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杨慎在诊所的照片被人拍下来了，当晚，他就上了头条，是他离开时，怀里抱着李翠妹的画面。

    李翠妹没有露脸，她趴在他肩膀上，外套的帽子盖住了脑袋，脸上还戴了口罩，但能看得出来是个女孩。

    杨慎的口罩没有戴好，歪了一半，脸看的一清二楚。

    “要不要澄清？”杨慎对这些事不太懂，但他不想把身为圈外人的李翠妹卷进来，他算半个艺人，有点绯闻也是正常的，可李翠妹不是。

    有网友说她是妖艳贱货。

    肖季棕在刷头条，关于他的新闻不多，就那一段：“不用了，越抹越黑，难道你想告诉别人，你认了个妹妹？然后对她一点心思也没有？”

    这谁信呢？

    “有影响吗？”他问的是，“对翠儿。”

    肖季棕把手机揣兜里，摇头：“暂时没有，她没有被认出来。”

    “那就好。”

    杨慎说完，起身：“我先走了，你吃完就回去吧。”

    肖季棕：“你去哪？”

    “我去送饭，”他把口罩带上，卫衣帽子也扣上，“翠儿在等我的饭。”

    肖季棕：“……”

    门一敲响，李翠妹就爬起来了。

    看到来人，她眼睛一下就亮了：“我的饭呢？”

    杨慎从身后拿出来给她：“瞧瞧你，病还没好全，还不好好穿衣服了，”就穿一件睡衣。

    他进屋，把门关上，去床上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穿吗？”她钻进被窝里，打开盒饭，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好丰富呀，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肉？”里面全是肉。

    杨慎抽了两张纸巾放在她旁边：“吃肉好得快，你慢慢吃。”

    她才慢不了，她吃东西就跟河马似的，嘴张到最大，食物塞进去，塞满了才嚼。

    这个年纪很容易满足，她把嘴巴塞满，眼睛就笑了，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的，好快乐。

    杨慎忍俊不禁，倒了杯水放桌上。

    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你吃慢点。”

    不可能吃慢点的，她埋头苦干。

    杨慎走进洗手间，面朝外面，在看她：“喂，简儿。”

    电话那头沉默。

    “简儿，”他知道她打来是为了什么，“你想问就问吧。”

    声音很平静，她问：“她是谁？”看到娱乐版头条上的照片时，她根本无法相信，难道他说完喜欢她，就马上喜欢别人了？

    肖季棕刚才说如果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是亲戚，不能说是认的妹妹，那样只会越描越黑。

    “是亲戚，”他也不想撒谎，但这样对大家都好，“她只是个孩子，并不是上面写的那样。”

    简儿：“杨慎，”她声音哽咽，“我想见你。”

    他们并没有真正得在一起过，但杨慎能感觉到，她对他的依赖还在。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到她的情况下让她好起来。

    “可以吗？”

    听到她的哭声，他的心会隐隐作痛。

    突然——

    “咳咳咳……”

    李翠妹吃太快，呛到了！

    杨慎语速加快：“我一会去找你。”他挂了电话，马上跑到床边，给李翠妹递水。

    “翠儿，快喝水。”

    李翠妹把一杯水都喝完了才稍微好点。

    她呛红了双眼，眼泪都流下来了，拿了身边的纸巾随便擦了擦，又开始吃。

    杨慎笑骂了句小吃货。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吃完，然后把垃圾收拾好，提上手：“我回去了，半小时后给你打视频，你再起来吃药，知道吗？”

    李翠妹说好，拿起手机开始玩游戏：“慎哥哥慢走。”

    杨慎又看了她一眼，门关上，走了。

    简儿的酒店距离星野不远，外头还在下雨，空气潮湿阴冷，裹着寒风。

    杨慎拦了辆计程车坐上去，报了个地址，然后就开始思考，思考一会要怎么跟她说。

    到了酒店门口，他下车给她打电话，想叫她下来楼下咖啡厅谈，可是她叫他上去。

    杨慎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乘坐电梯上去了。

    敲了两下房门，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看到陈羽昇，杨慎很诧异，招呼都不知道怎么打。

    陈羽昇倒是很自然：“请进。”

    杨慎问：“简儿呢？”

    “她好像喝多了。”

    杨慎：“……”

    喝多了，所以才给他打电话的是吗？也给陈羽昇打电话了？

    杨慎摸不着头脑，先进去再说。

    她住的是豪华大床房，里面应有尽有，有酒也有烟。

    杨慎看到她坐在床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的样子，脚步定住了。

    床头柜上有开了的洋酒，喝了一半了。

    她看上去也已经醉了。

    “杨慎，”见到他，她很兴奋，光着脚跑下床，“你来了。”

    她要抱他，他抓住她的肩膀，把人挡下了：“简儿，你怎么喝成这样？”

    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杨慎不想对她过于责备，就放轻声音哄：“不要喝了，去睡觉好不好？”

    简儿推开他的手，退了一步，明明醉了，可是眼神很清明：“你可以抱别人，却不能抱我是吗？”

    杨慎往前一步，想扶她：“你醉了，先休息吧。”

    “不要，”她又退，扭头看了眼陈羽昇后，然后突然把腿跑向他，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陈羽昇身子僵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送铁打药酒，给她打电话时，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妥，结果一进门，满屋酒气。

    她脚还没好，他不敢推开她，扶着：“简儿，你听话，先去躺着。”

    “我，”她仰起头，“我听话的，你抱我去。”

    陈羽昇看了眼杨慎，把她打横抱起来。

    她突然笑了：“看吧，有人抱我。”

    沾床她就闭眼了。陈羽昇给她盖上被子，关了床头灯，拿走床上的烟跟床头柜上的酒去厨房，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出来对杨慎说：“我们谈谈。”

    杨慎说可以。

    怕简儿出事，他两没有走远，就在阳台外面谈，落地窗玻璃开了一条缝，以便听得见里面的声音。

    陈羽昇先开口：“我是来送铁打酒的，你别多想。”

    杨慎知道简儿受伤，他问过工作人员了，工作人员说不严重，他才没有打扰她：“嗯。”

    八楼的风有点大，他的声音被吹散，“其实我没有资格多想。”

    陈羽昇也不拐弯抹角：“你喜欢她对吧？”

    他给的答案是：“我不会跟她在一起。”

    阳台上开了灯，地上两道影子分得很开。

    “那我是不是理解为，我可以追她？”陈羽昇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番话，但他不想错过。

    沉默了很久，杨慎说：“可以。”

    既然如此，陈羽昇告诉他：“那请你以后不要再给她希望，不管她怎么求你，也请你不要回头。”

    这风怎么越来越冷了，杨慎抱住胳膊，瑟瑟发抖：“好。”

    谈话结束。

    踏出房间门的一瞬间，杨慎感觉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他想倒下，但手机响了。

    是闹钟。

    半小时到了，他要给李翠妹打视频电话，监督她吃药。

    是啊，他是她哥，得照顾她。

    就这小小的事，就让他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倒下。

    手机拨出去，那边很快接了。

    李翠妹第一反应是抱怨：“你怎么这么准时？我这盘差点就打赢了。”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撅着小嘴，盯着视频里的他看：“你在哪里哦？那么大雨，你不回家在外面浪啊？”

    怕电梯里没有信号，杨慎走的后楼梯：“你还管起我了？”

    “我不能管你吗？”她哼了一声，“别以大欺小，你能管我，我就能管你。”

    “好好，”他说不过她，“你能管我。”

    他说正事，“翠儿，该吃药了。”

    “我知道啊，”她捏了一颗药给他看，“我现在吃，你看着。”

    药放进嘴里，她被苦到整张脸皱起来，那个样子很好笑。

    杨慎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翠妹喝口水，再往嘴里丢了一颗牛奶糖：“吃完了，可以了。”

    “可以，现在睡觉吧。”

    “好的，”她眼神出卖了她，“我马上睡觉。”

    杨慎毫不留情得拆穿她：“你骗我，你肯定又要玩游戏。”

    游戏是他的强项，他说：“我带你上分，升多一级你就得乖乖睡觉。”

    李翠妹立刻嗨起来：“真的吗？慎哥哥，你简直是我亲哥。”

    她兴奋得忘了形，对着镜头，亲了一下。

    杨慎：“……”

    他觉得他有必要教教她什么是男女有别，免得以后被坏男人拐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