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林亲自护送假人来到市局的停尸房。

    假人内部填满了水袋，被装进黑色的尸袋中，从外形和重量看不出是假的。

    亲自把假人锁进冷柜后，安长林来到孟德海的办公室。

    孟德海正在会客，客人正是白江波的老婆，陈书婷。

    “孟局长，安局长，有人托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陈书婷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安长林拿起文件，翻开一看，是调查报告。

    人员、地址、照片、从事的犯罪行为被一一罗列在上面，几乎可以照着去抓人。

    “这是谁交给你的？”安长林问道。

    陈书婷摇摇头。

    “我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搂着白晓晨，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剪刀。

    “晓晨乖，妈妈再取你一缕头发。”

    “嗯。”白晓晨没有动，让陈书婷从他头上剪去一缕头发。

    陈书婷把头发轻轻放在桌子上。

    “我猜你们可能需要这个。”

    孟德海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物证袋，安长林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头发装了进去。

    “陈女士，谢谢你的配合。”安长林感谢道。

    “如果真的想感谢我，可以把监视我的人全部撤掉吗？”陈书婷直言道。

    “你误会了，陈女士。那些人不是监视你，而是在保护你。”

    “有区别吗？”陈书婷的态度依旧霸道。

    “目前徐江还在京海逃窜，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请再忍耐忍耐。”孟德海也加入劝导的行列。

    陈书婷叹了口气。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领着白晓晨离开办公室。

    安长林指了指孟德海手中的文件。

    “这个你准备怎么处理？”

    孟德海翻看着文件，表情凝重。

    “如果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在京海，那些光照不到的地方，太黑暗了。”

    调查报告中的种种罪行，远超孟德海的想象。

    人口贩卖、器官交易，甚至还有专门匹配器官的渠道。

    “这些人伪装的可真够好的，黑诊所、黑医院，帮他们找寻客户，打通上下游渠道。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孟德海一掌拍在桌子上，明显是被气到了。

    “通知特警支队！照这个名单，立刻进行抓捕！宁可抓错，绝不放过！”

    当晚，京海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刑警在搜寻徐江的下落，特警则直接端掉多处犯罪窝点。

    流落街头的徐江，听着络绎不绝的警笛瑟瑟发抖，桥洞是他的住处。

    不爽的除了徐江，还有技术科的老付。

    大半夜的，一个正局长，一个副局长，待在他的办公室等结果，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老付化身八爪鱼，一边忙着DNA检测，一边忙着做指纹比对。

    “皮鞋上残存的指纹和那张卡片上的指纹吻合，是同一个人。DNA检测的结果表明两个样品存在亲子关系。如果想出具鉴定文件的话，还需要等一段时间。”老付头都没抬。

    “鉴定文件不着急，知道结果就可以。”孟德海倚在桌沿上，双臂环抱。

    “对了，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拿身体组织，非要整一块沾血的破布，你知道提取起来有多困难吗？”老付对此颇有意见。

    “情况特殊。”安长林回道。

    他总不能拿一块塑料壳子来冒充人体组织吧。

    得到答案后，一切线索串联起来。

    白江波就是胡为，胡为就是白江波。

    回到办公室，孟德海依旧没有想明白。

    “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报仇，还是良心发现？”

    “这确实很令人费解。单就目前来说，这么做对于京海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这可以算作白江波的功劳，但他开设赌场是既定事实。即使合作，该抓还得抓，最多为他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安长林倒是看得很通透。

    “你说得对，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相抵。如果触犯了法律，就一定要受到惩罚。”孟德海深表赞同。

    “砰砰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小五走进办公室。

    “孟局，安局。”

    “有什么事吗？”孟德海问道。

    今晚的事已经够多了，他已经开始麻木了。

    “郭振承认犯罪事实了。”小五慢悠悠地说道。

    “在西萍县的时候不已经审过了吗？口供都交上去了。”安长林打断小五的发言。

    “不一样，他在西萍县只交代了看到白江波被活埋，和刚刚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小五如实回道。

    “那你倒是说啊。”孟德海催促道。

    “是关于赌场的事，你看看口供就知道了。”小五递上来一份材料。

    安长林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和孟德海一起看起来。

    “我叫郭振。我承认，地下赌场都是我借用白江波的名义私自开设的，白老板并不知情。赌场的收益和账本全部放在‘张三农具店’地下库房的保险柜里，保险柜的密码是0513。”

    孟德海和安长林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惊讶。

    “这白江波还真是手眼通天啊。”孟德海感叹道。

    这明显是一句反话。

    因为去除开设赌场的罪名，白江波几乎接近洗白。

    “确实够狠的，我觉得应该派人去看看。”安长林提议道。

    小五听得一头雾水。

    白江波？手眼通天？

    他不是刚从土里被刨出来吗？

    “小五，去通知安欣、李响，让他们带人去这个地方跑一趟。”孟德海下令道。

    “是！”

    ......

    得知郭振把开设赌场的罪名揽在自己头上，安欣心里咯噔一下。

    再结合之前郭振对他说的那句话，他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想得这么简单。

    他和李响马不停蹄地赶到“张三农具店”。

    在店主张平的带领下，顺利找到一个保险箱。

    通过旋钮输入密码“0513”后，保险箱成功打开，一沓沓钞票从里面滑落出来，李响的脚踝没入其中。

    “乖乖，这得多少钱啊！”李响咽了咽口水。

    这种场面太过震撼，他从未见过。

    安欣从钱堆里捞出一册账本。

    “这个比钱意义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