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做穆老大的汉子显然很忌惮这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哥,被人指着鼻子羞辱也不敢作声,就想把火气撒到褚宁身上,“臭小子,找死是吧?”

    他挥着碗大的拳头对着褚宁的脸就去了。

    褚宁伸手一抓,就轻轻松松的捏住了他的手腕,“小爷可是矜贵的很,打伤了你赔得起吗?”

    说着,她抬脚一踢,正中他的膝盖骨,疼得他嗷一嗓子直接跪下了,“对不起,我错了,小爷饶命。”

    褚宁……

    看戏的那两个公子哥差点没笑抽过去。

    “哈哈,我就说这家伙白长了个大块头吧!”

    “说得没错,这长乐堵坊里最怂的人就是他了。”

    穆老大被他们说得脸色胀红,心里却是不服气的想着,你们这些公子哥儿懂个屁,在外面混最重要的是保命,面子在小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再说了,都明知打不过了,还要强上,那不是找挨揍吗。

    他穆老大虽然不聪明,但绝不傻,找打的事才不做呢。

    那两人笑话够了穆老大,转头看向褚宁,“小子,没看出来啊,这么瘦小的一个人,竟然这么厉害,一出手就把这头熊打得跪地求饶。”

    褚宁笑道,“用了两分巧劲而已,真要跟他硬碰硬,就不好说了。”

    见他这么说,两人更加来了兴趣,“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怎么样?”

    “好啊。”

    褚宁目光轻闪,“在下裘晓君。”

    穿着一袭骚包红衣的公子哥便道,“我是李家的李博元。”

    另外那个穿着绿松石颜色衣服的公子哥说道,“我是赵家的赵弘毅。”

    褚宁哪知道李家和赵家是做个么的呀,人家说她就答应着,“李兄好,赵兄好。”

    “曾天予,快来,给你介绍个朋友。”

    姓曾?

    当日在洋货行找茬的那姑娘好象也姓曾。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家的。

    褚宁胡思乱想之际,那赵弘毅已经将曾天予给拽了过来,他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骂着,“真他娘的晦气,第一把就输了。”

    “喛?你这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看到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曾天予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捏褚宁的下巴,“这小子不错呀,看的我都心痒了。”

    褚宁眼睛一利就要踢人,吓得赵弘毅赶忙把曾天予拉开,“小兄弟手下留情,这小子就是嘴欠,其实没什么的,他除了爱吃爱玩点,出格的事从来不沾。”

    我信你个鬼!

    大上午的就跑到赌坊里耍钱,这还叫不出格?

    褚宁冷哼一声转头就走,李博元伸开胳膊挡住她的去路,“裘兄弟别急着走啊,你不是想知道姓凌的厉不厉害吗,我们带你去怎么样,那地下拳场,没熟人带是进不去的。”

    闻言,褚宁伸手指了指穆老大的背影,“他也可以带我进去。”

    李博元一怔,随后笑道,“那不一样,他不能去看台。”

    褚宁其实也猜到了,不过她膈应姓曾的,就不想跟他们一起,“那便算了。”

    李博元和李弘毅好不容易遇到个厉害的主,哪里肯放她走啊,他们强硬地按着曾天予给她道歉,然后连哄带劝非要拉着她一块玩。

    褚宁……

    现在的公子哥都是这个德性吗?

    她原本也是打算去瞧个热闹的,又见他们这样热情,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曾天予不太爽的悄悄瞪了她一眼,就想回去继续赌,赵弘毅一把拉住他,“想不想看姓凌的输?”

    “怎么?今儿来了个硬茬子?”

    赵弘毅呶嘴,“就是他。”

    瞧见比李博元矮了足足一头的褚宁,又瘦又小的跟个小鸡崽子是的,曾天予觉得他是跟自己开玩笑,“就凭他?!别逗我了。”

    “走吧,看看就知道了。”

    赵弘毅也不告诉他褚宁打了穆老大的事,就这么硬拽着他一起去了后院的地下拳场,找到已经落座的褚宁和李博元挨着坐下,“开始了!姓凌的臭小子又上场了!”

    褚宁定晴瞧去,就见场地中间的笼子已经打开了笼门,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缓缓走了进去,他垂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褚宁只能打量他的穿着,就见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穿的跟个叫花子是的,头发也是乱遭遭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梳洗了,乍看上去还当是个野人。

    “来了!来了!又来了!”

    当另一个身材健壮的汉子走进笼子时,那姓凌的男子刷一下抬起了头,他五官深邃,目光锐利,象头刚下山的饿狼,又凶又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褚宁再去看去另外那人,亦是凶悍异常,跟头蛮牛是的。

    她拿折扇戳戳身边李博元,“怎么着?咱们就这么干看着?”

    “那哪能啊?人家这是赌坊,还能让咱们白看热闹。”

    好象为了印证他的话,他这头刚说完,就有人举着木牌唱诺道,“黑狼对野牛!一赔十!”

    黑狼?

    褚宁听着这名字,忍俊不禁,若是被方盛宇知道了去,怕是要跟他们急。

    “这是什么意思?黑狼赢了赔一倍,野牛赢了赔十倍?”

    “正是。”

    李博元小声跟她解释着游戏规则,还没说完就有人拿着托盘来收筹码,褚宁直接将手中筹码全部抛了出去,“买黑狼。”

    李博元和赵弘毅都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一下子全押上了?”

    “没事,反正就是玩,输了也不打紧。”

    听他这么说,曾天予忍不住冷哼道,“这会说得洒脱,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要知道姓凌的狗东西今儿已经打了好几场了,再厉害的人也经不起这么熬,就不信了,他还能再撑下这一场。

    虽如此想,但他输怕了,犹豫再三也没敢把手中的筹码都押上,但他又怕错过赚钱的大好机会,毕竟是一赔十啊,押十两赚百两呢,胆子大点,说不定就能填平窟窿了。

    在好友的催促下,曾天予咬了咬牙,最后押了五十两银子。

    李博元与赵弘毅也都下了注,每人十两,在荷官收回托盘时,李博元突然又叫住他,又抛了十两的筹码过去,“这是押黑狼的。”

    曾天予跟看傻子是的看着他,“你疯了,两头都押?”

    赵弘毅也说道,“不是说好了一直押那小子输的吗?”

    李博元耸耸肩,“又不是押他输,他就能输。”

    听他这么久说,赵弘毅就往褚宁那边靠了靠,还想去搭她的肩膀,结果被褚宁用折扇挡开了,“保持距离,不要勾肩搭背的。”