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的消息，吴蒙蒙他们是从一个退休的老警员嘴里知道的。

    “人口普查，我去过黑石村，也见到了住在山神庙的老神仙。”

    “他是山神庙的庙主。”

    “名字叫李青云。”

    “李青云看起来就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很厉害……”

    老警员说了不少李青云的事。

    “却也不知道他现在的下落。”

    至于李青云到底有没有救人，就更不知道了。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他们只能顺着这个名字，还有老太太手帕上绣的画像找人。

    保险起见，吴蒙蒙还把手帕递给老警员看了。

    “是他！”

    老警员年纪也大了，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手帕上的人。

    “这是谁绣的，很传神。”

    如果能凭着手帕上的绣像找到人，他也想再见见李青云。

    那人很厉害的。

    “是一个见过老神仙的老太太。”

    吴蒙蒙没说是黑石村的，也不想泄露出去。

    老太太完全可以在黑石村安享晚年了，没必要给她惹麻烦。

    他倒也想过接老太太出来，甚至可以试着去帮她找一下以前的亲人，但老太太拒绝了。

    人家不愿意，他也不好强求。

    “那这个老太太的绣工非常好。”

    老警员夸赞了一句。

    吴蒙蒙没有多说。

    刚子得到凯爷的允许，提前带着他亲妈和石头回了江市。

    石头妈叫赵芬，石头现在上了户口，也跟着妈妈姓，叫赵磊。

    是刚子给这个弟弟起的名字，石头本人特别喜欢。

    因为刚子给他解释了这个磊字的意思，又告诉他，磊就是三块石头。

    三块石头，肯定比一块厉害呀。

    不过，大家还是叫他的小名儿。

    赵芬和石头跟着刚子，一路上是既忐忑又激动。

    忐忑是怕大牛二牛找来，激动是他们终于逃出了黑石村。

    这么远的地方，大牛二牛应该再也找不到了吧？

    赵芬尤其高兴。

    因为大儿子找回来了，小儿子也带在身边。

    虽然还担心以后挣钱养不活小儿子，但刚子一直告诉她，可以自己找到工作。

    只要踏实肯干，养活孩子没问题，哪怕清贫一点。

    刚子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母子俩饿肚子。

    “我每个月给你五百块，就当给您养老。”

    “石头下学期开始读书，学费，我给他先垫着，等他长大了，能挣钱了还我。”

    刚子没有大包大揽的意思，但也愿意出一部分力。

    “谢谢你，儿子。”

    回到江市，被带到大儿子的住处，赵芬都惊呆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地方。

    就连厕所，也比他们以前睡得房间干净一百倍。

    “我这是享了大儿子的福了。”

    赵芬摸着自来水的开关，心里感慨。

    可她有觉得受之有愧。

    这个儿子，她没有养大，却因为他，脱离了困境。

    当天晚上，赵芬还把石头叫到自己跟前：“石头，你哥一个人也不容易，咱们一定要记得他的恩情。”

    “娘没有把他养大，对他本来就有亏欠。”

    “他不欠咱娘俩的。”

    “是我们欠他的。”

    石头也知道这个道理。

    他点点头：“妈，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报答大哥的。”

    大哥很厉害，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以后，他要好好读书，长大了才能像大哥一样，挣很多很多的钱。

    “你记着就好。”

    赵芬不希望小儿子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

    另一边黑石村的人在外面找了几乎一夜，也没有看到石头妈和石头。

    他们四五点才回到家里。

    村长组织大家：“你们先回家睡一觉，明儿去镇上车站问问。”

    大家也知道，大概率是找不到人了。

    车站，是最后的希望。

    其实，村长已经叫了自己的儿子，和二牛一起去了车站。

    还有村里两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后生。

    但现在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收获。

    等到第二天，村长带着大牛又去了镇上，和儿子他们汇合。

    几个人坐下来，哼哧哼哧吃了一顿午饭。

    吃的都是最便宜的面块。

    一边吃，村长一边问儿子和二牛，有没有消息。

    “我们问了，但没什么消息。”

    “车站的人都说没看见这么一个女人和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来坐车。”

    “对了，大牛哥，你们有没有想过去嫂子娘家那边看看？”

    “万一她是想带着儿子回娘家呢？”

    村长儿子这个提醒是对的。

    大牛二牛两人如梦初醒。

    “对，我们还没去过她娘家！”

    十多年不上门的姑爷，半夜上老丈母家的门，这实在有点稀奇。

    “你们是？”

    赵芬娘家这个村子，人也不多。

    他们也穷，这么多年，儿子儿媳妇出去打工了。

    两个老人在家照看孙子孙女。

    如今孙子都上初中了，大孙女早就嫁人了，二孙女马上也高中毕业了。

    外面狗叫得厉害，赵芬她爹披着袄子出来，开了门：“你们找谁？”

    很显然，老头儿都不认识这两个女婿。

    他们也是真不在意女儿。

    女儿二嫁，是儿媳妇一手安排的，两老根本不管。

    这么多年，两人也顶多逢年过节的时候骂一句，女儿不孝。

    都不知买些烟酒糖茶回来看望一下他们。

    每每这个时候，儿媳妇的脑袋都是垂下去的。

    听到他们叨咕得厉害，才说一句：“爹娘，你们就别想那么多了，妹妹嫁的那个村子，也穷。”

    “她不回娘家打秋风，你们就偷着乐吧。”

    “我可是听说，他们家拿彩礼，都是借的钱。”

    “也不知道这账几年才能还清。”

    “如果妹妹回来，让你们把彩礼钱拿出来，她去还账，你们给是不给？”

    一句要钱，就把二老的嘴给堵住了。

    他们再也不敢提女儿不回来的事，心里也暗暗祈祷她不要回来。

    那个讨债鬼本来就命硬克夫，好不容易嫁出去，如果真回来讨债怎么办？

    “爸，赵芬回家了吗？”

    大牛先开口。

    老赵头一愣：“赵芬是谁？”

    他竟然不记得女儿的名字。

    还是老婆子在里屋问：“老头子，他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