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清闭关的那一年开始，张家在海上的远征军族人就屡屡碰壁，始终破不了曹家在海上的防线。

    双方之间的厮杀，你来我往，焦灼不定。

    起初张家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后来，谁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同等修为下，张家的族人竟然会落在下风，这就让张百刃不得不思考，曹家究竟什么跟脚。

    “按照我们得到的消息，曹家，似乎是在一百零八万岛屿时期进入的那座岛屿，并且在短时间内清理了九成佛门和九成妖魔势力，剩下的，是他们故意留下来的。”

    “本以为曹家是个和我张家一样，远征三千五百州而来，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了。”

    “他们来自何方？跟脚居然能让你们奇珍异宝楼让步。”

    “曹家没有什么跟脚，就是个连开天门都没有的小小修仙家族罢了。”姜雾说着的时候，瞥了张清一眼，似乎张家也是如此。

    “那为何你们没有在上面？”张清越发好奇。

    “这跟曹家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没有关系。”

    姜雾看着张清，“曹家的确不是外来的修仙家族，他们是曾经三千五百州的遗民，就像五行仙宗一样。”

    张清惊讶，“当初焚天煮海，能活下来这么多人？”

    那可是佛的手段，众生在其面前不过蝼蚁人物，五行仙宗能活下来，曹家也能？

    “呵，你当焚天煮海是开玩笑？还是三千五百州周围的天灾和亡灵乡是幻象？”

    “五行仙宗那些人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的传承特殊，五行平衡稳固了虚空才逃出去一些人的。”

    “方寸州有这么一個宗门，已经是那位佛的慈悲心作祟，曹家，他们不属于方寸州。”

    “现在的三千五百州，以何方为边界？是那亡灵乡的边缘，便属于三千五百州，但是过去呢？”

    “过去没有天灾海域，没有亡灵乡包裹海上四面八方，三千五百州的疆域边界，实际上是很模糊的。”

    “当时，曹家认为有一座岛屿也属于三千五百州，属于他们，但是那座岛屿在佛看来，不是三千五百州，那么，谁是对的？”

    “最终的结果便是，曹家在那座岛屿上的一支微不足道的旁系，活了下来。”

    “运气不错。”

    “确实。”

    “所以曾经的曹家，是什么？”

    “那是一个神庭古国的国姓。”姜雾的答案，让张清惊讶。

    “古国？”

    这一瞬间，他思考了很多很多。

    有大月天，有古国，有掌中佛国看到的那祭祀一幕。

    奇珍异宝楼没有出现在潮兮岛上，原因就是因为那是曹家的地盘，是一个古国势力的余留。

    哪怕实力不够，奇珍异宝楼也没有想过进入其中。

    “神庭分为古国和皇朝，这二者，究竟有什么区别？”

    姜雾眼神中露出回忆，但是猛然间，她瞳孔深处火焰闪烁，回过神来愤怒地看着张清，“你搜我魂！”

    “搜魂可没有这么温柔。”张清表情平静，“我只是想要听到一个答案罢了。”

    心中摇了摇头，对于【意】的掌控，他还是青涩了太多。

    许久之后，姜雾才终于愿意回答张清的问题。

    “族中告诉过我们皇朝和古国的区别，二者，属于虚实的交织。”

    “皇朝在一方天地内，便是唯一的帝王，日月为衬，天地成民，一切皆在统治之内。”

    听到这话，张清忍不住想到了赤浪峡那边。

    神庭个如今的天空，没有曾经的日月，只有一轮皎洁的银色月亮高悬，已经很多年了，这是神庭对外征战的标志。

    那月光笼罩了整个神庭的每一寸土地，能看到银月的地方，便代表那是神庭大月天的疆域，所以竹海的花熊一族死活不愿意再继续前进。

    “而古国，他们祭祀虚无缥缈的力量，那力量是天与地、先祖信仰与血脉的融合。”

    “类似于，蒙昧的凡人祭祀妖魔异兽庇佑平安，只是他们的手段高明了无数，能够真正的制造出独特的力量。”

    皇朝个古国，一实一虚，便是最明显的一大差距，或许，也是唯一的差距，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距，姜雾也不可能知道。

    “只有选择的不同，才能导致结果的不同，皇朝和古国，他们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那么目的呢？”

    听到张清的分析，姜雾眼神有些迷茫，她的年纪不过数十，对于自家的认知，甚至可能没有张清知道的多。

    “为何古国和皇朝，又被合称为神庭？”张清继续问道。

    声音中，张清利用了【意】的力量，这一次，姜雾没能反抗。

    “族群……庇佑，苍生，神明宫廷，圣人之地……”

    张清眼神闪烁，他感觉，自己听到了某种惊天的大秘。

    姜雾清醒了过来，眼神迷茫，随后清澈，继而愤怒。

    “这是烙印在你神魂深处的东西，你自己也记不住的，只能这样，况且这是有好处的。”

    砰！

    一块软糯的糕点砸了过来，被张清一把抓住往口中塞去。

    张清离开了奇珍异宝楼，心中并不平静。

    古国和皇朝都被称之为神庭，并非是因为他们的模样相差不多，只是顶层虚实的变化。

    神庭，圣地，古族，这些词汇，当初在云梦泽的时候张清便听到过。

    而按照姜雾无意识说出来的言语，他有个大胆的猜测。

    庇护苍生！

    古国和皇朝都被称之为神庭，是因为他们庇护众生的方式相同，而神庭和圣地之间，是有区别，区别就在于圣地庇护苍生的方式，可能和神庭不同。

    而古族这个称呼，在姜雾简短的语句中似乎比不上前两者，似乎，他们只是独善其身。

    这一刻，张清开始疯狂搜索脑海中在云梦泽的记忆，他忽然发现，出现在百万大山，出现在云梦泽的那些势力，代表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当年他们所能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皇朝，古国，神庭，圣地，古族甚至还有一些不够资格与这些相提并论的名词，他们实际上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

    那便是站在顶端的，都是一个——族群！

    大月天的姜姓，这里曾经古国的曹姓，云梦泽当初的不朽祠，等等等等……

    天下三十三天传承修士的汇聚，是文明的火光，是人间的璀璨，却又大致被分为修仙家族和修仙宗门。

    这些，似乎就是一个修仙家族的未来模样，只是，到时候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