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我？”

    十一点半，城市的夜生活刚开始，车窗外霓虹璀璨，行人不多，车多，有几辆靠路边的跑车，车上都是男女一对对的。

    他们应该都不愁吃穿，没有烦恼，手里一支烟，脸上洋溢着自信张扬的笑容。

    说真的，林弥森很羡慕他们。

    “一会问，”路口绿灯亮了，陈丛野准备打方向盘，身边的女孩突然说，“我想去那里。”

    他望向她指的方向，是家酒吧，很杂那种。

    “想喝酒我们回家喝。”

    她伸手去扯他的外套衣角：“我就要去那里喝。”

    拿她没办法，陈丛野说好。

    他把车停在跑车后面，给她戴上口罩，外套拉链拉到顶，下车牵她进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音乐声，是摇滚风。

    最近查得严，门口有个保安查看身份证。

    他们两个都是公众人物，而且出门出得急，都没有带。

    这个时候就可以用'钞能力'。

    林弥森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今晚就想放纵一回，脚下趿拉着居家拖鞋，拽着陈丛野跑了进去。

    光线昏暗，头顶上的镭射灯能把人晃晕。

    人蛮多的，几乎都是成年的学生。

    陈丛野护着林弥森走到吧台，点了两杯普通的鸡尾酒，他要开车，只是浅尝了一口，她却一杯闷了。

    “我还要，”反正明天不用工作，她单手托腮，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看调酒师，眸底有闪烁的光影，“要大杯的。”

    陈丛野一只手环着她，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弥儿，喝完这杯就好了，嗯？”她酒量不好，像鸡尾酒这种，她两杯应该就是极限了。

    调酒师是个帅气的小哥哥，他调酒的动作干脆利落，很有观赏性，林弥森目不转睛得看着他把酒调完，倒进杯子里，然后递给她。

    林弥森接过手，问他：“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调酒师是帅，可是根本没有她身边那位男士的颜值的十分之一，男人都是有胜负欲的。

    他有自知之明，而且那位男士的眼神看起来就不好惹：“谢谢，但我要工作。”

    林弥森撅了下小嘴，自己把酒喝了，喝完这一杯，她放下杯子，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脸，就这样呆了一会，她感觉脑袋正在一点点放空，然后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出现重影，光晃得飞快。

    意识变得混沌，心情却莫名得嗨。

    这就是酒精唯一的好处，解忧，虽然是短暂的，但人生本就不长。

    “弥儿，”陈丛野扶稳她的腰，“我们回家吧。”

    她醉的时候会乖，乖乖在他怀里转身，抱住他的脖子，说：“我想去洗手间，陈丛野，我想吐……”那两杯酒好难喝，到了胃里在烧，烧得她难受。

    他把口罩给她戴好，外套帽子扣上，抱起来，去洗手间。

    酒吧的洗手间内外都有人，但不都是来上洗手间的，男男女女，靠着墙，有的在排队，有的在接吻、在拥抱。

    陈丛野把怀里的女孩抱紧，径直路过洗手间，从尽头的后门出去，外面是一片小空地，也有人，不多。

    “我要吐……”

    在角落的一棵树下，陈丛野放她下来，她没站稳就吐了，全吐他外套上。

    吐完，她反应过来，笑了：“你怎么不躲？”

    陈丛野双手还把住她的手臂：“不躲，没事。”他要躲了，她会摔。

    树下有把椅子，他扶她坐下，再把外套脱下，反过来卷成一团，丢旁边的大垃圾桶里。

    然后回到她身边，蹲下，用袖子擦了擦她嘴，柔声问：“弥儿，还想吐吗？”

    林弥森摇了下头，嘴角微微勾起，醉了，讲话有点磕碰，声音大大的：“我要接吻。

    陈丛野愣住。

    她是故意的。

    “我说我要接吻，”她去扯他的衣领，把人拉近，抱住脖子。

    不远处，有一对情侣正在看着他们。

    男的露出嫌恶的表情，小声嘀咕：“好恶心，吐完就要接吻，那个女孩是不是有病？换我我马上跑。”

    女的在抽烟，并不介意男友说的话，饶有兴趣得来了句：“你猜他愿不愿意被她亲。”

    “我是男的，”男的才了解男人的想法，“我赌他不愿意。”

    女的说：“那我赌他愿意。”

    “赌注是什么？”

    两个人还没谈完，那边有下文了——

    陈丛野说好，抬起下巴，跟她接吻，不是浅尝辄止，是一个又湿又重的深吻。他知道她想干嘛，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吻了好久，她才推开他，脸上是很平静的表情，眼睛凝视着他，说：“我困了。”

    “嗯，我们回家，”他又亲了她一下，给她带上口罩，抱起来，不从原路走，旁边就有条小路出去。

    那对情侣：“……”

    女的回过神，把烟丢了，用高跟鞋碾灭光点，对男人说：“你输了，给钱吧。”

    男的掏出一张红的给她。

    “谢谢，”她亲了一口人民币，笑成一朵花，“我们分手吧。”

    男人：“……”

    车上有矿泉水，陈丛野拿了一瓶，给她漱口，再喂她喝了半瓶水：“弥儿，难受吗？”

    她眼睛特别亮，湿漉漉的，看着他，像森林里迷了路的、无助的小鹿：“难受。”

    车外人比较多，他给她系上安全带，手指轻轻拨开她脸上的一缕发丝：“知道了，回家我给你煮点药汤，你先睡会，嗯？”

    她闭上眼睛了。

    怕她难受，陈丛野车开得很慢，二十分钟的路程，他开了五十分钟。

    回到别墅，他把她抱回房间，脱下外套跟鞋子，盖上被子，再去洗手间里拧了条湿毛巾出来给她擦手擦脸。

    煮完解酒的药汤，已经是快两点。

    林弥森睡得很沉，但怕她明早醒来会头疼，他还是叫醒她喝药汤。

    人是醒了，意识没醒。

    “我不要喝，”她眼睛闭着，嘴在嘟囔，“我难受，喝不下了……”

    陈丛野端起药汤，自己喝了一口，俯身，喂给她。

    她喝了……

    这药汤加了柠檬片，有点酸，她好像挺喜欢的。

    喂第二口时，她主动张嘴吸吮。

    第三口喂完后，陈丛野忍不住又深深地吻了她一顿。

    今晚似乎有些特别，她睡觉不老实，手脚都往他身上趴，抱着他的脖子，用脸蹭了又蹭，还说梦话。

    字字句句不离他。

    “陈丛野，我要离开你……”

    “你能不能喜欢别人？”

    “我会杀了你的……”

    最后一句，风格突变，她说：“不要每次都亲那么用力……”

    陈丛野睁着两眼，所有的情绪都被淹没在黑夜里。他侧躺，把她拥紧，在她梦里一一回应：“弥儿，我不会喜欢别人，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还有，“你不会杀我。”

    最后是亲太用力的问题，他压着低沉的嗓音，在魅惑她：“弥儿，那你教教我，怎么亲你才满意？”

    她没反应。

    他松开怀抱，把唇贴过去。

    她下意识张嘴——

    陈丛野微微扬起唇角。

    这一夜，她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对他做出了'超标'的亲密行为。

    第二天醒来，他给她看脖子、后背、腹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有指甲痕、草莓印跟齿痕。

    林弥森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眼神从惺忪逐渐变成错愕，再到惊愕，最后归于平静。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她对自己的'暴行'没有一点印象，她觉得肯定是他故意的。

    陈丛野说自己昨夜只是亲了她几下就睡了，睡到半夜，她钻进他怀里，用蛮力扯他的衣服跟裤子，他怕伤到她，就随她闹，最后他保住了下半身，没保住上半身……

    林弥森捂住耳朵，凶他：“不要说了。”

    “好，”他舔了舔唇，喉咙很干，“我先下去再给你煮点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