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鸿和傅澜城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怎么做到的?”傅澜城迈着超模般的大长腿走过来,激动的拿起时言的手,反复查看。

    他想知道时言使用了什么法器。

    可时言双手空空,傅澜城面露疑惑。

    时言信口胡诌道:“傅爷,我祖上是灵媒,我们能看到阿飘,还能和阿飘通话。”

    傅澜城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他才不信灵媒的存在。他拷问时言:“你刚才究竟对我家小暖说了什么?”

    时言沉默了瞬,道:“我告诉她,你很爱她,你希望她能安息。”

    傅澜城的表情瞬间凝滞。显然他没信她的鬼话:“她若是真这么乖,会听我的话,那便不是她了。”

    时言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吃了叛逆的苦,以后怎能不听他的话?毕竟,他才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啊。

    她涩涩道:“哦,她也让我带句话给你。”

    傅澜城眼底漫出一抹憧憬。明知是时言的心口雌黄,可他还是自欺欺人的问她:“什么话?”

    时言的表情无比虔诚认真:“哥,对不起。我后悔了。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一辈子都不再离开你。”

    傅澜城的眼眶悄无声息的红了一遍又一遍。

    时言小心翼翼的提醒傅澜城道:“傅爷,我现在能离开了吗?”

    傅澜城探究的望着她,仿佛她是他的猎物。“青鸿,把她给我关进柴房,审审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时言气得脸儿扭曲:“傅澜城,你说话不算话……”

    “我只说过满足你一个愿望,可没有说过满足你哪个愿望。”

    时言:“……”

    竟然忘了这家伙有八百个心眼子,个个实心眼。

    青鸿粗暴的拽着时言往外走,时言气得臭骂起来。

    “傅澜城,你欺负我这么个柔弱的女子,你没有绅士风度。……”

    青鸿忍俊不禁:“别骂了,我家爷是舔着刀锋过来的硬汉。你骂他无异于隔靴搔痒,对他一点伤害性都没有。何必浪费你的力气。”

    时言一愣,呐呐道:“舔着刀锋……那他岂不是过得很艰难?”

    青鸿冲口而出道:“当然艰难啊,我家爷又不像其他二世祖,有父母祖辈的庇荫。他年少便肩挑双亲留下来的破摊子,单枪匹马披荆斩棘,短短几年站到金字塔顶尖。不过,爷天纵奇才,这些艰难对他而言,都是小儿科。真正艰难的,是他还要抚育青春期叛逆的妹妹,没能保护好她,是爷这辈子的痛。”

    时言的心脏骤然一缩,此刻才知道前世她和哥哥赌气的时候,是他人生最艰难的时候。

    他骗了她,他说爸爸妈妈虽不在,好在爸爸妈妈给他们留下了丰厚的资产。够他们这辈子吃喝不愁。

    他用一个谎言,保住了她跌入逆境的骄傲。

    她依旧是无忧无虑的傅家大小姐。

    可他却在为她冲锋陷阵。

    青鸿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有些话多,他白了时言一眼,道:“丑八怪,我家爷才不需要你的关心。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如果你不能好好的解释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小心我家爷放旺财咬你。”

    听到旺财的名字,时言眼睛一亮。

    旺财是她前世养的一只流浪狗,虽然是中华田园犬,却对主人格外忠心。

    她已经七年没有看到旺财了,甚是想他。

    到了柴房,时言倒是自来熟般,一屁股坐在那根四四方方的鲁班凳上。

    青鸿却翻脸不认人,板着脸开始拷问时言:“说吧,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为什么会出现在布偶袋里?有何企图?”

    时言却是沉默以对。

    青鸿铁青着脸:“不说是吧?你等着,我很快就会知道你祖宗十八代的信息。”

    时言冷嗤,等他查到她的信息时,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傅宅也是她的地盘,哪里困的住她。

    青鸿前脚刚离开,时言后脚就轻车熟路的打开杂物间的锁。

    幼时她淘气,没有女孩子的矜持端庄,学了男孩子爬树掏鸟窝,上房揭瓦诸多坏习惯。每次回家都是鼻青脸肿。妈妈心疼她要死,为了改掉她的坏习惯,就开始惩罚她。

    一开始惩罚都是轻微的,训斥她几句,轻轻打下手板心,她从小皮实,这样的惩罚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后来爸爸妈妈无奈,只能升级惩罚。最后开始关她禁闭。

    大哥心疼她饿肚子,便偷偷破译了密码锁,把锁的密码告诉了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锁的密码还没有改变。

    足以见得,大哥是个念旧的人。

    时言打开锁,发了会呆,便偷偷溜了出去。

    逃出傅宅,时言就松了口气。

    她从袖子里滑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那是她从倪渊的住处顺出来的珠宝。这些珠宝价格不菲。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以后,她才不会为五斗米折腰。

    与此同时。

    傅澜城正怀着悲恸的心情为向暖筹备入殓事宜。

    他给向暖换上她生前最爱的白色裙子,亲自为她描眉涂唇,向暖在他的妙手仁心下,仿佛又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披散着一头墨色的长发,精致的脸颊。活脱脱一个精灵。

    最后,傅澜城准备给她戴上那条他送给她的十八岁成人礼——一条天价钻石项链海洋之星。

    可是在他向倪渊索要这条项链时,倪渊却哭哭啼啼的告诉他:“大哥,我家进贼了。小暖放在保险箱的所有珠宝都不翼而飞。”

    傅澜城一脚踹到倪渊的心窝子上,他怒斥倪渊:“倪渊,你当我三岁孩子呢?你家的保险箱,除了小暖和你知道密码以外,谁还能取走她的珠宝盒?”

    倪渊痛哭流涕,他虔诚得就跟向上帝做祷告的信徒,向傅澜城信誓旦旦保证道:“大哥,请你相信我,小暖的遗物,我绝对不敢觊觎。再则,小暖的保险箱,我根本不知道密码啊。”

    倪渊双手捧着监控录像带,递给傅澜城。

    傅澜城拿到了博韵的监控录像,立刻让青鸿将它打开。

    监控画面打开没多久,就拍摄到时言开锁进屋,为躲避他们钻进储物间的画面。每一帧都是那么清楚。

    倪渊在一旁解释道:“大哥,小暖的保险箱就藏在储物间里。肯定是被她偷走了。”

    傅澜城一想到时言那张丑绝人寰的脸,特别是她看他那双炽热的眼神,他就无比抵触再见时言。

    可是为了尽快拿到小暖的项链,好让小暖入土为安,他只能将所有抵触情绪吞噬。他勉为其难的命令青鸿:“去把那丫头给我带上来。”

    “是。”青鸿铿然应道。

    可是,青鸿来到杂物间,杂物间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