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楼后，胡安带着忐忑的心情，坐在办公室里等待莉莎。

    “你好，胡安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莉莎优雅的嗓音，此刻在胡安听来，却如同要命的绞索。

    但有些事情，不是躲避就能够解决的。

    “进来吧，莉莎，我已经准备好了。”

    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短裙的职业女性莉莎，将一个文件夹放在胡安面前。

    胡安没有打开：“你说吧，多少钱？”

    “我向全联盟步枪协会的联络人争取到了优惠的折扣，再扣除胡安先生的回扣，还有我的分成，然后又饶了半天，让他同意抹去零头……”

    “谢谢，莉莎，我知道你很努力，告诉我总数吧。”

    “2500万联盟币。”

    胡安脸色瞬间发白，如同听到判决的死刑犯。

    他哆嗦着嘴唇说：“我付不起。”

    “我知道，所以我向联络人申请了一个月的延期付款。”

    “那没用，莉莎，一个月我挣不到2500万。”

    “我明白，所以我又申请了分期付款，每个月还200万，20个月还清。”

    “等一下，200X20，那是4000万吧？”

    “多出来的1500万，是利息。”

    我靠，2500万的分期付款要支付1500万的利息，真黑。

    不过，每个月还200万，似乎并不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这么想着的胡安，脸色总算恢复了正常。

    “谢谢，莉莎，你救了我。”

    “应该的，胡安先生，我和你是一体的。”

    “是啊，我们是一体的。”

    胡安揽住绕过办公桌走过来的莉莎，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我记得VIP可以享受一些福利。”

    “当然，胡安先生，我随时愿意为你提供优质的服务。”

    ……

    脸色潮红的莉莎离开后，胡安振奋起精神。

    “雅灵！”

    看着探头进来的金发精灵，胡安吩咐道：“我们需要挣钱，越多越好，告诉所有会人类语言的类人，给我干起来！”

    “好的，老板！”

    但是一刻钟后，雅灵面带惶恐地跑过来。

    “老板，不好了，华盛顿那边，说我们违约，要我们赔钱！”

    “艹！钱没有，命就一条，问他要不要！”

    胡安急得眼睛都红了，但很快，他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

    “华盛顿那里说，我们三个多月没办理一个审阅，严重违反和他定下的协议。

    “他向我们抗议了好多次，而我们没接他的通讯。

    “他现在要和我们对簿公堂，让我们赔钱！”

    胡安明白了，这三个多月，美丽星球在另一个空间，通讯完全中断，当然不可能办公。

    所以，华盛顿那里的诉求是完全合理的，这官司打起来，胡安估计会输。

    胡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让雅灵接通华盛顿那里的通讯。

    视频里出来一只“兔子”。

    这是不想露出真容的网友最常用的做法，用某种动物形象代替自身。

    胡安很诚恳地要求对方给他一个面子，但他的请求被粗鲁地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爽约，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三个多月网络上出现了多少负面消息，你知道吗！

    “我背后的大佬已经威胁要给我吃花生米了！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吗！！

    “所以，赔钱！不赔，法庭见！！”

    视频被切断了，对方根本不给胡安解释的机会。

    面色铁青的胡安，知道自己这下麻烦大了。

    最大的财源断了，还要赔钱，他怎么还全联盟步枪协会的贷款？

    让雅灵离开后，焦头烂额的胡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打官司，我TM连律师都请不起！

    对了，律师！

    我认识一个律师。

    要不，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看了一眼自己账户里十八万不到的余额，胡安一咬牙。

    “反正是不够了，花掉就花掉吧。”

    胡安接通了没良心律师事务所。

    “你好，这里是没良心律师事务所，我们有最优秀的律师，承办一切法律事务，尤其擅长离婚诉讼。”

    柔和的女声让胡安烦躁的心情舒缓下来。

    “我找卡夫卡律师，想咨询一些关于违约官司的业务。”

    “您有预约吗？”

    “没有，卡夫卡律师没空吗？其他律师也行。”

    对面的话音突然变轻，似乎是离开了通讯器。

    “我这儿也没其他律师啊，老公，别打游戏了，有生意了！”

    “让他等等，我这局快打完了。我艹，包抄啊！傻比会不会打啊！

    “妈的，又输了。什么，老婆，你刚才说什么？”

    “有人咨询法律问题，说是违约官司。”

    “行，接过来吧。”

    “你好，让你久等了。”

    对面的话音又变得清晰，似乎是回到了通讯器前。

    “我现在就给您接通卡夫卡律师，从接通开始就要收费咯，每秒钟100联盟币。”

    没等胡安反应，对面就变成了一个男性的声音。

    “你好，我是卡夫卡。”

    “你好，我是胡安。”

    “胡安？我记得这个名字，你之前咨询过我吧。”

    “是的。”

    “我靠，居然真有冤大头会第二次跳进坑里来。啊不是，我是说，很高兴有熟客回来，呵呵，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胡安都尴尬得不知道该说啥了。

    但等待的时间也是要算钱的，胡安耗不起。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当前的处境描述了一遍。

    “明白了，胡安先生，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委托我来为你处理这个官司。”

    “这个，委托费怎么算？”

    “我已经知道了你财务上有些窘迫，所以请放心，等官司打赢了，我会要求对方付费。”

    “那好吧，拜托你了。”

    结束通话后，胡安接到了账单和催缴律师函，真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付完账，胡安十八万不到的账户余额，只剩下了个位数，跟清零也没啥区别了。

    知道官司不是一天能打完的胡安，内心却依然焦虑。

    他登录网络，漫无目的地浏览，想要平息心头的烦躁。

    随后，胡安发现，确实如华盛顿那位所言，网络上不再是一边倒的赞美黑灯总统，反对的声音以巧妙的方式到处出现。

    “赞美黑灯总统，他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白痴！”

    “祝愿黑灯总统长命万岁，这样我和我的后代都会有看不完的笑话了。”

    “黑灯总统和空气握手的姿势真是太帅了，正如同他从楼梯上摔下去的矫健身影。”

    ……

    这些帖子充斥着政府网站、明显亲保守党的论坛、以及有背景的商业平台。

    这些网站都是经过审查的，而且“清网办”似乎也没能力查封它们。

    而这些网站的大数据自动屏蔽功能，似乎被这类帖子里的“赞美词语”迷惑，不能有效阻拦。

    要从海量的发帖中，把这些看似赞美，实则讽刺的帖子找出来删除，肯定是件累人的工作。

    胡安看得出来，负责审核的编辑一定是忙不过来了，否则绝不会任由这类帖子大量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