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姑娘一定是个好母亲

作品:《下堂医妃揣崽后,杀疯了

    车外伫立的蔡柄和红杏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震惊。

    里头的两个主子是在争吵吗?

    好端端的为何会这样呢?

    蔡柄跟了卫司韫良久,与贺云初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可他确实也从未见过这个场面。

    这两个人,主子的身份还未曝光的时候,七小姐对他还算热络,蔡柄能看的出来,七小姐是真心就昂‘容锦’当成朋友的。

    后来牵扯到怀孕的事,七小姐身上就更加是多了一分柔软。

    反而是主子时常忧虑在身。

    然而两个人的感情也是能看见的,都非无情的人。

    就算是身份曝光后,七小姐也没有放弃要为主子解连生蛊毒,从这点上看,她对主子还是存了些情谊的。

    虽然七小姐说过要离开扶风,带着孩子走。

    可是当时蔡柄想的是,只要主子想想办法,利用孩子牵住七小姐,她会留下来也不一定。

    可直到孩子出生,出事后这么久,七小姐看似平静,实则不知道藏着几分难受。

    连蔡柄都能看出来她对万事不上心,对帝都更是厌恶。

    主子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他们之间的那道坎,七小姐过不去。

    所以即便她不说话,也能轻易地惹怒卫司韫。

    蔡柄长叹了一口气:“只盼着七小姐哄一哄吧,主子这些日子其实都睡不好。”

    常常批阅奏折到深夜,路途遥远也要出宫看上贺云初一眼。

    他那么了解卫司韫,怎么会不知道主子心底其实是不安的,他甚至早就看出了贺云初想要走。

    一个人的心思能不用言语表述,却能从眼睛里看出来。

    可是主子独身这么多年,在太上皇那受尽失望,好不容易就快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如果小主子在,不管长得是像主子还是七小姐,一定都是非常可爱,能软人心肠的存在。

    可是棋差一步,如今却弄成这个样子。

    主子心底的难受,也不会比七小姐少,他如今还要面对七小姐想要离开的心思,受不住也正常。

    然而这声质问并没有得到回复,贺云初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张开口:“......我不想骗你。”

    所以是真的,她连隐瞒都做不到。

    “我呆在这里,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孩子是我们之间的伤痛,虽然好像怪不了任何人,可是不能否认我们不够资格当父母的事实。”

    贺云初剖开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字一顿,直视着卫司韫:“如果可以,我想去找他。”

    她这么平静,倒是显得卫司韫的歇斯底里像个笑话。

    他也想找到孩子,也想一家三口呆在一起。

    他如今已经不用忌惮任何人了,手上有权柄,背后有退路,他不需要害怕任何人的威胁,也发誓会让贺云初安安全全。

    ——为什么还是要走?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

    卫司韫一言不发,将贺云初送回宅苑的时候也没有下车。

    等到贺云初的背影快消失在门口,他才掀开帘。

    所有下人都能看见这位今日刚登基的新皇脸色极差。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对待贺云初,卫司韫一向都是温柔的。

    这令人不自觉地忧心,方才七小姐出去一趟发生了什么。

    “你要的消息,三日内会送到,梁府你也不必担心。”

    贺云初脚步微顿,许久之后她才缓缓转身。

    但卫司韫的马车已经驶远。

    似乎这才是正常的,他们因为孩子绑在一起,最终也因为孩子分离。

    这在旁人来看,大概就是太子位高权重,借势登上高位之后就与糟糠之妻渐渐远离。

    不用多久,或许他们只会成为说书先生口中唏嘘的一对男女之情吧。

    “姑娘,姑娘?”

    贺云初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马车消失的街角。

    她下意识地应红杏:“怎么了?”

    “姑娘既然难受,为何要跟圣上吵呢?”红杏为难道:“奴婢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意姑娘。”

    贺云初惊讶于这个小丫鬟的直白,随后又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明白。”

    随即她转开了话题:“去问问小...小女婴怎么样了。”

    突然发现这个小孩儿在她这里连个称呼都没有,她补充了一句,认真又随意地道:“大名没有,先取个小名吧,就叫平安。”

    这名字是给小女婴的,也是给没有见过面的那个孩子的祝福。

    希望他平安顺遂。

    红杏急匆匆去奶娘院里,不一会儿回来禀报,语气着急:“不是太好,这烧没有退下去!”

    贺云初没有照顾过小孩,平安的脸长得太过肖似莫景行,她原本不打算多见的。

    可是私心里又觉得,这不过是个小孩子,灵性都尚未有,与她有何干系呢?

    想通这些,贺云初晚膳也没有顾上用,随着红杏去了别院。

    孩子还在哭,奶娘抱着满屋子转悠,一脸焦急又无奈。

    天怪冷的。

    下午时候经过贺云初的吩咐,这个院子派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如今却也只是站着干着急。

    贺云初好歹是个医者。

    她接过孩子,触手还是烫的,当机立断:“将太医开给奶娘喝来过奶的药,取一包去熬成水,端过来给她沐浴。”

    “不可啊姑娘,这孩子太小了,又是大冬天,若是洗澡更容易受凉。”

    这么小的孩子,搞不好连一场发热都熬不过去。

    贺云初狠了狠心:“熬!”

    丫鬟们匆匆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

    “炭盆烧上,门窗都关好,不要透风。”

    给孩子脱了衣服,身上都烧红了,被贺云初抱着也在哭。

    她没有抱过孩子,动作不熟练,放进水里的时候害怕她滑下去,只能一只手稳稳托着。

    另一只手拿着帕巾给她擦洗。

    奶娘要接手被她避开了:“你不知道穴位,还是我来吧。”

    她给擦了脑袋,又擦了身体各处的穴位,很轻柔,笨拙又小心。

    大约是水给了平安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感受,她渐渐地止住了哭,攥着小拳头看贺云初。

    “姑娘一定是个好母亲,”奶娘在一旁感叹:“这孩子真是有福气。”

    被旁边的红杏搡了一把,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贺云初表情淡淡的,心底被卫司韫搅弄的很乱的一汪心思,在对上孩子清澈的眼睛时,奇异地沉了下去。

    她握了握平安的小手,被她反过来紧紧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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