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因为死亡的可能性太过高

作品:《下堂医妃揣崽后,杀疯了

    可是照贺云初如今的昏迷状况来看,她八成是因为脑袋受了伤。

    莫景行少时跟着陈凛渊学过一点医术,也懂看一些病症,但是贺云初此次的伤势他看不出来。

    找来的大夫也看不出来,不过从那支吾的神情看,棘手的不是他们不知道怎么治,而是他们连贺云初如今的状况都搞不清楚。

    莫景行躲避着卫司韫的大范围搜查,铤而走险要把陈凛渊找来,也是因为知道这个事情或许只有自己的师父能搞定。

    陈凛渊的名气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他行医济世多年,名头传的很广。

    只是世人都不知道苏北的摄政王殿下,是陈凛渊的关门弟子罢了。

    说是弟子也不太算,因为莫景行根本无心学他的医术,顶多是耳濡目染继承了两成。

    陈凛渊不大在乎名声,也不在乎死后有没有传人,对他来说,在世上走一遭,见到苦痛的人就上前帮一帮,这就够了。

    他没有娶妻生子也是这个原因,活的太透了,不需要借传宗接代来延续香火。

    对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也是,他觉得这个小女娃不能这么小就没了娘,他真看见病人躺在床上也不能不管,就这点心思。

    但是情况显然比他想的要麻烦一些,伤在脑子里,根本没有几个人能知道里边到底什么样。

    听闻在大陆的那头,隔着好几片大海的地方,倒是有人曾经打开病患的头颅,查看里头情况。

    但这就好比天方夜谭,打开看了,然后呢?

    那病患不就是加速死亡么?

    陈凛渊行医多年,也不能想象打开人的头颅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要那样救人根本不可能。

    他收回思绪,重新望向贺云初。

    虽然昏迷着,但这女人的脸也看的分明,陈凛渊看了两眼,又去看平安。

    奇怪,明明是母女,怎么长的一点不像?

    可是当着小孩子的面,他又不能问出什么来,只得憋回去。

    莫景行看他没有松过的眉,不由问出口:“师父都看不出病症?”

    “若是当真脑子撞坏了,你还是准备后事吧,这谁也救不了。”

    莫景行冷厉的眼神在贺云初身上一扫,拳头收紧:“怎么知道是不是伤在脑子里?”

    这没法验证出来,陈凛渊摊摊手。

    “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陈凛渊双手抱胸:“倒也不是,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她死?”

    “我——”

    脱口的一瞬间莫景行又哽住了,方才说话时没有控制神情,他矛盾地往后一靠:“因为她是被我逼的。”

    莫景行这几天回想过那夜的情形,甚至问自己,若是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用平安去逼迫贺云初?

    如果会,那他跟着脑子一抽往下跳是因为什么?

    他跟贺云初满打满算,也就见过那么一次面。

    可是似乎横叉在这将近三年的时间里,贺云初这个人都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形态存在在他的人生间隙里。

    不论是他养大乐瑥,还是贺云初养大平安,或者是当年,他偷走乐瑥给她和卫司韫之间造成的隔阂。

    这个女人似乎很难令他忽视的掉。

    他并没有什么恻隐之心,也不可能有,有的话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可是又确实,他就是觉得贺云初的存在是个例外。

    平安和陈凛渊直愣愣地看着他,平安的眼神是不解,陈凛渊则带着一股了然兴味的笑容。

    让人手脚发毛。

    莫景行刚想开口,他又偏过头去:“拿我的针来。”

    他的药箱子还在外头的马车上,侍卫匆匆跑去取了来,又听他的吩咐找了炭盆和清水。

    “这方法我只用过一次,不是到了绝境我也不想用,用了也不一定有效果,还可能加速将人治死了。”

    陈凛渊一边打开他的药箱一边说,从里头取了个沾满药味的布包出来。

    那布包上头扎满了针,大的小的,长的短的。

    莫景行听他这么说,脸色不自觉地凝重起来。

    “但是她都已经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治不好先一步送她走了,也算是让她早点脱离苦海。”

    这话不仅莫景行听懂了,平安也听懂了。

    她年纪小,按道理说不应该对生老病死有什么概念,可是她一路是跟着贺云初长大的,她见过的濒死的病人很多。

    有时候碰到病久了死了的,一堆人围着哭,她会问贺云初为什么。

    贺云初跟她说过很多次,因为那个人回不来了,会变成星星呆在天上,留在世间的人觉得难过,所以要哭。

    “娘亲会变成星星吗?”平安仰头看陈凛渊。

    星星?

    这一听就是用来哄小孩儿的话,陈凛渊顺着问道:“你知道星星是做什么的么?”

    平安点头:“知道,呆在天上,跟地上的人就见不到了。”

    “那你会难过吗?”

    平安愣愣的,没法回答这句话,但她握紧了贺云初的手,眼里突然涌出泪花:“我很想娘亲。”

    她们自从上了那艘船之后就一直躲躲藏藏,坏人太多了,面前这个男人也很坏。

    如果娘亲不醒过来,她会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凛渊突然有些不忍心了,他方才的话都是讲给莫景行听的,以为一个小孩儿听不懂。

    陈凛渊擦干净手,撩开贺云初的额发找她的磕伤,也没再说话。

    方才虽然说得有些严重,但是也不是随口胡诌,因为确实棘手。

    打开脑袋不可能,陈凛渊就没有见过别人这么做过。

    他研习多年,看过太多太多的病人,到如今也只敢用针冒险一试。

    找到撞伤的位置,如若是脑内损伤,那么用针尖送点加速愈合的药进去。

    这比赌博赢钱的概率还要小上好多,因为没法预料到的状况太多。

    万一撞伤的地方不流血呢?

    万一针戳进去的地方是致命位置呢?

    又万一病人本体跟药本身就有排斥呢?

    每一种都是要命的,万一针尖走偏一丁点儿,那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即便是这方法有曾经成功的例子,陈凛渊也不大敢用。

    因为死亡的可能性太过高,代价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