

    将一勺药往前一送:“喝药。”

    药味直冲鼻尖,又苦又臭。

    贺云初转开脸:“不喝。”

    穆地瞥见卫司韫手背有个咬痕,一圈牙印,青乌带血。

    回忆起来,这是自己晕过去前咬的。

    见她视线黏在自己手上,卫司韫干脆将手往前一送。

    “怎么,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